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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蜜見 -【京畿馭奴館之二】爺兒,少惹我! [打印本頁]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3:30 PM     標題: 蜜見 -【京畿馭奴館之二】爺兒,少惹我!

哼哼,她可是警告過了,要他少來惹她
所以不能怪她親熱到一半就把他踢下床
害他這個堂堂太子丟臉丟到家──
她真是不懂,明明多的是女人等著他臨幸
為何他偏要來招惹向來冷情的她
還像個急於取悅觀眾的表演者

三番兩次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演起活春宮

硬生生挑起冰山底層的情慾之火
……
如果她夠狠心,就該一劍砍了他的命根子
和這個毀了她清白的男人「一刀兩斷」
偏偏她非常不湊巧地中了西域的情毒

而他為了救回她的小命
竟冒著「精盡人亡」的危險,上了她的床……

[ 本帖最後由 wint 於 2008-6-27 03:55 PM 編輯 ]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3:54 PM

楔子

「快一點!晚了就被挑光了……」

京畿北郊一座寧靜宅邸前,今天不尋常地大排長龍,有人甚至昨兒個夜裡就來排隊。

這不是廟宇的搶頭香競賽,也並非為了購買什麼稀罕物品,只因為「馭奴館」一年一度的競奴搶標大會就要開始。

沒人知道「馭奴館」的來歷,只知道裡頭收容一些身世堪憐的女孩,透過嚴格的訓練,及笄之後將她們賣身到大戶人家為奴為婢。

這些「馭奴館」出品的頂級奴僕,無論琴棋書畫、記帳管事、廚藝針論或武藝舞技都各有專精;除了出眾的才藝,有些還長得花容月貌,最討喜的是她們的個性溫馴,而且善體人意,深獲主人的喜愛。因此,其搶手程度不亞於青樓的花魁競標。

既為奴僕,就必須面對身不由己的命運;但神奇的是,這些女孩竟能憑本事擺脫奴僕的命運,最終都能成為主人倚重的左右手,甚至躍上枝頭成為豪門當家主母。

而她們也將「馭奴館」當成唯一的娘家,成為檯面上最有力的靠山。

因此,「馭奴館」的傳奇故事越來越精采,大家對它除了好奇,自然也多了份敬重。

辰時一到,「馭奴館」敞開朱漆大門,尋奴者按照指示一一進入大堂,身著黑色制服的奴僕一字排開,每人身上都掛著號碼牌,旁邊的牌子寫著她們的專長以及價碼。

尋奴者須寫下中意的人選投入箱中,若兩人以上同選一個奴僕,就必須參加競標,出價最高者得標。

每位尋奴者皆帶著興奮神色,有些是當家主子親自出馬,有些則是派管事為代表,在這裡沒有階級之分,誰也不願讓誰,氣氛幾近沸騰卻井然有序。

吊詭的是,有四個號碼牌是掛在畫像之上,畫像裡人兒的容顏還都被遮住一大半,只露出一雙動人的眼眸,每位競標者無不為那一雙雙柔情似水、如會說話的眼眸所著迷,光看畫像就能想像她們的容貌多麼地國色天香。

雖沒有說明專長和價碼,但這四個號碼卻獲得最多人競標,因為,今天大多數人都是為了這四個標的物而來,這可是收藏「馭奴館」四大金釵的唯一機會。

這四大金釵無人知其名,據聞她們豔冠群倫,各自擅長的技藝更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外界顯少有人見過她們的真面目,傳說是被養在深閨裡的曠世絕品。

「馭奴館」的故作玄虛更讓大家對四大金釵感興趣,每位金釵的下標者已逾百人,難分軒輊。

當每位奴僕被一一標走之後,最後的重頭戲便是四大金釵的競標大會。

「馭奴館」的當家主事燕嬤嬤以一身雍容裝扮現身,雖然她的臉上蒙著紗巾,但她一出現,台下頓時鴉雀無聲,因為她這身裝扮顯得尊貴非凡,身上自然展現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大家只當是皇后駕臨般,紛紛流露出崇敬卑微的眼神。

「承蒙各位抬愛,此次競標乃你情我願,貨物既出概不退還。」燕嬤嬤淡淡說了一句生意人的行話,卻讓大家有些傻眼。

能標到四大金釵乃是天大的榮幸,帶回家供著都來不及了;況且,轉賣之間還可賺取大筆差價,這筆買賣絕對划算,怎可能退貨?

「失陪了。」燕嬤嬤頷首示意,便優雅地往後頭走去,臉上流露著玩味的笑容。

當晚,第一場競標會上場,其它三場則於每月初一逐月舉辦,故意讓其它競標者等得心癢難耐。

第一名金釵有著連夜鶯都莫及的歌聲,名喚金絲,以滿頭金髮和令人難以逼視的金眸為名,以高價五十萬兩標出。

據聞,標走金絲的男人是尚書府的總管,但金絲最後卻在王爺府中失去蹤影,王爺府的主人--當今皇帝的小皇子關霽遠--還特地上「馭奴館」要人卻無所獲,這位天之驕子只好垂頭喪氣地離去。

一個月後,第二名金釵跟著上場。

競標場上依然只呈現一幅蒙面畫像,畫中女子正舞著劍,綽約曼妙的身影看不到肅肅殺氣,反倒引人遐思。只是,臉上唯一外露的明眸顯得凌厲銳利,看來十分不好惹,畫像旁則批註著--

冷香--武藝超凡,凌空破雲,氣勢如虹;靜如處子,敏捷如兔,女中豪傑,英姿煥發。

或許那身武藝太過嚇人,也或許畫像所流露的氣息太過冰冷,今天前來競標的人不如上次多,但最後還是以四十萬兩的價格售出。沒有人知道競標者的來歷,但從那人的氣勢看來應是大有來頭,眾人莫不揣測他的身分。

這次,燕嬤嬤只是用了點小計,便讓冷香心甘情願離開「馭奴館」。

成功送走從小便令人望之生畏的冷丫頭,事後她和許媽大鬆口氣,兩人還大肆慶祝了一番。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3:56 PM

第一章

清晨的皇宮,異常寂靜。

或許少了防人的心思,關長風特別喜愛清晨的皇宮,時常一個人循著晨霧緩步慢行,走向皇宮最僻靜卻也最美的角落。

貼身侍從被命令不准跟隨,因為,身為太子的他,從出生那一刻就必須面對身不由己的人生,鮮少有自由。

但他從不選擇逃避,或將身分當成一種壓力,善於察言觀色的他自小就學會一套處世之道。

至少此刻,他是自由的。

關長風將手背在身後,慢慢踱向御花園後頭的竹林,鏡湖上的煙波逐漸淡去,他仰頭深呼吸,汲取清晨第一口清新空氣,感覺通體舒暢。

只有此刻,宮裡的氣息聞來新鮮純淨,少了股濁氣。

一雙明眸沉靜地望著遠方,裡頭浮現從未顯露於人前的複雜情緒,緊抿的嘴角,也和慣常談笑風生的形象截然不同。

沒有人見過他這般嚴肅的神情,除了幾個親信。

笑容只是他的保護色,怒罵由人則是多年領略出的處世之道,尤其面對宮裡那些難搞的大臣,還有那個最難纏的女人……

關長風甩甩頭,儘量不讓煩事破壞眼前的寧靜。

當他兀自沉浸於獨處的片刻,一道白色影子從鏡湖對岸飄來,越過湖心、劃破晨霧,飄飄衣袂如紙鳶般飛舞,然後凌空飄入不遠的竹林間。

那幅景象像極了凌空飛天的仙女,皇宮之內從未出現如此奇特的景象,這到底是仙還是妖?驚豔之余,關長風忍不住暗忖。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被那道白影所吸引,腳步也跟著往竹林奔去。

入了竹林,四周風聲蕭蕭,竹葉被卷成一道漩渦,方才所見的白色影子則在漩渦之中不斷旋轉攀升。

關長風置身漩渦之外,仰望著這美麗異常的景象。

所謂的「天女散花」,應該就像這樣令人目眩神迷……他癡迷地望著被綠葉籠罩的身影,他很肯定那是一個擁有曼妙身材的女子。

只見她不時舞動雙劍,時而凌空翻身,時而落地迴旋,舞出的劍光似煙花般炫目。隨著雙劍往空中揮舞,飄落的竹葉從中劃成兩半,如同被精准切割過。

關長風難以置信地望著飄落在手中的落葉,忍不住發出讚嘆。

僅是輕聲嘆息,卻擾亂了女子的專注。

凌空的嬌軀如斷線風箏飄落,還好她及時提腰,腳尖往竹杆一點,落地時做個俐落的迴旋,一切風暴就像是被捲入無底洞裡,在她身後消失無蹤。

女子收起雙劍,站直背脊,傲然挺立。

「好!」關長風忍不住拍手叫好,最後的收場完美得令他出聲讚嘆。「姑娘真是好身手!」

他喝采的目的有大半是為了吸引她轉過頭,好一睹女子的容貌。

女子果然轉過頭,呈現眼前的是一張他所見過最美麗、卻也最沒有溫度的容顏。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冷如寒霜。

關長風感覺一股寒氣襲來,空氣中飄來若有似無的清香,如置身臘月裡的梅林。

敏銳的他察覺那雙凝眸裡浮現的絲微惱怒,似是怪罪他的驚擾。

她到底是誰?難道不知道他的身分?關長風為她的冷凝所迷惑。

「姑娘……」他出聲喚她,但女子一點也不理會,逕自飛身躍上竹林,一眨眼便失去芳蹤。

若非空氣中暗香浮動,關長風還以為自己作了場白日夢,或大白天遇上了不該出現的玩意兒。

他輕笑出聲,為自己的小題大做。

數百年來,這座皇宮裡暗藏的玄機,連他都難以細數,更別說多少不明不白的事,他早該習慣了……

如往常般將方才那一幕付諸笑聲,消散在空氣中。他不會讓困擾的事在心裡放太久,要不就立即將它忘掉,或是靜靜等待時機。

他對冰冷的女人沒有興趣,宮裡最麻煩的那個就已夠他費心了…

此刻,他突然好想念昨晚纏綿一夜的溫暖女體,決定趁早朝前再回寢宮與最寵愛的小妾珍兒纏綿一番。

他大步踱向來時路,腳步卻失去原有的輕快。

按照慣例,關長風於早朝後上「宣儀宮」向母后請安。

朱皇后也如往常般緊繃著臉,對親生兒子的行禮如儀依舊回應得冷淡。但關長風不以為意,溫和笑容不曾稍減。

「外頭風和日麗,母后何不上御花園走走?兒臣今早見著鏡湖邊的芍藥開得極美……」

「再怎樣美景,也無法替本宮分憂解勞。」朱皇后逕自啜了一口參茶,冷眼睨視著兒子。

眉頭微蹙的她,臉上不見絲毫慈愛,對待親生兒子和其他臣子、甚至奴僕,並無兩樣。

關長風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麼,也只能順著話尾接下去。「母后有什麼煩惱事何不說出來,讓兒臣為您分憂解勞。」

他臉上雖嘻皮笑臉,心卻是緊繃的。

「太子年近而立之年,至今膝下猶虛,連個太子妃都未冊立,你說本宮想抱個皇孫的心願何時能了?」一番指責說來不慍不火,冰冷的語調和尊容卻足以讓旁人不寒而慄。

無畏於母親的怒火,關長風輕笑出聲,竟開起她的玩笑。「若母后那麼喜歡小娃兒,父皇正值壯年,母后也還年輕,兒臣不介意再多個小皇弟或小皇妹……」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膽敢在嚴厲的朱皇后跟前說笑。

「大膽!」沒料到他會如此回答,朱皇后怒斥一聲,奇怪的是,她的臉頰竟微微泛紅。

她趕緊啜了口參茶穩住心緒,然後瞪視著兒子。「太子何時學會貧嘴?竟拿皇上和本宮的私事來說嘴……」

「兒臣說的是實話。」關長風繼續逗弄著母親,「父皇的後宮只有母后一人,可見和母后有多麼恩愛,兒臣倒覺得這是個好提議,反正您膝下只有兒臣和皇弟兩個兒子,不如趁年輕繼續努力……」

他方才觀察著母后的表情,竟見到她難得流露出嬌態,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女。

只是,一提到恩愛之事,她的臉色就急劇轉變,好似被踩到痛處。

他不知道雙親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記得小時候雙親的恩愛連他這個兒子都難以介入,那時的母后臉上總是帶著笑意,是個慈愛的母親。

曾幾何時,一切都變了樣……

「別再說了!」朱皇后重重放下磁杯,臉上流露難以察覺的苦澀,「一提起你的親事,你倒是顧左右而言他。本宮問你,這呂侍郎的千金到底哪裡不好?難道入不了皇兒的眼?」

「啟稟母后,呂小姐堪稱嫻良淑德,品貌雙全,但兒臣太子殿裡那些妃子也同樣個個出自名門,很早便入宮伺候兒臣,若立呂小姐為太子妃,對她們不公平,相信對她們的家族也難交代。」關長風抬出一貫的說詞。

太子殿裡的女人都是朱皇后硬塞給他的,他也照單全收,一視同仁。但太子妃的人選他想自己決定,而目前還找不到這樣的人選。

「這只是推託之詞。」朱皇后不悅地看著他。

關長風卻笑得像個頑皮的孩子,「請再給兒臣一點時間……」

那酷似皇帝關元禎的笑容讓朱皇后失了神,就是這笑容讓她傾心,不顧一切據為己有,她怎能對這樣的笑容生氣呢?

「你……」她恍神地望著關長風,眼神卻是透過他望向遙遠的地方。

記得第一次見著這笑容,她便深深為他著迷,不只因為他的身分,更傾心於那爽朗開闊的胸襟……

關長風停止了笑容,不由自主地深吸口氣。空氣中傳來的熟悉淡香打斷了他的思緒,這氣味……就像是今早聞到的冷梅氣息。

然後,他見到一個白色身影悄悄移入鳳座後頭的屏風內,令他想起今早的凌波仙子。

朱皇后回了神,察覺兒子的轉變為何。「怎麼?這『宣儀宮』裡也有太子感興趣的玩意兒?」

開長風很快就斂起浮動的心緒,換上不在乎的神情。「兒臣不敢,只是好奇母后何時收了新的侍女?」

「她不是宮女,是本宮派人至宮外買來的女奴,聽說功夫了得……」朱皇后接著冷冷朝身後一喚,「冷香,還不快出來覲見太子!」

冷香由屏風後現身,站在朱皇后身邊朝關長風點頭致意,姿態比他這個太子還要高傲。

她認出眼前便是早上打擾她練功還拍手叫好的男子。對於尋常人,她從沒有給過好臉色,更何況這個她認為膚淺的男人……她厭惡被打擾,管他是太子還是皇帝老子!

「無禮的賤奴,見到太子還不下跪請安?」朱皇后叱喝。

這丫頭剛進宮時就是這樣,連見到她都不下跪,不過,她倒是滿欣賞這股傲氣……朱皇后暗付著,邊觀察著關長風的反應。

「無妨,既是來自宮外的賤奴,想必還不適應宮裡的規矩。」關長風僅是一瞥,便強迫自己不再看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有預感,這女人將會擾亂他的平靜生活。因為,他無法忽略那雙墨如曜石投射過來的眼光。

一句「賤奴」,更讓冷香厭惡關長風,瞪著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太子還真能體諒下人……」朱皇后揚起嘴角,語帶嘲弄,「不知皇兒是否聽過『馭奴館』?這賤奴還是陳總管花了四十萬兩競價得來,聽說是『馭奴館』四大金釵之一,還以為多了不得,沒想到是個不懂規矩的賤婢……」

當初她聽聞「馭奴館」的名氣,於是要「宣儀宮」的太監總管陳坤私下出宮參與競標,想看看是不是真像傳聞所說,訓練出的奴僕比宮女還要優異?

誰知道竟買來個沒有生命的木頭人,連走路都無聲無息。

要不是看在她武藝高強,或許還有些用處,她才不會留只難馴的狗在身邊。

「兒臣沒聽過『馭奴館』,不過,既然母后不喜歡這丫頭,為何還將她留在身邊?」

其實「馭奴館」的名氣他曾有耳聞。他在宮外眼線眾多,並非一個不問世事的安樂太子,但他絕不會讓朱皇后知道這點--正如他一向不讓她摸清自己的喜好。

「那麼……皇兒認為該如何處理這無禮的賤婢?」以為兒子接下來會想討取冷香,朱皇后故意這麼問著。

「依兒臣所見,這賤奴頗有姿色,乾脆將她送至邊疆當軍妓,還可運用武功幫忙捍衛邊疆。」他嘻笑地說出殘忍的建議。

朱皇后眼眉一挑。「嗯……皇兒這建議值得考慮。」

難道他對冷香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方才他眼裡閃過的光彩,是她從未見過的……她暗忖著他話中的真假。

「兒臣只是不想母后養虎為患。」不顧冷香投來的殺人目光,關長風故意火上加油。

他心想,反正她的武藝高強,出了宮隨時都可以逃走;讓她留在宮裡不是件好事,更何況陪伴在難以捉摸的母后身邊。

但冷香可不這麼認為,她生平第一次有種殺人的衝動。若她拿到想要的東西,離開皇宮前,她定要將這男人剉骨揚灰!

她冷哼一聲,殺人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射向關長風。

朱皇后倒不認為這是關長風的真心話,故意出言試探。「若本宮將這丫頭送給皇兒,你覺得如何?」

關長風聽聞,誇張地倒退三步。「萬萬不可!您沒瞧見這賤婢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殺了兒臣,兒臣可不想天天面對一座冰山,冒著被暗捅一刀的危險……」

他的表情雖然誇張,卻逗得朱皇后發笑。「瞧你說的……冷香雖然無禮,卻不至於冒犯主子。她若膽敢胡來,本宮定要叫『馭奴館』所有人陪葬!」

凌厲的眼神接著投向冷香,「知道嗎?」

「是。」冷香回視朱皇后,還算恭敬地彎腰。

「你先下去。」朱皇后遣退冷香。

關長風趁她離去後趕緊慫恿著:「母后,這丫頭陰沉得令人不寒而慄,還是早點送走她……」

他還真怕母后會真的將冷香送給他。瞧那女人陰沉的臉色,若真的到他身邊伺候,到時他一定沒好日子過。

尤其冷香臨去那一瞥,飽含對他的厭惡,這讓他更是心有餘悸,卻又感覺悵然。

「本宮自有打算。」朱皇后看著兒子,笑得若有所思。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3:57 PM

第二章

「殿下,珍兒再敬您一杯……」嬌笑聲伴隨著呢噥軟語,為夜裡的「清和宮」增添一些柔媚風情。

堪稱「京城第一美人」的倪珍兒是禮部大臣的千金,進宮侍寢最晚,卻是關長風最寵愛的小妾。

只見她眼眉一勾,纖手捧著酒杯奉上,幾乎整個人倒入關長風懷中。「珍兒敬殿下……」

目前這「清和宮」可說搜羅了全京城最美的貴胄千金,在太子妃尚未冊立之前,都只是侍寢小妾。一旦被選擢為太子妃,日後理所當然是母儀天下,因此個個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只求早點懷有皇孫,母憑子貴。

倪珍兒自覺太子妃的頭銜非自己莫屬,因為關長風已連續五天召她侍寢,連大白天都不時膩在她身邊,定是為她的美麗著迷。

今晚,倪珍兒特地在水榭裡設宴,關長風也很賞臉地出席,這讓她欣喜萬分。

「呵呵,別想這樣就打發本宮……」關長風捧起酒杯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故意逗弄著。

「殿下,珍兒不懂……」倪珍兒嘟著嘴貼在關長風懷裡,將小女人的嬌態拿捏得恰到好處。「您就喝了這杯嘛……」

「本宮要什麼,你這朵小解語花怎會不懂?」關長風輕笑出聲,接過她手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然後湊近倪珍兒的口,將甘醇的酒汁灌進她口中。

「嗯……」他乘機在她口中翻攪出更多的津液,隨著酒汁從微啟的嘴角溢出,沿著下顎滑進敞開的衣襟間。

他的舌也順著汁液往下舔弄,在雪白的頸間舔出一道水痕,接著更往微露的雙峰間探去。

「啊……爺兒……」

抽氣般的輕喘刺激著他的慾望,看似溫和無害的他,在性事上卻是個強悍的征服者,藉此紓放壓抑的情緒。

他早已遣退侍從,因此他毫無顧忌地解開倪珍兒的衣襟,將她放倒在躺椅上,打算在半遮掩的水榭之中來場刺激的交歡。

從飽脹的雙乳間傳來的馨香,夾雜著空氣中的花香,更點燃高漲的慾火。

慢著!這味兒……

淡淡的梅香越來越清晰,他猛一抬頭,對上站在樑柱旁的一雙眸子。

冷香面無表情地望著眼前即將上演的活春宮,隱在暗處的身影只有雙眸耀如星輝。

從身上散發的氣味,和那雙眼眸,他認出了她。

「你……在這兒做什麼?」關長風頓時失了興致,眼底的慾望卻未褪去。他推開倪珍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是不是也想加入?」

「爺兒……她是?」倪珍兒見著有外人,趕緊起身攏緊衣襟,躲在關長風身後,戒慎地望著眼前不知是男是女的冒失鬼。

冷香纖瘦的身軀幾乎和男人一般高,在夜間穿著俐落的黑色勁裝,腰間配帶一把長劍,長髮緊緊綰成一條涓絲,不仔細瞧那秀麗的五官,真會將她當成男人--尤其站在暗處。

「皇后命冷香前來保護太子。」清亮的嗓音響起,音色柔美卻毫無情感。

「本宮不需要人保護,尤其是個女人……」關長風毫無忌憚地打量著冷香,像是要看穿包得密不通風的嬌軀,「不過,對於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本宮倒不介意玩玩……」

不知母後將冷香放在他身邊的用意為何,關長風故意逗著冷香,想讓冷香知難而退。

「冷香的職責是保護太子安危。」冷香依舊面無表情。

若非為了找到劍譜,她才不想見到這個男人……冷香極力隱藏對關長風的不屑,一心認定他是個終日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

當初她願意隨著陳坤進宮,也是聽燕嬤嬤所言,說皇宮裡藏著一本失傳的絕世劍譜,比她所修練的「破空劍法」厲害千百倍,因此天機爺爺特別叮囑她務必潛入宮裡尋找劍譜。

她在「宣儀宮」找了近一個月無所斬獲,心想或許劍譜就在「清和宮」,才會勉強自己面對這個男人。

「哎呀,我說爺兒,您有珍兒還不夠嗎?幹嘛招惹這種不男不女的怪人,像個大冰塊似的,多沒情趣……」倪珍兒偎在關長風肩上撒嬌,順勢撚了杯酒送進關長風口中,想將他的視線拉回自己身上。

「呵呵,的確不如咱珍兒懂情趣……」關長風一飲而盡,並在倪珍兒的粉頰上偷得一吻,她羞得整個人躲進他懷裡。他伸出健臂攬住她,將嬌弱無骨的身軀壓在身下。

「還不退下?難道要本太子演場活春宮給你看?」見冷香還站在原處,關長風嘲弄著。

她是真的不懂禮數,還是故意的?

「皇后命冷香一步也不准離開太子,除了就寢。」冷香的回應依然簡短,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堅持。「還是請太子早點回房就寢。」

說完,她仍待在原處,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本宮倒喜歡在外頭溫存,這樣挺刺激的……」關長風邊撫弄被壓在身下的嬌軀,邊對冷香露出曖昧的笑容,「如果你想留下來觀賞,本宮是不介意,只怕你承受不住。」

像這種冷如冰山的女人,一定從未嘗過男女歡愛。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麼程度……

身下的倪珍兒倒是慌了。「嗯……爺兒,叫她走嘛……珍兒怕羞……」

「別管她!」關長風不顧抗議地逕自翻起倪珍兒的裙襬,大掌從纖細的小腿直往上游移,將裙襬撩至大腿上。另一隻手大膽剝開她的衣襟,低下頭吻上雪白雙峰。

「嗯……」倪珍兒被逗弄得渾身癱軟,再也顧不得外人的存在,閉起雙眸沉浸在關長風的挑逗裡。

冷香沒料到關長風真的敢,不願被他看輕,她本想堅持下去,但眼前火熱的纏綿加上女人的吟喘,漸漸地讓她的身體產生異樣,只覺得越來越燥熱,心跳如鼓鳴。

向來冷性子的她目睹從未見過的男女交歡,不免受到影響。

這是什麼感覺?她的心臟怎會跳得這麼快,像是要喘不過氣……她緊握拳頭暗自調息,想壓抑心頭的躁動。

彷彿故意刺激冷香,關長風的挑逗更加賣力,大掌隔著褻褲搔弄著倪珍兒的私處,翻攪出一池春水。

「嗯啊……嗯啊……」

女人的興奮似乎傳染至她身上,冷香感覺渾身細胞正在呐喊,陌生的狂潮衝擊得她幾乎無力承受。

她氣喘吁吁地瞪著關長風,他正抬起頭對她笑得邪肆。

不知羞恥的傢伙!又不是獸類,居然在這毫無遮掩的戶外、且有旁人的注視下交歡……冷香冷哼一聲,最後選擇轉身離去。

她一走,關長風像是失去觀眾的表演者,再也提不起興致。

不過,她那副又羞又氣的表情實在有趣極了,比冷若冰霜的表情更適合她……

「呵呵!」關長風忍不住輕笑出聲,起身披上外袍。

「爺兒……」倪珍兒不知關長風為何突然停手,起身攀附在他背上。「怎麼啦?」

見冷香不在,一雙纖手大膽地在他胸膛磨蹭,想誘惑他繼續未竟的纏綿。「珍兒還要……」

關長風卻拉開攀附的手,在她臉上輕捏一下,露出安撫的笑容。「下次吧!本宮累了……」

他出聲喚來貼身太監許安,準備回房就寢。冷香也跟著出現,又恢復一臉冷凝。

「你怎麼還在?」他以為方才已經成功趕走她了。

「太后命令冷香保護太子安危。」還是那句回答。

「罷了!」關長風無奈地搖頭。

早知道這女人沒那麼好打發,不過,或許往後的日子沒他所想的那麼難過

關長風揮揮手表示願意讓冷香留在身邊,接著大步離開水榭。

而倪珍兒則坐在躺椅上,一臉怨恨地瞪著壞她好事的冷香。

第二天,關長風照慣例起個大早出外散步。只是,今早的空氣多了股冷梅的香氣。

「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關長風仰頭吸口氣,輕輕吐出這句話。

冷香從粗壯的樹幹後定出來。「保護太子是冷香的職責。」

關長風輕嘆一聲,無奈地看著她。「你只有這句說詞嗎?」這女人真是不可愛,不只冷得難以親近,言語也索然無味。

「賤奴只會做好自己的工作。」冷香故意貶抑自己,表達對他之前輕蔑言詞的抗議。

「呵呵!原來你也會發脾氣。」關長風極愛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地像是隨時會滴下淚來。可惜裡頭看不到情感,即使發脾氣,也不見絲毫慍火。

「屬下不敢。」冷香的恭敬僅限於嘴皮上。

真是頑強的女人!關長風只能苦笑,繼續往林間走去,不再拒絕她的跟隨。冷香則跟在後頭,始終和他保持適度距離。

來到那日的竹林,他不禁好奇地問:「你一早便跟著我,怎有時間練劍?」他知道習武之人必須每日修練,武藝才不致生疏。

「不勞太子費心。」他雖刻意拉近距離,但冷香根本不領情,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談。

她的冷淡,越發激起關長風的玩興,他搔弄著下顎的短鬚,故意露出質疑的眼神。「這樣我怎知你夠不夠格保護本太子?或許母后太高估你的能耐。」

冷香注視他好一會兒,接著以極快的速度點地凌空,飛身之際抽出長劍劈下距離關長風最近的青竹。

眼看著幾根青竹同時朝他倒下,關長風卻站在原處不動,仍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他篤定冷香不會傷害她。

果然,在青竹快要砸向他之前,冷香便出掌擊開,同時將竹子削成好幾段,一一插入關長風身後的泥地上,形成整齊的木樁。

她接著俐落地收劍站在他面前,一連串的連續動作發生,不過一眨眼的時間,而她的衣角甚至沒沾上絲毫塵上或落葉。

冷香挑起眼眉望著他。「太子認為屬下是否夠格?」

「嗯……」關長風先是遲疑一下,接著拿起掉落髮上的樹葉,將它遞至冷香眼前,然後放手任落葉飄下。「差強人意。」

他丟下這句話,便笑著離開竹林。

冷香猛瞪著他的背影,眼眸冒出些許火星,然後不情願地跟上前。

這天下午,關長風在書房裡剛批閱完奏章,伸伸筋骨後,他深吸口氣,卻聞不到熟悉的氣息。

「冷香呢?」

已經聞慣了她的氣味,少了它便覺得空氣變得不太一樣。

「啟稟殿下,方才『宣儀宮』來人將冷護衛喚去,說是皇后娘娘召見。」許安回應。

「知道了。」關長風遣退手下,靠在椅背上沉思著。

母后召冷香前去,該是要她報告這幾日「監視」他的成果吧?

只是他不懂,母后為何要這麼做?正如無法解釋她為何總要奪定他的所愛,強迫他接受自己不想要的事物……對他是這樣,對胞弟關霽遠亦是如此。

當日在「宣儀宮」,要不是他極力壓抑對冷香的興趣,還故意唱反調,母后絕對不會將冷香送給他。

只是,這份禮物他要得有些負擔,也感到為難。

本以為冰冷的女人引不起他的興致,但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發覺冷香的固執和直率還挺可愛的,至少不像其他女人矯揉造作。

而他堅信冰山底層將是火燙的熔岩,就看他怎麼發掘出這女人的熱情,讓那纖薄的唇為他笑、那水汪汪的眼眸為他盛滿淚水。

只是,他不能露出對她的興趣,否則將如往常那樣,母后不會讓她好過。如同他曾寵愛的那些女人,雖是母后將她們送進「清和宮」,最後也是她以千百種理由讓她們消失無蹤。

倪珍兒將是下個消失的女人,但他不會心疼。

他的心已經麻痹,也不再讓任何人左右情感,目前他只想解開放在心中二十年的謎團。

至於冷香,就當作無聊生活的調劑吧……細長的眼眸一瞇,黑瞳裡閃過外人從未見過的冷光。

此時,門外閃入一道黑色人影。關長風臉上沒有訝異的表情,只是平靜說道:「來得正是時候。」

黑衣男子緩緩步向關長風,他則滿臉期待。「查得怎樣?」

男子搖頭。「毫無所獲。」

關長風掩不住眼底的失落,好不容易查到蛛絲馬跡,卻又斷了線。

「繼續追查。」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男子望著他,依然面無表情。「很難。」

「我知道,但這是唯一的線索,不是嗎?」關長風無奈地望著好友,看著他冰冷的神情,忽然想到另一個人。「再幫我查另外一件事。」

男子挑眉望向他,神情竟和冷香如出一轍。

「我說武勁,認識你這麼久,臉上怎麼就只有這個表情?」關長風忍不住抱怨。怎麼他身邊盡是這種冰人?

「你不是早知道?」武勁的回答令關長風更覺無力。

「唉!算了……」真是本性難移!或許武勁體內也有一座火山,就等哪個不要命的女人引爆它。

「要我查什麼?」武勁只關切自己的職責。

關長風斂起心思,眼底卻閃露著算計的光芒。「『馭奴館』。我要知道它的來歷,還有冷香的功夫師承何人,以及她的一切。」

「冷香?」武勁未曾見過關長風這副表情,有些質疑地看著他,「你何時對一個護衛如此費心?」

武勁當然知道冷香,也暗中觀察過她,還差點被察覺。只是,關長風臉上的期待有些不尋常,那不是對一個護衛該有的神情。

「你今天話怎麼那麼多?」關長風被問得有些心虛,連忙反唇相稽,「我對誰都很費心呀!更何況一個成天跟在身邊的人?誰知道她進宮存著什麼意圖?」

武勁不發一語地盯著關長風,顯然不是很贊同,關長風只得趕緊打發他。「到底查不查?」

「能不查嗎?」武勁再次挑眉,彷彿嘲弄著他,然後逕自轉身離去。

「這傢伙……」關長風對好友真是又敬又氣。

幾年前他上山打獵不慎落崖,獨居山上的武勁救了他,從此便和沉默寡言的武勁成為莫逆之交。

近年,武勁成了他重要的左右手,武功高深莫測的武勁甘於屈居暗處,成為他地下情報網的頭子,重的就是男人間的惺惺相惜。

但是,他身邊怎麼盡出現這種冰人呀?關長風苦笑著,表情卻甘之如飴。

而「宣儀宮」這頭,正進行另一場不投機的對話。

「太於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麼?」朱皇后啜飲一口參茶,假裝不經意地問著。

「尋常之事。」一雙冷眼直盯著太后,冷香回答得極為簡短。事實上,她根本不知朱皇后喚她前來的意圖為何。

「哦?你倒說說何謂『尋常之事』?」

冷香說出近日所見,包括第一天上「清和宮」所見。「清晨散步,批閱奏章,同女人飲酒作樂,還有……」說到這裡,她遲疑了一下。

她腦中浮現當晚關長風逗弄女人的畫面,那邪佞的笑容就像鬼魅,一直糾纏著她。

「還有什麼呀?」瞧見冷香臉上難得出現的扭捏,朱皇后不禁感到好奇,「本宮要你一五一十說出來,」

那囂張的男人應該有人好好教訓他……冷香神色一凜,理直氣壯地報告著關長風的放浪形骸。「屋外苟合。」

朱皇后一聽,好奇之情盡褪,瞬間拉垮了臉。「和哪個女人?」

「珍兒夫人。」冷香據實以告。她的性子雖冷,卻相當直率,向來有什麼說什麼,腦袋瓜裡就少了點那些曲折的心思。

「倪珍兒?」朱皇后當然記得她,上個月她親自將倪珍兒送進「清和宮」,只因為她的家族一向多子多孫,沒想到這丫頭也是個淫蕩貨色,竟敢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她緊握著磁杯,蒼白的臉龐不知不覺流露出妒意。

空氣一時凝結,冷香緊盯著朱皇后表情的變化,等候下一步的吩咐。

「退下吧!」朱皇后深吸一口氣,又回復之前的冷淡,「本宮要你盯著太子的一舉一動,沒有絲毫遺漏。」

冷香沒有回答,僅是微微點頭,便離開了「宣儀宮」。

同一時間,陳坤從旁門走出。「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倪珍兒那個小賤貨叫來。」朱皇后又啜了口參茶,眼底蓄滿妒意。

當晚,冷香第一次夜探「清和宮」,想找出劍譜的下落。

趁關長風不知上哪個妾室房裡沉醉溫柔鄉之際,她躲開衛兵的巡視,悄悄摸進書房,就著月光開始翻找書櫃和抽屜,卻盡是些八股書籍。

難道不在太子殿?或許,她該直接上御書房找,如此珍貴的劍譜極有可能被皇帝藏起來了……

正當思索之際,門外傳來腳步聲。冷香眼見躲避不及,只好飛身躍上大樑,屏息以待。

關長風一進門,便聞到空氣裡的不尋常。他不動聲色地走到桌案後,本想拿本書便離去,卻改變主意坐下來翻閱。

這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氣味露了餡?看她能撐到何時……他暗自竊笑著,刻意慢條斯理地翻閱著書籍。

書房靜得只聽到燭芯燃燒的嘶嘶聲,正當兩人暗地僵持之際,門外忽然傳來呼天搶地的哭號,緊接著倪珍兒飛奔入內。

「爺兒……」只見她哭得梨花帶淚地往關長風懷裡奔去,「您要幫珍兒做主呀……」

關長風暗自惱怒這半路殺出來的女人,卻不得不應付她。「怎麼啦?寶貝兒?」

捧起倪珍兒的淚眼,兩邊雪白臉頰上竟浮現五指紅印。「怎會這樣?是誰如此大膽,敢欺負本宮的寵妾?」

「爺兒……」他憐惜的語調讓倪珍兒哭得更加委屈。

「別哭,有何委屈說出來,讓爺兒為你做主。」關長風心裡大概有個底。倪珍兒恃寵而驕,他心知肚明,動得了她的,自然不是「清和宮」裡的人。

躲在樑上的冷香輕哼一聲,十分瞧不起倪珍兒的嬌態,更不屑關長風肉麻的溫柔。

「是……皇后……」倪珍兒嚅囁地說出經過,委屈的淚水直流,更顯楚楚可憐。

「今晚……皇后傳喚珍兒……說是……聽聞珍兒魅惑太子,誘使太子在……屋外苟合……」

說到這兒,倪珍兒抬起眼睫望著關長風,隨即羞怯地低下頭,「皇后給珍兒安了個罪名,說是淫亂宮闈……就要人掌珍兒的嘴……嗚嗚……」說完,就倒進關長風懷裡啜泣。

果然不出所料!關長風當然知道這件事是誰告知皇后,他似乎感覺得到從頭頂投射而來的冷冽目光。

那女人此刻一定暗自竊喜,反正她就是看他不順眼……既然如此,何不讓她一次看個夠?

「可憐的珍兒寶貝……」捧起倪珍兒紅腫的臉頰,他不斷吻去上頭的淚痕,「讓爺兒好好疼你……」

厚唇順勢輕啄嫣紅的小嘴,一下子便止住了倪珍兒的淚水。

他準備讓樑上那女人見識一下何謂「苟合」,試試看冰山是否經得起慾火的燒灼……思及此,關長風的進犯更加猛烈霸道。

「嗯……」小嘴受到靈舌的猛烈攻擊,倪珍兒幾乎喘不過氣,只能癱在關長風懷裡吟哦出聲。

關長風像是急於取悅觀眾的表演者,慾火一下子便燒得旺盛,將倪珍兒吻得意亂情迷之際,大手也急躁地扯開她的衣襟,露出裡頭的肚兜。手指一勾,兜衣被隨意地丟在一旁,雪白的雙乳袒露在敞開的衣襟外。

冷香深吸一口氣,他難道真要在這裡……

她試著抬高頭,不想看這對狗男女淫亂的行徑,但女人聲聲的吟叫,卻刺激著她從未被挑起的感官。

好奇令她再次低下頭--

此時,關長風的大掌握住一隻凝乳,將乳尖擠得更尖更硬挺,接著竟一口含住那團雪白,幾乎將它吞噬。

冷香不安地挪動身子,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搔麻,只覺全身燥熱不已。

她的身子好像不太對勁……冷香感覺自己快要失去平衡,只能緊抓住樑柱穩住自己。

關長風時而像孩子吸吮著乳房,時而以白牙輕囓著乳尖,短髭紮得倪珍兒又麻又癢,她拚命地磨蹭著雙腿,難以克制地放聲浪吟。

「怎麼?想要了嗎?」他快速撩起裙襬,將它掀至腰間,露出薄薄的褻褲。「來,張開腿,讓爺兒看看那裡是不是濕了?」

倪珍兒像是被催眠般,主動張開大腿,讓關長風的大掌順利佔據三角地帶,露出滿意的笑容。「已經濕了呀……珍兒,你真浪呀!」

「嗯……爺兒……別取笑人家嘛……」倪珍兒扭動著下體,期待更多的愛撫,「珍兒想要呐……」

冷香根本不懂這調情的對話,更不知道私密部位可以被男人這般觸摸。她下意識將雙腿並得更緊,雪白的臉頰已是兩片潮紅,更有陌生的濕意由下體湧出。

這……到底怎麼回事?她試著調息想降去體內燥熱,豆大的汗珠卻從額頭滴落,來不及擦拭的汗珠就此滴至桌案上。

眼尖的關長風發現了那滴汗珠,心中得意不已,卻依舊不動聲色。

即使是冰山,也具備女人的本能吧?只是,她融化的速度比他想得還要快,他倒想看看她能撐多久……

光是想像冷香臉上佈滿慾望、香汗淋漓的模樣,關長風就倍覺興奮。他幾近粗暴地扯下倪珍兒的褻褲,幻想懷中的女人是冷香,極盡玩弄著愛液泛流的濫紅花心,將倪珍兒帶向一波波高潮。

冷香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只能悄悄解開衣襟,稍稍紓解如火焚身的熱度。她在樑上四處張望,無奈氣窗都是封死的。

再不離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都是這該死的男人!急色鬼……

鮮少抱怨、詛咒的言詞不斷浮現腦海,非但沒消解熱度,反而讓她更難受。

但另一方面,她的目光卻無法從下頭的異色畫面中移開;尤其關長風的長指不斷撩撥嫣紅的花蕊,讓她平時冷凝的雙眸簡直要噴出火來。

怎麼可能……這樣……冷香緊捂著嘴,胸口卻急促起伏。

「啊……啊……啊……」隨著倪珍兒的聲聲浪吟,冷香情不自禁地緊縮下體,彷彿男人的手指撥弄的是她從未被觸摸的私處。

「嗯……」另一陣熱液湧出,冷香忍不住舔弄乾澀的嘴唇,無意識地吟哦出聲。

關長風沒錯過那聲嬌吟,那比起任何女人的鶯啼聲更能勾起他的慾望。他偷偷抬頭,從他的角度望去,冷香正靠在柱子上喘息,臉上佈滿汗水,緊握的手指幾乎掐進木頭裡。

他嘴角一揚,當下決定不逼她太甚,以免她不慎摔落。

現下他只想儘快紓解即將爆發的慾望,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獸性的模樣,更不願嚇壞她,或讓她對他印象更差。

他抱起倪珍兒虛軟的女體往一旁的小室走去,這是他閱讀之餘稍作小憩之室。

等冷香回神再次往下看,桌案邊已空無一人。

「嗯……爺兒……快點……珍兒要……」淫媚的哀求聲從書房邊的小室傳來。

總算可以離開了……冷香鬆了一口氣,從樑上一躍而下,卻差點穩不住身子。

她站穩身子,再次深吸口氣,目光不由自主望向小室,駐足好一會兒。內室的叫聲越來越激狂,她的心臟忍不住隨之狂跳。

「哼,色胚!」冷香眼眉往裡頭一瞪,才悄然離開書房。

但那最後一瞥,竟似嬌瞋般媚人……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3:58 PM

第三章

離開書房後,冷香浮動的心怎麼也無法鎮定,她決定到鏡湖邊練功,散去體內的燥熱。

使出輕功在湖上點水飛舞,優美的姿態如同凌波仙子,但她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腦海盤旋著那令人口乾舌燥的畫面。

冷香對自己如此輕易被影響感到惱怒,更可恨的是,關長風邪佞的嘴臉有如烙印般揮之不去。

直到體力幾乎耗盡,冷香一個使力往岸邊飛去,卻驚覺佇立在那兒的身影。

是他!

不知怎麼搞的,冷香心頭一慌,亂了氣息,輕盈的身子如斷線的風箏往水裡衝去,不諳水性地在水裡慌亂地揮動雙手。

站在岸上觀賞的關長風驚呼一聲,毫不考慮地脫下外袍便往她落水處沖去,撈起載浮載沉的身影,將她拖至岸邊。

冷香沒有回應,已陷入昏迷。

「冷香!醒醒……」關長風不斷輕拍雪白的雙頰,見冷香意識仍舊迷離,只得俯下身,以口對準凍得發紫的薄唇,將溫熱的氣息不斷渡進她口中。

很快地,懷中的人兒重咳幾聲,臉頰也漸漸回復了顏色。

「你還好嗎?」輕柔地撫開黏在臉頰上的髮絲,關長風的語調有如哄著孩子般溫暖。

「冷……」冷香半瞇著雙眸,身子不斷地顫抖。她的體力已經耗盡,刺骨的湖水令她渾身冰冷。

關長風趕緊撈起外袍包住她。必須想辦法儘快讓她取暖,但這兒距離寢宮實在太過遙遠……

他想到湖畔不遠處有間廢棄小屋,以前是皇室狩獵的休憩處。

他毫不遲疑地抱起冷香,快速飛奔至小屋,將她輕放在榻上,她隨即將身子縮成一團,冷得牙齒打顫。

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火摺子,還好可以點燃。將破碎的布幔和木頭丟進火盆中,室內很快就溫暖起來。

他坐在冷香身邊,她仍舊冷得打顫,他想到一個讓她快速暖和的方法--

他快速剝除自己身上的衣物,直到一絲不掛;緊接著開始幫冷香脫下一身濕衣。

「不……」感覺他的意圖,冷香使出僅剩的力氣撥開他的手。

關長風只得輕聲哄著:「別害羞,本宮必須讓你的身子暖起來……」

不顧她的抗拒,關長風先是脫下濕淋淋的袍子和外衣,只剩下一件粉紫色的兜衣,覆蓋在白皙的雪膚上。

看得出她有副美好的身材,卻料想不到包覆在層層衣物下的身段竟是如此妖嬈惹火,尤其被兜衣擠壓出的兩點突起,竟引得他下身騷動不已。

身子凍成淡紫色,冷香的臉頰卻因羞怯而酡紅一片。她別過臉不讓他瞧見自己的害羞,尷尬的處境和寒冷讓她抖得更厲害。

關長風吞咽著口水,努力克制此時不該產生的慾念,以最快速度脫下冷香的短裙和靴褲,直到她身上只剩兜衣和褻褲。

快速側躺在她身邊,關長風儘量不去注視那意外惹火的身材,用最快的速度將她剝光,以自己的外袍蓋住兩人,將她緊緊抱在溫熱的懷裡。

「嗯……」好溫暖呀……

顧不得羞恥,冷香的身子本能地靠近熱源,往關長風懷裡鑽去,不時發出舒服的輕嘆。

但這對關長風而言,無疑是個要命的考驗。「呃……別動……」他的聲音因慾望而緊繃,胯下兄弟倏地高舉投降。

冷香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裸軀仍繼續磨蹭著他越發熾熱的皮膚。

真要命……關長風感覺胸前觸及的兩點突起越發硬實,不斷脹大的硬挺正嵌進幽谷之間,隨著她的蠕動摩擦著稚嫩的私處,那兒已然泛出濕意。

「嗯……嗯……」冷香本能發出的呻吟,卻是源自慾望。

她體內的寒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由下體竄出的燥熱和悸動。她的意識早已陷入混沌,只能循著原始本能產生反應。

「嗯啊……嗯……」她以為這是夢境,書房那一幕的女主角換成自己,而她無力抵抗夢魔的魅惑。

關長風見她半瞇著雙眸,私處無意識地迎合他的硬挺,臉上甚至浮現著歡愉,他怎能拒絕這熱情的邀約?

強烈的慾望驅使他做個偷香竊玉的小人,他翻身俯上她的身子,手掌熱切地揉捏不盈一握的雙峰,綿密的觸感比任何女人都讓他愛不釋手。

他尤其愛極了那兩朵嫣紅小巧的乳頭,湊進鼻息一聞,上頭正散發著冷梅的清香。

原來她身上散發的氣味來自這兒……如獲至寶地將淡粉色的乳尖納入口中,冰涼硬實中帶著柔軟的口感,簡直令他捨不得鬆口。

「啊……嗯啊……好癢……嗯……」冷香不安地蠕動,挺起胸乳不知該抗拒折騰人的逗弄,還是想要更多……

這夢……好真實!陌生的慾潮衝擊著她,隨著下體湧出的陣陣濕意,身子的反應讓她感覺又羞又急,不禁低吟著:「不要……嗯……不……」

半瞇的眼眸泛著淚光,哀吟的模樣實在難以想像平時的冷凝,關長風感覺冰山正在融化,這正是他一直想發掘出的熱情、如火的她。

兩端的粉色乳頭被舔弄成嫣紅色,貪婪的唇舌尚下饜足,急切地往下腹滑移,輕輕撥開修長的雙腿,沾滿露珠的羞花在火光中綻放,並不斷顫動著。

指尖迫不及待地輕撚他所見過最美麗的粉色花瓣,就著晶瑩的水光上下挑弄嫩得不可思議的蕊心,激出更多的蜜液。

「啊……好難受……不……啊……」私處像是著了火似的,冷香無力招架這又麻又癢的快感,只能哭著求饒……

她覺得自己好脆弱,像是風中的花朵,只能承受風雨的摧殘;但她的身子卻不曾有過這樣奇妙的感受,好似每個細胞都在舞動著,令她想高聲尖叫。

關長風似乎聽到她內心的呐喊,加快手指摩擦的速率,在她體內激出一波波快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放聲尖叫。「啊……啊……」

接著一陣戰慄傳導至全身,冷香哭喊著達到慾望的高峰。

望著手指和掌心沾滿的水光,關長風湊近一聞,氣味竟如她身上散發的香氣,令他著迷不已。

他不禁伸出舌頭舔舐指尖,仍覺意猶未盡,索性拉開虛軟的玉腿,以舌尖逗弄著兀自顫動的花心,想激出更多的蜜液。

「啊……啊……」冷香還來不及自欲潮中抽離,又馬上被拋至另一段高峰,如關長風所願,蜜液川流直下,直接流泄至他口中。

濃烈的處子馨香刺激雄性感官,靈舌的進犯越發狂猛,他以指尖撥開兩片花瓣,舌尖直挺采入緊窄潮濕的幽穴,在冷香體內攪弄出甜蜜風暴。

高亢的吟喘一聲高過一聲,冷香尖叫一聲,隨著身體的抽搐再次高潮,並昏厥了過去。

關長風這才收口,胯下的熱杵已經挺不住。

不想在意識混沌時奪取她的處子之身,他想讓她永遠記得破身之痛,清楚誰是進入她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

他俯下身緊抱著失去意識的嬌軀,將熱杵探入濕漉漉的腿間,以張開的蕊瓣和花心撫慰著熱杵的空虛。

他的每個妾室都是處子之身,但他卻不曾為那個女人控制衝動,獨獨這次,他不想這麼快就摘下這朵孤傲的冷梅,儘管自己忍得辛苦。

「呃……」健臀來回地律動,熱杵真切感受著小穴的顫動,叫囂著想沖入難以想像的緊窄。進去一點點就好……

他再也忍受不了,為自己的慾望找到得寸進尺的藉口。

他抬高她的下身,將雪白玉腿壓在她胸前,讓花蒂撐開到極致,赤紅的熱杵擠向顫動的穴口,眼看它被撐大且艱難地吞噬了熱杵的前端,這淫邪的畫面讓他興奮地顫抖,圓頭也被擠壓得更加堅硬。

「嗯……」下體微微的刺痛將冷香喚醒,視線往痛處望去,卻親眼見到他在她體內。

「住……手……」小穴不斷緊縮想將異物擠出,卻將它含得更緊。她緊咬著牙想坐起身,雙腿卻被壓得動彈不得。

「呃……」關長風被這麼一擠壓,開始在她體內淺淺地套弄,動作越來越快,卻仍未突破那層障礙,光是前端進入已然銷魂無比。

「啊……啊……」戰慄由被頂到的某一點往全身蔓延,冷香的魂魄像被誰收了去,取代的是肉慾的快感。她很快就放棄掙扎,再次沉溺於慾海狂潮之中。

緊縮的觸感考驗著關長風的克制力,他也跟著向慾望投降,蓄勢的張力猛地爆發。他緊繃著下體,用手指圈緊熱杵的根部,接著渾身一顫,將白濁的體液射進暖穴淺處。

他從未在女人體內釋放,雖然稍感空虛,卻是他有過最銷魂的體驗。

一陣鳥叫聲將冷香喚醒,她以為這是個尋常的清晨。

「嗯……」好冷!

她沒有張開眼睛,本能地往暖處貼近,以為那是溫暖的被窩,纖手也抱住她以為的枕頭,手指的觸感卻是溫熱的。

她倏地睜開美眸,映入眼簾的竟是奇怪的小紅點,混沌的腦子霎時反應不過來,直到頭頂傳來沙啞低沉的聲音--

「如果你想舔它,本宮樂意之至。」

沒想到她也會賴床,那份慵懶的神態好美……環住她腰際的大掌忍不住摩挲著柔嫩的雪臀。

冷香像被雷擊般猛然起身,才發現自己竟躺在關長風懷裡,那紅點便是未曾見過的男人乳頭。

那不是夢引昨夜的纏綿和後來的刺痛,都是真的?!

強健的體魄一絲不掛地展露眼前,包括那根有些嚇人的硬挺,正高舉向著她……活生生地證明昨晚的事並非夢境。

憶起昨晚被那根碩大撐開的感覺,私處不自禁地緊縮,結果傳來一陣刺痛。低頭望著自己裸露的身軀,雪白的肌膚上佈滿紅色印記,乳尖周圍更是紅痕點點。

她抄起他身上的外袍蓋住自己,以為昨晚被奪去貞操,臉色鐵青地怒視著關長風。「你這混蛋!」

似是很滿意看到她臉上終於有些表情,躺臥榻上的關長風毫不遮掩身體,故意逗弄著她,「若非對你還算了解,本宮會以為你的眼神代表著饑渴,還想再來一次……」

這死皮賴臉的傢伙!冷香不願落入他的圈套,瞪他一眼後便下了榻,拾起自己的衣物穿上。

關長風在身後訕笑著:「別這麼急著離開,昨晚的你挺熱情的……」

冷香不顧身上只著兜衣褻褲,氣急敗壞地走到關長風跟前低聲威脅著:「昨晚的事不准說出去!」她不像一般女人哭天搶地要人負責,只想結束這個惡夢,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嘖嘖!這聽來真像是惡霸強搶民女後的台詞……關長風只覺冷香的反應有趣得很,故作無辜地回答:「難道你想一走了之,不肯對我負責?」

冷香狠狠瞪著他,不再理會地轉過頭穿好衣物。

映照著晨光的背影看來好優雅、好迷人,關長風直想再抱著她纏綿一整天。

「你這麼丟下我……要我怎麼辦?」他起身走至她跟前,指著胯下彈跳不已的硬挺,委屈地說著。

冷香這才仔細瞧清楚昨晚弄疼她的元兇。沒想到男人的命根子如此巨大,看來好醜陋、好嚇人……

她瞬間燒紅了臉,卻極力克制內心的騷動,試著回復一向的冷漠。「用劍砍了它,一了百了!」

「哇!好狠心的女人!用過就翻臉不認人……」關長風假裝被嚇唬得倒退兩步,心想還好她的劍不在身邊,否則她很有可能付諸行動。

冷香無法不去注視那彈跳的兇器,只想儘快離開。她低垂著眼眉撂下狠話,「警告你,今後少惹本姑娘!」她不敢再看他,像是逃命般飛快離開小屋。

關長風忍不住輕笑出聲,呵呵!本宮已經惹上了,而她,永遠別想逃離……

接下來的日子,冷香刻意和關長風保持距離,非不得已不現身。若非空氣中傳來的淡香,關長風還以為那丫頭已經離開了。

依她的個性,不是砍了他就是一走了之,她留在宮裡到底為何?她那天潛至書房到底想找什麼?

武勁還沒回報之前,關長風的腦中滿是對冷香的疑惑--當然還有思念。

他的呼吸和唇舌之間尚留著她的氣息,其他一切都顯得索然無味。

還好他已發出訊息快速召回武勁,否則肯定被對她的慾望給逼瘋……關長風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酒杯,對今晚倪珍兒的邀宴顯得意興闌珊。

「爺兒,您怎都不說話?是不是珍兒哪裡做得不好?」倪珍兒遞上已剝好皮的葡萄送至關長風口中,軟膩的聲調在他聽來有些做作。

「嗯……本宮有些累了……」肩膀一斜,關長風刻意甩開黏在身上的嬌軀,眼睛不由自主地觀望周遭,不時深呼吸。

她在嗎?怎麼她的氣味變得若有似無?

「你有聞到淡淡的梅香味嗎?」關長風突然問著身旁的倪珍兒。

倪珍兒搖著頭,嬌笑著再次貼近關長風。「嗯……爺兒……珍兒今晚特地以牡丹花入浴,並非梅花……」

這女人身上的香氣太嗆了,難怪他聞不到冷香的氣息……關長風刻意避開倪珍兒,再吸一口氣。

此時,一道黑色身影忽然由天而降,直往水榭飛來。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直指著關長風,在月光照耀下散發肅殺之氣。

關長風老遠便看見黑衣人,卻仍氣定神閒地飲下杯中酒,沒有閃避的打算。

倪珍兒則是在黑衣人進了水榭才意識到危險,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躲在關長風背後大聲喊叫著:「啊……刺客!」

她尚未開口,便從另一處飛出另一道黑影,在長劍距離關長風的鼻尖不到十寸時,飛身朝黑衣人腰際踢去。

冷香適時救了他!

黑衣人空中一個迴旋,雙腳朝門柱一點,不死心地又朝關長風攻來,冷香沒有使劍,僅是空手與之對抗。

她為何不拔劍?關長風仍待在原地,微皺著眉望向纏鬥的兩人,他絲毫不驚懼自己的安危,倒替冷香擔心。

冷香雖比一般女子高,但纖細身形和黑衣人的壯碩不成比例,光是只手空拳,終究敵不過猛烈進犯的劍招。

她左閃右躲避開快速得幾乎隱形的劍光,沒多久步履果然有些不穩。

黑衣人猛力朝冷香進攻,她只能飛身避開,黑衣人卻乘機再次攻向關長風。冷香不加思索地朝關長風奔去,在長劍刺向他之前徒手抓住劍尖。

鮮血從她緊握的掌心滴落--就在關長風眼皮之前!她堅不放手,使盡內力和黑衣人僵持著。

此時守護「清和宮」的御林軍蜂擁而至,關長風偷偷對蒙著臉的黑衣人使個眼色,黑衣人朝冷香胸口一踢,讓她無力地倒進身後關長風的懷裡,然後就此收劍,一躍飛出水榭,瞬間失去了蹤影。

「你怎麼樣?」關長風立即抓住冷香緊握的拳頭,鮮血仍不斷從拳頭縫隙中滴下,他趕緊扯下衣袖裡布幫她包紮,連忙吩咐著:「快傳太醫!」

「不勞太子費心,這點小傷無礙。」冷香掙扎著從關長風懷裡起身,將沾滿血跡的拳頭背在身後,「太子如果沒事,恕卑職告退。」

她始終低垂著眼眉,不讓他看出眼底的慌亂。

「你不能就這樣……」關長風想留住她,卻又及時收口。他甚至想緊緊抱住她,舔舐她手心的傷口,那一定很疼……

但他不能當眾表示對她的關心,因為,皇宮裡沒有秘密。

倪珍兒適時插入兩人之間,抱著關長風,渾身顫抖地啜泣著:「爺……珍兒好怕呀!」

關長風只好攬住倪珍兒,做出自己該有的反應。「別怕……」

冷香面無表情地朝關長風點點頭,轉身離去,似乎不願瞧見兩人緊擁的身軀。

關長風任由倪珍兒抱著,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冷香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她是如此地纖弱。

此刻,他真想一劍殺了那個多事的男人!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3:59 PM

第四章

夜深了,也歸於平靜,但關長風的一顆心始終平靜不下來。

遣退所有侍衛,他獨自留在書房裡,等待一個答案。果然沒多久,身著黑衣的武勁便推門而入。

「為何這麼做?」關長風不客氣地質疑著。

打從武勁一現身,他便認出他來,才會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想看看武勁到底要什麼把戲。

「試探她的忠誠。」武勁絲毫不覺自己做錯。

「你……」關長風愣了一下,接著輕嘆一聲。

他實在沒有立場指責武勁。當長劍襲來時,他心裡也是想著:冷香在不在?會不會出手救他?

結果遠超乎他的意料之外,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經過那晚之後,他以為冷香不會再理他。

「那又為何傷她?」想起她死命緊握劍尖那一幕,心臟便隱隱作痛,更懊惱自己不該如此自私,用這種方法測試她的忠誠。

「只想知道她能做到什麼地步。」武勁眼底閃過難以察覺的稱許,尤其對一個女人。

那簡直是不要命的做法!若非他及時收回內力,冷香那雙手肯定廢了。

「她的手沒事,頂多個把月不使劍。」武勁再補充一句,算是安慰老友。

「唉……」除了擔心,關長風還苦惱不已。

冷香這麼做是為了什麼?職責所在?還是對他有一絲絲的情感?前幾天她甚至想一劍砍了他的命根子,這下又死命地護衛著他,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天呐!他好想見她,不知他派去的太醫有沒有好好照顧她的傷口?

見關長風臉上時而苦惱、時而傻笑,完全不像個體面的太子,武勁冷哼一聲。「還談不談正事?」

關長風趕緊回神。「查到什麼?」

武勁搖頭。「『馭奴館』有高手守護,很難。」

「高手?」沒想到一個訓練奴僕的場所居然臥虎藏龍……關長風頓時恢復了冷靜,「是怎樣的高手?」

「來無影去無蹤,無法得知面貌。」武勁這幾日試著潛進「馭奴館」,卻都被不知來自何方的氣場阻撓。但守護者並無傷人之心,令他大感不解。

「連你都應付不了呀……」這更加深關長風對「馭奴館」的興趣。

前日皇弟關霽遠才為了和金絲的婚事入宮找他,請他幫忙勸母后答應。

聽說那名有著金色眼眸和髮絲的異族女子,也是同樣來自「馭奴館」……那不就和冷香熟識?

「我會再想辦法。」武勁有他的理由,不只因為關長風所托。

「我總覺得,『馭奴館』裡有我想要的所有答案。」關長風有這樣的預感。

「等機會。」武勁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關門前,他回頭望著手托著下顎、心不在焉的關長風。「想看她就去吧!」

好友的細膩,讓關長風苦笑著搖頭。難道他的心思就這麼明顯,連那根木頭都看得出來?

但他不能太快表現出對她的興趣,他必須顧忌的事太多了。

除非冷香完完全全屬於他,而他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女人,他才能有所表態……關長風決定先忍著,伺機而動。

同樣苦惱的,還有冷香。

其實她不知何謂苦惱,只是一直呆坐房裡,失神地望著自己緊握的拳頭,就連上門的太醫都不理睬,讓太醫只能摸摸鼻子離去。

她感受不到傷口的痛,心裡也沒有想太多,只是一直問自己:為什麼?

應該讓那個奪去她貞操的混蛋被砍成八段,為什麼要救他?

她從小便是個不哭不笑的女孩,天生比別人少了一點七情六慾,更別說為了什麼事苦惱。

六歲因家貧被賣到「馭奴館」,正是孩子黏著雙親的年紀,她卻不哭鬧,只是瞪大雙眼望著娘親離去,自此就在「馭奴館」過著獨來獨往的日子。

七歲那年,「馭奴館」主事燕嬤嬤的師父天機老人開始教她武功,自此追求武功精進就是她唯一在乎的事。活了二十年,她從不懷疑,也不恐懼;但此刻,她的心卻沒由來地陷入慌亂。

認識他以後一切都變了,完全超乎她過往的經驗,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一見到他陷於危險,就不自覺地出手,不想見他受到傷害--這是她當時唯一的想法。

她到底著了什麼魔?還是他暗地下了什麼符咒,迷惑了她的心魂?冷香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手,腦中卻開始醞釀著不曾有過的風暴。

關長風一進門,便見到冷香這副石頭人的模樣。

本來決定不來的,但聽許安來報,說是冷香趕走太醫,他終究忍不住來了。

「怎麼不讓太醫療傷?」關長風難得皺眉,語氣顯然不悅。

冷香先是抬頭露出迷惘的眼神,一見是他,立即冷下臉。「不勞別人費心。」她起身定到窗邊,不理會他,拉開兩人的距離。

她必須這麼做,否則會越來越不懂自己的心。

冷香冷淡的態度讓關長風又急又氣,他放下手中的小包袱,快步走向水盆,擰乾布巾,以不容拒絕的態勢抓起她的手。

「放手!」冷香試著縮手,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傷口也因拉扯而隱隱作疼。

關長風知道弄疼了她,跟著放軟語調。「你就不能偶爾軟弱一下嗎?」

他從未如此正經且充滿情感地看著她,讓冷香有些錯愕。

軟弱?那是什麼感覺?

她努力回想自己是否曾有這樣的經驗,便任由他牽著手坐下來。關長風趁她沒有反抗,取出小布包裡頭的傷藥和包紮用品。

他慢慢扳開她的手指,試著不去牽扯凝固的傷口,接著以布巾拭去掌中乾掉的血跡,這才看清傷口有多長、多觸目驚心。

他俐落地將瓷瓶裡的藥粉倒在傷口上,一邊觀察她的反應:「疼嗎?」

冷香回過神,望進他寫滿心疼的眼眸,一時又失了神。她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望著他搖頭。

「你這女人真是……」他完全想不出任何形容詞。

一般女人,好比他那些細皮嫩肉的小妾,刀子還沒劃到她們,一定早已哭天搶地喊疼,她居然眉也下皺一下,反而露出那副無辜的表情,像是在勾引他……

他沒再看她,否則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將她撲倒在床上……關長風強迫自己專注於她的傷口,細心地以棉巾包紮,這是他從武勁那兒學來的。

冷香茫然望著關長風,他的神情像是呵護著什麼重要的寶貝,一陣異樣的感覺從手掌傳向四肢,她反射地抽手起身,還倒退好幾步,不管他尚未包紮好。

關長風望著冷香戒慎的臉龐,伸出大掌像哄著孩子般:「來,讓我弄好它,否則待會兒鬆了。」

冷香固執地搖頭,還是那句台詞。「不勞太子費心。」

「本宮不只費心,還費盡了心思……」關長風卻讀出她眼底的慌亂,起身朝她逼近。

冷香節節後退,直到抵住牆壁。關長風趁勢欺上前,伸出雙手扶住牆將她困住。

冷香突然覺得自己好嬌小,她低垂著眼眉不願看他。「夜深了,請太子回宮就寢。」

兩人貼得這麼近,視線正巧望向他的胯下,她腦中突然閃過他赤身裸體的樣子,一時眼睛不知該飄向何處。

見她臉上竟浮現小女人的嬌羞,關長風渾身起了騷動。他再逼近一步,存心看她的反應。

「嘖嘖,又翻臉不認人?你這女人也太現實了吧?」

兩人雖無碰觸,但濃烈的男性氣息忽然薰得冷香暈陶陶,生怕狂猛的心跳聲被他聽見。

她身體緊貼著牆,抬起美眸挑釁地反問:「你想怎樣?我又沒叫你來!」

「本宮只想……」關長風露出曖昧的笑容,低下頭在她耳畔挑逗著,「將你剝光,吻遍你全身,包括那兒……」說著還惡意地朝她耳後吹氣。

一股熱流由背脊竄起,沿著脊骨往下流去,冷香感覺身體變得好奇怪,似乎走在軟綿綿的白雲之上。

「無恥!」她猛地推開他,身子卻被抱住,關長風的唇一下子就印上她的,試著以舌尖撬開她的唇。

「嗯嗯……」冷香試著朝他又捶又踢,身體卻被抱得更緊。

關長風將她扣向牆壁,含住頑固的嫩唇猛吸猛舔,直到冷香喘不過氣,只能張口喘息。他的舌尖乘機攻入檀口,逗弄著頑強抵抗的丁香小舌。

但她的抗拒持續沒多久,關長風便感覺懷中的嬌軀漸漸軟化,靈舌的逗弄更加賣力,嬌吟逐漸取代低鳴。

「嗯……嗯……」

捶打的纖手開始攀附著他胸口,被挑逗的小舌開始有了回應,在彼此的口中纏繞嬉戲。

冷香幾乎站不住腳,全靠著壯碩的手臂支撐著身子。「嗯……」

關長風乾脆抱起她往木床走去,決意今晚定要摘下這朵冷梅!

將她放倒床上後,兩人依舊吻得纏綿,他同時著手解開她的衣襟,想先實現方才在她耳畔低喃的承諾。

胸前的涼意卻將冷香自意亂情迷中喚醒,憑著僅存的理智將他推開。「不要!」

毫無防備的關長風由床上滾落,坐在地上錯愕地看著冷香;她則抓緊衣襟,氣喘吁吁地回望著他,眼瞳氤氳著霧氣。

「放肆的女人!」親熱到一半竟被踢下床,如果傳了出去,他這個太子顏面何存?

冷香不干示弱地回應:「我警告過你--少惹我!」語氣卻少了當日的狠勁,顯得虛張聲勢。

見她明明動了情,卻還是強裝冷漠,關長風不覺莞爾。

看來他還得加把勁調教一番,這座冰山比他想像得還要頑強。不過,至少今晚偷了個吻……

念頭一轉,他隨即露出偷腥得逞的笑容起身,再次走近床沿。

「幹什麼?」冷香出聲斥喝,身子邊往後退。

已經無力抵抗,不能再來一次了……她在心中呐喊著。

關長風卻只是伸出手,溫柔地說著:「伸出你的右手。」

雖不懂他的意圖,但冷香這次沒有反抗,像被催眠般乖乖照做。

他二話不說地握著她的手,將掌心鬆落的棉布綁緊,一邊叮囑著:「這些天待在房裡好好休息,知道嗎?」

沒等到她的回答,關長風便轉身離去。

冷香則是盯著包紮好的掌心,神情比他入房之前更加迷惘。

隔日一早,關長風便被皇帝召喚。

消息傳得還真快……前往御書房的途中,關長風一路都在想該如何淡化此事。

一進御書房,朱皇后也在,關長風向雙親請安後,皇帝關元禎便顯露急切之情地問:「聽聞昨兒夜裡『清和宮』有刺客,皇兒沒事吧?」

宮裡一向平靜,百姓對皇室尊崇有加,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關長風又是皇位繼承人,莫怪皇帝會著急。

「兒臣無恙,讓父皇母后擔心了……」父皇的關懷讓關長風心底泛起暖意,「多虧兒臣的護衛冷香相救,這都是母后的恩澤。」

「哦?這怎麼說?」關元禎第一次聽聞冷香之事,不免感到好奇。關長風便約略說出冷香來到他身邊的緣由。

「真是位女中豪傑,原來她也是來自『馭奴館』呀……」關元禎撫著鬍鬚稱許地說,這是他第二次聽聞「馭奴館」的名號了。

前幾日,他的小皇兒才上奏想娶一個名為金絲的異族女子,據聞她也是「馭奴館」的人。

「這『馭奴館』還真是個奇特的地方……」關元禎不免對那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感到好奇,「皇兒這次安然脫險,真是皇后和冷香的功勞,朕得好好犒賞冷香。」

「臣妾不敢居功。」朱皇后不情願地回應著。「冷香那丫頭呢?還不叫她上前謝恩……」

她打從心底瞧不起「馭奴館」那個卑賤的地方,如今出自那地方的金絲即將成為皇妃,冷香那丫頭又受到皇上讚賞,讓她心裡嘔得很。

當初將冷香派到「清和宮」,不過是放在太子身邊的一顆棋子,也是為了就近掌握太子的行蹤,沒料到這丫頭竟大出風頭……

「冷香受了點傷,皇兒讓她在房裡休息。」關長風輕描淡寫地帶過,朱皇后卻乘機質疑冷香的能力。

「受傷?她的武功不是挺高強的?竟敵不過那名刺客?!依本宮看來,太子身邊需要換個武功更高強的護衛,就讓冷香回到『宣儀宮』伺候好了……」

「雖然那丫頭性子不討人喜歡,但兒臣已習慣她的保護,母后您可不能反悔召回她。」關長風使出賴皮絕招,一心想將冷香留在身邊。

「況且,當時她身上沒有配劍……」關長風接著說出冷香空手制白刃的經過,「兒臣對冷香的能力有信心,只要她身上有把能讓她的劍術發揮極致的佩劍。」

「嗯……這冷護衛真是盡忠護主啊……」關元禎稱許地點頭,「念在她護王有功,朕就將『凌雲劍』賜她。」

「皇上,這『凌雲劍』何其珍貴,怎可隨便贈給一個低賤的奴僕?」朱皇后出聲制止。

她實在很後悔將冷香送進「清和宮」,尤其近日關元禎父子三人老和她唱反調,她心裡積怨更深。

「再珍貴的名劍,若只是放在庫房,也只是廢鐵……」心思淳厚的關元禎不以為意地勸著朱皇后,「況且冷護衛救了咱們皇兒,該好好感謝她不是嗎?」

「兒臣代冷香謝恩。」為免母親阻撓,關長風趕緊謝恩,並乘機為冷香爭取其他權益。「還有一事懇請父皇恩准。」

「說吧!」關元禎一向疼愛兒子,是個好溝通的父親和皇帝。

「請父皇撤銷冷香的奴籍,恢復她平民百姓的身分。」冷香的賣身契在朱皇后身上,為免母后以此為由討回冷香,關長風不得不事先提防。

「太子是怕本宮將冷香賣了是嗎?」朱皇后斜睨著兒子,語氣略帶指責。

之前關長風口口聲聲不喜歡冷香,如今卻又幫她說項,朱皇后不免懷疑他的用心。

「兒臣不敢。只是,太子身邊的護衛是個女奴,這對兒臣的名聲也不好吧?」關長風嘻皮笑臉地說出道理,朱皇后則冷哼一聲。

「皇兒說得有理,就依你所奏,朕就封冷香為二品帶刀護衛,御賜『凌雲劍』。」

「謝父皇恩典。」關長風再次謝恩,帶笑的眼眸同時望向朱皇后,對她拱手致謝。「兒臣也謝謝母后成全。」

朱皇后緊繃著臉,不發一語。

氣呼呼地回到「宣儀宮」,朱皇后出手掃落桌上的杯盤以發洩心頭之氣。

反了!最近什麼都反了!她緊咬著牙,眼珠子左右翻轉,想辦法要扳回最近的頹勢。

關元禎父子三人像是一鼻孔出氣,盡是幫「馭奴館」那兩個賤人撐腰,更令她對「馭奴館」反感。她必須想法子剷除那個地方……

正當思索之際,陳總管便來通報。「啟稟皇后,『清和宮』的珍夫人請求覲見。」

「她還來做什麼?討打嗎?」提到那個小賤人,朱皇后便一肚子氣。

「說是有要事稟報,關於昨晚的事……」

「宣吧!」

朱皇后在偏廳接見倪珍兒,倪珍兒一進門先是戰戰兢兢地請安,朱皇后接著不假辭色地質詢她。

「昨晚怎麼著?聽說你在場,是不是又想使出淫媚的招數勾引太子?」

「臣妾萬萬不敢!」倪珍兒嚇得跪地求饒,生怕再被掌嘴。

「那你來做什麼?」朱皇后臉色冷到極點。

「臣妾是來稟告皇后……關於冷香和太子的事。」倪珍兒一臉惶恐,尤其被朱皇后斜眼一瞥,嚇得幾乎到口的話都說不出來。

「說!」這事果然引起朱皇后的興趣。

倪珍兒加油添醋說出親眼所見。「昨夜冷香拒絕太醫的治療,硬要太子去房裡探她,還……在屋裡勾引太子……」

昨夜倪珍兒悄悄跟在關長風身後來到冷香住所,瞧見兩人在屋裡發生的所有事。心生嫉妒的她決定反咬冷香一口,她確信,就是因為冷香的密告,才害自己受到掌嘴的懲罰。

只要讓皇后知道冷香和太子有染,必定會將冷香調走,這樣冷香往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這是倪珍兒想到的兩全之計。

「果然……」朱皇后冷笑著。

見皇后一臉陰沉,顯然考慮著要如何對付冷香,倪珍兒立即鼓起勇氣諂媚說道:「珍兒對皇后忠心耿耿,也不願見到太子受低下賤奴所迷惑,才會前來稟告皇后。」

「做得很好。」朱皇后嘴角一揚,算是對倪珍兒的稱許,「你繼續盯著冷香和太子,有任何消息都要向本宮報告。」

「遵命。」倪珍兒欣喜若狂地離開。

朱皇后輕哼一聲,腦中開始醞釀清除障礙的計謀。

當日午後,關長風親自將皇帝的獎賞送到冷香住處,那是位於「清和宮」最偏遠的院落。屋裡見不著人,他往屋後林間尋去,卻發現她正靠坐樹上,眺望著遠方。

「不是要你好好在屋裡休息?」仰望著那張精緻的臉蛋,關長風覺得此時的她不太一樣。她臉部的線條變得好柔軟,身著白衣的她衣袂飄飄,自成一幅恬靜的畫面。

冷香從樹上一躍而下,看了他一眼,逕自往屋裡走去。

關長風跟進屋裡,拿起桌上的寶劍。「這是皇上所賜的『凌雲劍』,皇上已撤銷你的奴籍,敕封為二品帶刀護衛以茲獎賞。」

「凌雲劍」?皇帝怎麼會將這把舉世名劍賜給她?冷香沒有接過劍,不解地望著關長風。

「你的劍不是掉進鏡湖裡?」關長風輕描淡寫說著,「沒有配劍,往後怎麼保護本太子?本宮只不過做個順水人情,向皇上討來給你。」

冷香真不知該說什麼。他怎會知道劍的事?還為她討來堪稱天下劍士夢寐以求的「凌雲劍」,他為何對她這麼好?

腦海裡盡是疑問,胸口盈滿心喜,冷香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潮水般襲來的情緒。那雙曾如止水般的眼眸,而今盛滿了情緒,有感動,也有困惑,還有絲絲驚懼……

「還不打開看看?別說你感動得想以身相許哦!」他欣喜那雙眼眸開始說話了,如此靈動誘人……

冷香拿起「凌雲劍」,長指先是輕輕觸摸劍柄上的細緻雕花,接著撫向劍鞘上以古體字寫著「凌雲騰空」四字,眼睛閃動著靈光。

接著她緩緩抽出劍,炫目的白光將她的臉照得明耀。她像是見到心愛的寶物,嘴角不由自主揚起美麗的弧度。

關長風被那絕美的微笑迷住了,跟著露出笑容。

他癡迷地望著她轉身飛出屋外,輕盈的身軀如燕般穿梭屋瓦之間。因為手掌受傷無法使力,揮出的劍招像是舞蹈般輕盈優雅,不帶任何殺氣。

他抓得住這縷不受拘束的靈魂嗎?關長風暗自想著,卻沒有太多把握。一向要什麼女人都有的他,這會兒卻對自己沒有太多信心。

冷香不知他的心思,以完美的迴旋收式,仍對手中的長劍愛不釋手。

「喜歡嗎?」他輕輕拂開她散落臉頰的髮絲。

冷香這才意識到他的動作太過親密,不由自主後退一步,輕輕點頭,紅潤的臉頰帶著羞澀的笑意,就連一向能言善道的關長風也無言以對。

兩人就這麼凝望著對方,直到她被注視得不自在,心臟差點要從胸口跳出。

「謝謝……」她不自在地丟下兩個字,便往房裡奔去。這是她有生以來第—次主動表達自己的心意。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4:00 PM

第五章

這天是宮裡的大喜事。

小王爺關霽遠迎娶羅利國的公主金絲為妃,兩國不僅互惠結盟,更成了姻親,可想婚禮有多麼盛況空前。

金絲堅持邀請「馭奴館」裡的眾人出席晚上的婚宴,但只被允許安排在最角落的兩桌。

燕嬤嬤和許媽帶著尚未學成的小妹妹們出席,席間燕嬤嬤因為身子不適先行離席,金絲則帶著夫婿和那些妹妹們嘻鬧,完全沒有新娘該有的嬌羞。

「冷香,你怎麼都不說話?不管!你今天一定要陪我喝一杯…」金絲硬將冷香從關長風身邊拉走,說是要和大夥兒敘舊。

冷香以前和大家根本說不上幾句話,哪來的舊好敘?她依舊寒著一張臉,視線卻有意無意往關長風身上飄去。

「喂!你這算什麼朋友?一直心不在焉的,該罰一杯!」金絲以前在「馭奴館」是個脾氣暴躁的上霸王,歷經一番波折後,她現在只剩下滿腔的熱情,逕自和冷香攀交情。

冷香有點受不了金絲的盛情,敷衍地乾了一杯酒。

「豪爽!再來一杯!」金絲再遞上一杯酒,好奇地看著冷香,「奇怪,你好像不太一樣耶……是不是跟那個『笑面虎』在一起,變得較有人味兒了?」

「胡扯!」冷香瞪金絲一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看得金絲嘖嘖稱奇,故意糗她。

「哇!咱們『馭奴館』的冰山美人也會發怒耶……」

「少囉唆!」冷香再為兩人倒酒,逕自乾杯,想藉由酒精消除胸口的煩躁。

酒過三巡,冷香乘機悄悄退席,因為已感覺微醺。

遠遠望向那個讓她今晚心思不甯的元兇,他正忙著應付那些大臣和羅利國使節們,談笑風生的模樣是那麼爽颯瀟灑,看得她胸口如小鹿亂撞。

這時候,兩人親密的每一幕一一躍入腦中,讓她的心跳得更厲害。

她真不該和他太接近,弄得渾身都不對勁……她趕緊轉身離去,朝夜色中走去。

腦袋昏沉的她任由雙腳帶領,不知不覺來到兩人相遇的鏡湖。

冷風襲來,稍稍吹醒酒意,她環顧著湖心映月,眼眸不經意掃過湖畔小屋,不自覺燒紅了臉頰。

「哦……」她輕撫著發燙的臉,懊惱地輕吟出聲,想制止腦中千奇百怪的思緒。

「有什麼事困擾著?」身後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冷香好不容易平穩一點的心跳又開始騷動。

關長風一路尾隨著,正巧瞧見她苦惱的模樣,不免猜臆著她的心思。

酒精的催化之下,冷香只覺渾身無力,偷偷靠向背後的樹幹。「你……不該出現在這裡。」

她不敢注視他,怕被看穿心思。

「你也不該在這裡。」關長風漸漸逼近她,這情景和當日在她房裡一樣,冷香內心又怕又期待,心底卻不斷呐喊著--她要他……

這次她沒有低眉,一逕熱切地仰望著他,覺得自己好軟弱;關長風也沒說話,背光的雙眸熠熠生輝,像個不容抵抗的征服者。

他猛地將她攫往懷裡,溫熱的唇舌一下子攻進無力抗拒的小嘴裡。他沒有太多時間取悅她,想要她的衝動逼得他快要發狂。

「嗯……嗯……」冷香熱烈地回應。

情慾之鎖一旦被開啟,便如洪水般傾泄而出。她的身體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熱情,想要他的慾望超乎意外地饑渴,她不再抗拒,一如直率的個性。

感受懷裡人兒已為他敞開,關長風的進犯更加猛烈,如脫韁的野馬毫無節制。

溫熱的大掌直接探進她的褲腰裡,尋到濃密芳草之下的私密花園,那兒已泛出微微濕意。

「嗯……」冷香下腹一縮,不由自主地彎下腰,雙腿緊緊併攏。

她的動情助長了情慾的火苗,他的大掌幾乎包覆住溫熱潮濕的幽谷,指尖頂著小穴入口開始快速搓揉稚嫩的花心。

「嗯……嗯……」一聲聲嬌啼被他吞入口中,關長風吻得激狂,手掌的進犯不曾稍停。沒一會兒,掌心已盛滿大量的蜜液,冷梅的香氣充斥在空氣中。

冷香雙腿一軟,高潮的衝擊讓她無力地癱倒在他懷裡。他抽出手掌,貪婪地舔舐著晶瑩的水漬,並將指頭探進她口中,她反射地含住它,以舌尖舔弄著,性感的模樣不管哪個男人都會受不住。

「該死!」關長風快速解開她的腰帶,等不及想衝進渴望已久的窄穴裡,顧不得身在何處。

下身的涼意吹醒了冷香的酒氣,她使出僅存的力氣推開他,拉起褲頭靠在樹幹上喘息。「不要……」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在這毫無屏障的戶外……難道在他心裡,她和那些妾室一樣,可以任意玩弄,甚至在野外苟合?

想起當日他和倪珍兒就在她面前親熱,當時的她是多麼不屑;而今換她遭受同樣的對待,豈不諷刺?

冷香不知該如何面對心中的苦澀,望著他的眼神帶著指控和難堪。

人都有七情六慾,只是她的來得太晚且毫無防備,一下子衝擊得她難以招架,不知如何處理壓在胸口的鬱悶。

「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很享受?」關長風試著再解開她的褲帶,卻又被推開。

瀕臨爆發的慾望再次被澆了冷水,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事關男人的自尊,關長風開始惱羞成怒。「你這女人怎麼搞的?」

方才見她的模樣,讓他以為自己已經融化了這座冰山,沒想到她又翻臉,到底怎麼回事?關長風有種被耍弄的感覺。

「我們不該這樣……」顫抖的手指繫好腰帶,冷香試著想恢復冷靜,卻力不從心。

若非關長風太過氣憤,一定能看穿她眼底的無肋。但他選擇放棄--在她已無法回頭的時刻。

「多的是女人等候本太子的臨幸,你真以為自己那麼重要?」

關長風說出的氣話直擊冷香的痛處,冷香只能咽下胸中的酸楚。

「放心,本宮以後不會再騷擾你。」關長風對冷香露出嘲弄的微笑,便帶著自尊轉頭離去。

冷香頹然地跌坐地上,宛如失了心魂。

冷香一夜無眠。

睡眠不足加上昨夜喝多了,讓她頭疼欲裂。正思索該怎麼面對關長風時,他卻派人傳話今天不用她跟著。

他……真的討厭她,連見到都厭煩嗎?冷香頹然地跌坐床上,想著這樣的可能性,心裡沒由來地感到恐慌。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好像全身的力氣被抽乾,對眼前的一切不再抱著希望,就連陽光普照的天空看來也是死灰一片。

她為什麼會這樣?誰來告訴她……

她在房裡呆坐了好一會兒,最後奪門而出,凌空飛越宮牆。

「唉!還是輕憐煮的好吃……」燕嬤嬤無聊地以筷子翻動桌上的菜餚,最後放下筷子,撐著下顎嘆息。

「你就將就點吧!我再找個能合你口味的廚子。」許媽在一旁勸著,知道伺候多年的主子想些什麼。

剛送走「馭奴館」第三名金釵輕憐,而她正好是館裡最出色的廚娘,她一走,一向重視飲食的燕嬤嬤像是少了舌頭,吃什麼都沒味道。

「早知道就把輕憐那丫頭留下來……」燕嬤嬤再次嘆息。

「主子,你想留下的豈止是輕憐呀!」金絲和冷香剛被送走時,她們確實高興了一陣子,但燕嬤嬤的笑容漸漸失了顏色,連罵人都沒什麼勁。

尤其前陣子傳出金絲失蹤,嘴裡說不關「馭奴館」的事,燕嬤嬤私底下還是動用了人脈幫忙尋找。最後金絲終於和小王爺開花結果,她們前陣子還上皇宮喝喜酒。

只是,燕嬤嬤從皇宮回來後一直懶洋洋的,好似什麼都提不起勁……

「但也沒辦法呀!如師父所言,這些丫頭必須走出去,才能找到命定之人,你瞧,金絲不是應驗了師父的預言?」燕嬤嬤離開餐桌,在茶几旁的太師椅坐下,啜了一口熱茶。「只是,冷香進宮一個月了,不知道怎樣了……」

上次進宮喝喜酒見到冷香,只覺得她變得不太一樣,眼眸不再那麼冰冷,但似乎被什麼困擾著。

這丫頭天生就少了點熱度,總是冷著一張臉,令人猜不出她想些什麼,自然對她敬而遠之。

後來她才慢慢瞭解,冷香的腦袋裡真的沒裝什麼,除了練武,幾乎不在乎任何事,所以很快就被她編派的藉口誘惑,乖乖地進宮尋劍譜。

「冷香武功高強,應該不至於被欺負吧?」許媽只能這麼安慰著。

燕嬤嬤卻不這麼想,「看似無情的人,情感一旦被激發出來,越是強烈得無法承受呐!」

天機老人說過,冷香天生缺少了七情六慾,如果繼續窩在「馭奴館」,只會越封閉自己,必須有人把她拉出來,嘗遍酸甜苦辣,這才叫人生。

「有時我會想,像冷香這樣無情無慾,也未嘗不好……」最近心緒煩躁的燕嬤嬤,還真希望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喲!」正當燕嬤嬤感慨的同時,許媽突然大叫一聲。

「反應不用那麼激烈吧……」燕嬤嬤轉過頭瞪著許媽,也跟著大叫一聲。「喲!」

冷香正站在門邊,不發一語地看著兩人。

「你這丫頭,怎麼悶不吭聲站在那裡?嚇死人了……」許媽撫著胸口,驚魂未定。

燕嬤嬤卻見冷香的神情不太尋常,起身走向她關切地問著:「怎麼啦?孩子,你看來心事重重……」

「我……」冷香欲言又止,但面對有如母親般的燕嬤嬤,她不由自主地流露驚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瞧這孩子的模樣,應是遇到什麼過不去的關卡,她從來不曾這樣……燕嬤嬤牽著冷香的手坐了下來。

「來,慢慢說,告訴嬤嬤,發生什麼事了?」燕嬤嬤以眼神示意許媽離開,這樣冷香比較能說出心裡話。

「我……好奇怪……心裡不舒坦……好像被石頭壓著……」冷香幾乎話不成句,眼神也有些飄怱,「告訴我……怎麼回事……我到底怎麼了?」

燕嬤嬤拉著冷香冰冷的手,試著緩和她的情緒。「告訴嬤嬤發生什麼事,誰讓你有這樣的感覺?」

「他……他昨天要……我推開……他說不再騷擾我……今天叫我不要出現……我這裡好難受……」冷香撫著心臟,像個無助的孩子。她的心就像是透明的,不懂得隱藏。

燕嬤嬤知道這孩子動情了,她這模樣分明是為愛苦惱。「他……是誰?」

「太子……」出口的同時,冷香感覺心臟抽動一下,臉頰不由自主地浮現紅暈,「他有很多女人……我不要他那樣對我……好像我也是那些女人……」

燕嬤嬤心中大嘆不妙。太子?!天呐!金絲那丫頭惹上小王爺已經夠嗆的,這丫頭居然惹上太子?

金絲那丫頭好歹是個異族公主,最後才能如願嫁給小王爺,而冷香什麼都不是,只怕這條情路不好走。

「我到底怎麼了,嬤嬤?」冷香緊握燕嬤嬤的手,慌亂地問:「我不喜歡自己這樣……很不喜歡……」

燕嬤嬤心疼冷香的無助,同時又欣喜她的改變。這樣的冷香才像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無生命的木頭。

「傻孩子,人的心是最難測,最無法控制的……」燕嬤嬤撫著冷香的手,慈愛地說:「告訴嬤嬤,你喜歡他嗎?」

「什麼叫喜歡?」冷香問得茫然。

燕嬤嬤想了一下,以冷香能懂得的意思解釋:「就像練劍一樣。你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想練劍,一拿起劍心裡就覺得好舒坦,天雨時沒辦法練劍,總覺得無精打采,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冷香愣了一下,最後羞怯地點頭。「嗯!」

現在她一睜開眼睛,湧上腦中的第一件事不是練劍,而是他……

「唉!你這丫頭……」燕嬤嬤撫著冷香的頭,不知該替她高興還是憂心,「怎麼惹上一個最難纏的人物?」

喜宴那天她只是遠遠看了太子一眼,根本看不清楚長相,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如果他像小王爺一樣專情,為了爭取愛情不惜與世俗價值對抗,那麼冷香還有機會;但聽說太子挺花的,至今雖未立妃,卻有很多小妾。

天底下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

忽然間,燕嬤嬤腦中閃過一個印象--

有個男人曾深情款款地對她說:「我的後宮只會有你一個女人……」

「我……該怎麼辦?」冷香迷惘地問著,打斷了燕嬤嬤的分心。

燕嬤嬤趕緊甩開心中奇怪的想法,專注於眼前的問題。

「嬤嬤問你,如果這輩子不讓你再見他,你做得到嗎?」長痛不如短痛,她不願見到這孩子受傷,乾脆不讓她回皇宮。

冷香眼珠子一轉,頹然地搖頭,「如果不能再練劍,我會很痛苦……」光是想像就令她心慌,如同現在。

「而且,我還沒拿到劍譜……」這是她進宮的主要目的。

燕嬤嬤有些心虛,劍譜根本是她編撰出來的。「根本沒有……」

她正要說出事實,門外卻傳來洪亮的聲音。

「根本沒有回頭的餘地!」天機老人推門而入,笑嘻嘻地接下去,「冷丫頭,難道你不想練就世上最無敵的『凌霄劍法』?」

「師父!」燕嬤嬤沒好氣地看著老人,他卻對她眨眼,「小燕子,你怎麼可以教導孩子半途而廢?那是我這老人畢生追求的劍譜,冷丫頭答應幫我取來,就不能空手而回!」

「天機爺爺……」沉重的使命感讓冷香不能也不想退縮,「冷香一定不負所望。」

她單純地想著:只要繼續留在宮裡就能取得劍譜,也能見到關長風,總好過永遠見不到他。

「那還不快點回皇宮?爺爺有預感,劍譜很快就會找到……」天機老人催促著。

「是。」冷香恭敬地鞠躬,眼眸再次恢復清明。

冷香離去後,燕嬤嬤忍不住抱怨:「師父,你這是做什麼?那丫頭承受不住的……」

「你怎麼知道?」天機老人瞪了她一眼,「想要得到至寶,總要付出代價。」

「萬一……」燕嬤嬤仍然擔憂。

「安啦!我會盯著她,可以了吧?」天機老人不耐煩地揮揮手,「真是的!你的事就夠我煩的,還要顧著這些小丫頭……」

「我哪有什麼事呀?」燕嬤嬤抗議著。在親如父親的老人面前,她還是個小女孩。

「你的事才要開始咧!」天機老人伸出手指戳著她的額頭,「給你的藥有擦嗎?」

「很痛耶……」燕嬤嬤撫著額頭,接著拉下覆著臉頰的面罩,嘟著嘴說:「我沒照鏡子,也不知道你這什麼狗皮膏藥是不是有效。」

面罩之下出現一張嚇人的臉,上頭被人不知劃了幾刀,疤痕雖不深,但也夠觸目驚心的。

老人滿意地點點頭,卻有些感嘆。「繼續擦。當初要是有這藥膏,這二十年來你也用不著羞於見人……」

「我覺得這樣很好呀!反正我也不想面對外頭那些人。」燕嬤嬤拉著老人的手,似乎很滿足於現況。只有在許媽和老人面前,她才會露出真面目。

天機老人慈愛地拍拍她的手。「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師父……」燕嬤嬤不知自己要面對什麼,心中卻感覺很不安。

冷香一回到皇宮,就有太監前來傳話。她正在欣喜終於能見到關長風,來者卻說是皇后召見。

知道皇后召見的目的,她很快掩起強烈的失落感,強迫自己回到之前的冷凝。

「怎麼?脫離了奴籍就不認本宮這主子了嗎?不是要你隨時報告那邊的狀況?」朱皇后故意貶抑冷香,讓她認清自己的身分。「還是有太子當靠山,就不用本宮了?」

「屬下不敢。」冷香站得筆直,回答得恭敬卻冷淡。

「不敢最好,本宮就怕有人暗地裡攀龍附鳳,妄想飛上枝頭當太子妃呀!」皇后繼續冷潮熱諷,冷香只是靜靜望著她,她和關長風的事怎會傳到皇后這裡?

「你倒是說說,最近太子那邊有何動向?」

「—切如常。」冷香輕描淡寫。

「是嗎?有你在太子身邊,本宮就放心了……」皇后忽然展現和藹的笑容,離開鳳座走下台階,故意和冷香拉近距離,「對了,前陣子你救了太子,本宮還沒好好獎賞你呐……」

「屬下職責所在。」

「有功當賞。」皇后朝外頭喚了一聲,「來人,賜酒。」

太監隨即端了一杯酒入內,遞至冷香面前。

「這是西方進貢的強骨療膚藥酒,本宮每日都會喝上一杯,可以讓你的傷口不留下疤痕。」朱皇后在旁催促著,眼神閃爍精光。

「是。」冷香只想快點離開,也沒細想太多,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謝皇后賞賜。」

「嗯,你先回去吧!記得本宮交代的事。」朱皇后嘴角噙著笑意。

「冷香告退。」

皇后的賜酒並非很濃烈,但可能昨晚的酒氣作祟,冷香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虛浮。

她從未感到如此虛弱,一路回到寢房正想躺下來休息,太監又來傳喚。「太子命冷護衛到正廳。」

不知關長風的目的,但他的召喚卻讓她喜出望外,硬打起精神奔向「清和宮」。

一進入正堂,裡頭正進行奢華的宴演。關長風坐在上位左擁右抱著小妾,漫不經心地欣賞眼前的宴舞。

冷香不再對眼前的景象無動於哀,她強忍心底的苦澀默默走近,他則斜睨著她,露出嘲弄的笑意。「我們高不可攀的冷護衛終於現身了……」

「爺兒,叫她站遠一點嘛!她那張冰臉看了真掃興……」倪珍兒語帶護意,整個身子偎進關長風懷裡。

關長風在倪珍兒臉頰印上一個吻,轉頭望著冷香,不耐煩地命令著:「沒聽到珍夫人說的話嗎?」

冷香凝望關長風一眼,接著後退一步隱身在樑柱後頭。

當日細心為她包紮傷口的男人已不復見,他的眼神冷漠得令她心寒,想見他的熱切被澆了盆冷水。

而關長風的心頭則是鬱悶極了!昨夜被她撩起的慾望一直無法宣洩,今夜才會找來一班小妾飲酒作樂。但席間即使她們使盡渾身解數誘惑他,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致,想見冷香的渴望仍在,所以才會將她召來。

見她又是那張冰冷的臉,他故意和身邊的女人調情,輪流將她們吻得花枝亂顫,大掌甚至探入倪珍兒故意開敞的衣襟內,揉捏玩弄著沒有兜衣阻擋的綿乳。

「嗯啊……爺……您好壞……」

「爺兒……奴家也要……」另一名小妾大膽地將纖手探進關長風的衣襟,撫弄著結實的胸膛。

「你們好浪……爺兒就喜歡這樣!」關長風意有所指地望著站在柱子後頭的冷香,恰巧對上她的視線。

冷香明白關長風話裡的嘲弄,臉色更加凝重。

但她臉上的寒霜卻被解讀成對他的不屑,更刺傷關長風的自尊,越發讓他賭氣似地賣力挑逗懷中的女人。

隨著女人口中逸吟出的嬌啼,冷香血脈裡的熱情因數也慢慢被挑起。昨夜被他逗得癱軟的感覺很快佔據身體,令她幾乎站不住腳。

可能是皇后的賜酒後勁太強,讓她渾身不對勁……她心裡想著,硬撐起意志,臉頰卻開始佈滿不尋常的紅暈,額頭冒出汗珠。

此時,宴演已結束,舞者皆已退下,關長風也將身邊的女人逗得意亂情迷,期待著他更進一步的攻勢。

但他卻沒有回房的打算,「真是乏善可陳的表演,這樣好了,冷香,你來跳一段劍舞。」他是真的想再看一次那曼妙的舞姿。

冷香錯愕地看著關長風,以為他想藉此羞辱她。

倪珍兒整整衣襟,笑著附和。「聽說冷護衛手中的『凌雲劍』乃皇上所賜,是世上數一數二的名劍,臣妾真是大飽眼福呐!」

「還不快點?」見冷香仍站在原處不動,關長風不耐煩地催促著。

冷香強抑著體內不斷湧出的熱氣從柱子後走出,對他投以怨懟的眼神,接著拔出長劍舞出那日的劍招。

豈料一開始運氣,血液像是盛滿了火種往四肢竄去,燒灼得她難受不已,每一式劍招都像是要著醉拳一般,身子搖搖晃晃的。

一個回身,冷香重心不穩地倒地,關長風不加思索地便推開黏在身上的女體,一個箭步往冷香奔去。「怎麼搞的……你喝酒了?」

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身子熱得像個火爐,眼神也覆上一層薄霧,像是喝醉一般。

關長風一把想抱起冷香,卻被冷香推開。「恕卑職告退。」

一接觸他的身體,體內的熱火燒得更旺,讓她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好敏感,經不起他的碰觸;另一方面,自尊讓她不願在他面前承認軟弱。

她硬撐起身子收了劍,腳步踉蹌地奪門而出。

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關長風緊握拳頭,惱怒自己的心軟。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4:01 PM

第六章

好熱……她快死了……

冷香一回到房裡,便將四周門窗關緊,抱著身子躺在床上呻吟。

她體內的溫度越高,身子越覺得空虛,尤其私密處更覺難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往那裡奔去。

她甚至感受到一股股熱液從穴口直泄而下,不只沾濕了褻褲,連外褲都濕了……

她好想要……要他填補內心的空虛,還有那裡……

「爺兒……」她忍不住剝開身上的衣物,釋放脹痛的雙乳,手指撚住如小石般硬實的乳頭,像他當時玩弄自己一般,口中忍不住低喚那個挑起她七情六慾的男人。「嗯……嗯……爺……」

想要他的饑渴折磨著她,屋外苟合也無所謂,此時要她怎樣,她都願意呀……

但她已經失去被他寵愛的機會,只能任由內心的空洞越破越大。

好痛苦呀……為什麼要讓她識得情慾之後,又對她置之不理?委屈和欲求不滿同時襲上,讓冷香無助地啜泣。

下體的熱液不斷泛出,她甚至感覺得到私處的腫脹,以及小穴不由自主地開合。

「嗯……嗯……嗚嗚……」好難受……她想要……

她顫抖地解開腰帶,將濕淋淋的褲子連同褻褲褪至大腿,私處一接觸到冰冷的空氣,她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吟聲。

憑著昨晚的記憶,她的手指開始滑向潤澤處,指尖撚弄著腫脹的花蒂,發出淫靡的水聲。

「嗚……嗚……爺……啊……」她閉起眼眸,想像那是他的手指在身上施展的法術,手指的搓揉越來越快速,身子卻越來越灼熱。

「嗯……嗯……嗯……」她需要昨晚那種快感,不然她會死……她加速手指的磨蹭,一股壓力由下腹開始竄升,身子開始緊繃……

「啊……」冷香身子蜷曲在床上不斷顫抖,沉浸在小小的高潮裡。

只是,高潮之後的空虛更令人難受,她自己無力再製造另一次快感,只能無助地啜泣。

關長風一靠近冷香住屋,裡頭傳來的吟叫聲便令他止住腳步。

這聲音……分明是女人承受雲雨時發出的,難道冷香竟和別的男人苟合?

妒火在關長風胸口猛烈燃燒,他一腳踢開房門,衝到床前正想揪出那個膽敢染指他女人的傢伙,卻只見到冷香衣衫不整的模樣。

他當場愣住,眼前活色生香的畫面令他的血液直沖腦門,然後倏地往胯下奔流。

太出人意表了!這個女人居然躲在房裡玩自己,也不願給他?!

關長風感覺自尊心被踩在腳底,此刻只想狠狠蹂躪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冷香一見著關長風虎視眈眈地逼近,急著拉上衣褲,身子邊往後挪,邊無助地哀求著。「不……不要……」

他的眼神好嚇人,似要將她撕扯成碎片,雖讓身體的渴望急驟上升,但她不要他用這種眼神抱她……

關長風打定主意今夜絕不放過她!他先是走向門口想關上房門,門外卻突地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小子,冷丫頭中毒啦!要幫她解毒,得要有送命的打算……」

「你是誰?」關長風警戒地步出門外,驚見對門屋頂上坐著一個老人,正悠哉地抽著水煙。

「這不重要。」天機老人在空中吐出一個個煙圈,關長風則戒慎地看著他。

這老人應是位高人,才能自由出入皇宮不被發現。難道他就是傳授冷香武功的人,也是暗地守護「馭奴館」的人?他快速聯想著。

「老人家,您說冷香中毒,她是中了什麼毒?」他不敢小覷老人的實力,問得相當客氣。

「情毒。」老人打量著關長風,又吐出一口煙圈,「還有春藥。」

「春藥?是誰對她下藥?」冷香武功高強,對人一向保持距離,怎有機會被下藥?

「問問你那歹毒的娘吧!」

拗不過燕嬤嬤的請托,天機老人跟著冷香回到皇宮,也跟著她上了「宣儀宮」,除了發現一件天大的事,也見到冷香喝下那杯藥酒。

「您說……是母后下的毒?」關長風難以置信地望著老人。

不管他有多震驚,天機老人繼續解釋:「冷丫頭中的不是普通春藥,而是來自西域的『食人妖花』,將女人當成毒餌引男人上鉤再將他榨乾,直到精盡而亡;中此毒的女人一旦動情或運氣,毒性就會發作,若不儘快與男人交歡,也會身如火燒,疼痛至死……」

「動情?運氣?老天……」關長風回想方才在宴會上,他故意挑逗那些女人,還叫冷香舞劍,冷香才會因此毒發。

「但……母后為何這麼做?」他沒料到朱皇后如此狠毒。

「你自己去問她!」這也是天機老人想知道的答案,「不過,看來冷丫頭逃不過這一劫,只能慢慢被折騰死囉!」

關長風愕然地看著老人,想著冷香所承受的痛苦,不禁握緊拳頭,心臟被揪得痛苦難耐。

「你還是走吧!老頭子會留下來幫冷丫頭收屍。」天機老人說得淡然,一邊觀察關長風的反應。

關長風先是呆立原處不動,接著轉身走回屋裡。

「喂!小子,你幹什麼?」天機老人叫住他,「你在身邊,只會徒增冷丫頭的痛苦。」

關長風回過頭,堅定地望著他。「我不能眼睜睜看她痛苦,我要救她……」他寧願自己送命,也不願見到她受苦,任由生命一點一滴消逝。

危急之際,他終於認清這幾日心頭煩躁的原因,那就是--他愛冷香!他想擁有她,卻一再被拒絕,所以他才會惱羞成怒,想藉由羞辱她以保住男人的自尊。

「你不要命啦?」天機老人再次提醒,「你會精盡而亡……」

「明天一早,請您帶冷香離開皇宮,越遠越好……」關長風笑得淡然,如今看清自己的心意,他不再有所遲疑。

為了心愛的女人,他願意做任何事,只要她好好活著。

「唉!又是個癡愛的傻子……」天機老人搖頭輕嘆,臉上卻露出稱許的笑容。

關長風沒再理會他,逕自入房並關上門,此時卻從門縫彈進一個硬物。

「小子,想救人的話,自己先吃下解藥吧!否則冷丫頭會怨我一輩子……」天機老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關長風關上門,那硬物無誤地嵌進木桌,是顆石頭,上頭綁了一個錦囊。打開錦囊,裡頭是顆藥丸。

「嗯……」床上傳來冷香的呻吟,她的臉色越來越紅,灼熱讓她急於撕扯身上的衣物。

見她快要撐不下去,關長風姑且相信老人的話,吃下手中的藥丸。清涼的口感讓他通體舒暢,身體卻越來越冷。

他趕緊脫光身上衣物,俯上冷香衣不蔽體的身子,冰冷的手掌撫上汗濕的臉頰,溫柔說著:「別怕,我馬上幫你減輕痛苦……。」

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個急於拯救心愛女人的尋常男子。

「啊……」冰冷的碰觸讓冷香發出舒服的喟嘆,全身的細胞都渴望這冰涼的觸感。意識迷離的她急切地抓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拱起身子想得到更多。

「嗯…嗯……我要……」她像個孩子渴求著,忍不住嚶嚶啜泣。

「別急……」關長風笑她的急切,大掌卻配合地攫取兩隻渴望被疼愛的凝乳,將他們搓揉得更加脹大,乳頭堅實如石卻鮮紅欲滴。

「嗯啊……啊……」她將乳房聳得更高,貪求更多的愛撫,嫣紅的乳頭猶如成熟的紅莓等待男人摘取。

關長風低頭含住滾燙的紅莓,舌尖恣意地舔弄,並不時以白齒輕齧搔刮,將冷香逗得又癢又麻,疼得想抗拒卻又捨不得這種快感消逝。

這真是既痛苦又快樂呀……冷香忍不住扭動腰臀,急於填補下身的空虛。

關長風知道她想要什麼,大掌先採取了行動,探進互相磨蹭的腿間,發現那兒已濕成一片,大腿內側沾滿晶瑩的愛液,花心也因為動情紅腫不堪。

「啊……」冰冷的手掌熨貼著熾熱的幽谷,下身顫了一下又快速貼上釋放熱度的源頭,甚至主動地擺動下體。

「啊……啊……」纖手主動貼上他的手背,渴求冰冷的皮膚為自己降溫。「好熱……救我……嗚嗚……」

見她快要承受不住,關長風決定不再吊她胃口,況且他自己也支撐不住了……

拉開虛軟的雙腿將健臀嵌入她腿間,他俯下身輕撫酡紅的臉頰,輕聲喚著:「冷香,張開眼。」

說話的同時,他不斷扭動窄臀,讓挺翹的熱杵圓頭磨蹭著小穴入口。

「啊……」她跟著扭臀迎合男人的硬挺,雙腿張得更開,急切地想被進入、充實。

聽見充滿深情的呼喚,她勉力撐開眼皮,見到那張寫滿愛意的臉龐,她露出滿足的笑容。

「看清楚,是誰在愛你?」他愛極了她的笑容,那有著說不出的嬌憨媚態。

纖手撫上他的臉,她愛戀地囈語著:「是你……爺……」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喚他,柔軟的聲調好甜膩,令關長風心頭一陣酥麻。

「喚我的名,叫我『風』……」他在她耳畔低吟著,扶起熱杵往穴口輕刺。處子的通道原本緊窄,加上動情腫脹,更加窒礙難行。

「嗯……風……我好難受……」冷香有些退縮,不由自主地緊縮穴口,抗拒異物的入侵。

「別怕,剛開始會疼,要挺住……」他柔聲哄著,坐起身將她的腿撐到極致,一個猛力撞擊,將自己送進她的深處,也衝破那道障礙。

「嗯……」冷香悶哼一聲,果真忍住刺骨的疼痛,眼角卻疼出淚來。

要命!好緊……停在她體內的熱杵感受穴壁傳來的顫動,壓迫得他差點泄出,但關長風還是忍住。

他俯下身緊抱著她纖細的身子,吻去她眼角的淚痕。「還疼嗎?」

「嗯……」她先是點頭,又搖搖頭,身子不安地扭動著,不知該推開他,還是渴求進一步的行動,尤其裡頭的硬物像有生命般不斷抽動,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體內的熱度越來越高,她全身香汗淋漓,夾雜著他身上滴下的汗水。「嗯……好熱……」

看她似乎比較不疼,關長風也不再有所顧忌,雙臂緊抱著她,健臀開始律動起來,由深至淺、由緩至急,到最後瘋狂地在她體內馳騁。

這一夜,她總是要不夠,而他的索求甚至更多。

情慾之門一旦被開啟,他們的身心便不再保留……

隔天清晨,屋外傳來雜遝的腳步聲,驚醒了關長風。

用棉被將累得不省人事的冷香包覆得緊密,他快速穿上內袗,房門在同時被踢開。

朱皇后的親信陳坤率先入內,一見到端坐床上的關長風,立刻嚇得跪倒在地。「太……子……千歲!」陳坤像見鬼似地渾身發抖。

他本奉皇后之命前來捉拿謀害太子的冷香,卻見到太子好端端杵在那裡,差點讓他嚇破膽。

陳坤的出現證實了天機老人的話,從陳坤臉上的震驚看來,關長風不禁猜測陳坤應是早就知道他會出手救冷香,沒想到竟見他安然無恙,反而嚇了一跳--而這一切都是他的母親所指使的!

關長風冷冷望著陳坤,心底有說不出的沉痛,卻仍得假裝不知情。「一早帶那麼多人來這裡,想幹什麼?」

「太子恕罪!」陳坤趴在地上不斷拭汗。

此時身後的冷香輕哼一聲,熱得想掀開被子,關長風趕緊制止,以免春光外泄。

「沒事,你繼續睡……」他俯身輕哄著,在眾人面前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溺。

冷香掀開眼皮朝他一笑,又接著沉入夢鄉。關長風披起外袍,示意眾人到屋外去。

「說!是誰讓你如此大膽,帶著大批人馬闖進『清和宮』?」關長風壓低嗓音,怕吵醒冷香。

「太子恕罪……奴才是奉皇后之命,前來……傳喚冷護衛……」陳坤隨便編了個理由,卻被關長風駁斥。

「胡扯!傳喚一個人需要這麼大陣仗,還勞煩陳總管親自出馬?這分明是你假傳皇后懿旨,藉機騷擾我的人!」關長風打算將責任推至陳坤身上,順勢除掉皇后身邊的親信。「來人,將陳坤打入大牢,等候聽審!」

「太子,冤枉呀!您去向皇后查證,就知道奴才沒有說謊……」陳坤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還是被旁邊的御林軍押走。

關長風接著吩咐其餘的御林軍:「守在『清和宮』四周,沒本宮的允許不准任何人進入。」

等小院落恢復寧靜後,他再次走進屋內,冷香依舊睡得香甜。

真的累壞她了……他愛憐地輕撫著嫩頰,她身上的熱度退得差不多了,臉色也恢復平時的粉嫩。

想起她昨晚的熱情幾近淫蕩的地步,那風情真教人銷魂……光是這麼想著,他的胯下再次展現雄風。

只是,退了藥性後,她還會像昨晚那麼熱情嗎?還是會像上次在小屋那樣,事後就翻臉不認人,並威脅要砍掉他的小兄弟?

沒想到從不為情苦惱的他,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刻。

他決定不先探詢答案,讓她好好休息。為免有人繼續騷擾冷香,他連被帶人地將她抱起,往自己的寢居「承風閣」走去。

她在他懷裡睡得可安穩了,被放置在大床上時還嚶嚀了一聲,好像不捨得他離開,更令他不忍離開這溫柔鄉。

早朝時間將至,而且還有正事要辦……

吩咐了許安務必守在「承風閣」門口,關長風這才不捨地離開。

早朝後,關長風立即上「宣儀宮」向朱皇后請安。

一見到他,朱皇后臉色丕變,隨即鎮定神色,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太子昨晚睡得可好?」

「舒坦極了,謝母后關心。不過,一大清早卻有人故意擾兒臣清夢。」他接著說出早上之事,「兒臣心想,一定是陳坤假傳母后懿旨,便將他打人大牢等候聽審。」

朱皇后臉色一陣雪白,故作震怒地輕拍茶几。「大膽狗奴才,竟敢冒用本宮名諱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是該讓他受點教訓!」現下,也只能忍痛犧牲心腹,為自己脫身。

「母后息怒,兒臣已將陳坤交由刑部處理。」

喝了幾口參茶之後,朱皇后定下心神,故作不經意地問起關長風和冷香的事。「這麼說,太子已將冷香收入房,是不是該封她個什麼夫人,或賜她一個較大的院落還有奴僕?」

這真是匪夷所思!昨天她明明瞧見那丫頭喝下毒酒,怎麼今早她和太子都安然無恙?該不會陳坤獻上的「食人妖花」根本沒作用?這沒用的老傢伙!朱皇后暗自詛咒。

她對關長風酷似關元禎的面容又愛又恨,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駕馭這個長子,心想不如毀了他以除後患,因此藉由冷香當毒餌以誘殺關長風,再將冷香以及「馭奴館」一舉殲滅,沒想到竟然功敗垂成。

「不勞母后費心,兒臣並無將冷香收入房的打算。」關長風蠻不在乎地說著。

這倒讓朱皇后有些訝異。「為什麼?太子顯然對冷香深感興趣……」

關長風不想太快承認自己的心意,省得朱皇后再次對冷香下毒手。他只能暫時做個負心漢--至少在朱皇后面前。

「不瞞母后,兒臣只想嘗嘗冰山美人的滋味,對冷香只是一時興起!」他故意說得輕佻,似是存心玩弄冷香。

「所以太子對冷香不是當真的?」朱皇后半信半疑,她一向難以掌握這個長子的心思。

「怎麼可能當真?那女人根本不懂床笫之趣,死板板的,不如兒臣那些小妾來得風情萬種……」關長風毫不掩飾對冷香的嫌棄,腦中卻不斷浮現昨晚她在他身下的媚態。

他艱難地吞咽口水,強迫自己說出無情的話語。「還是讓那丫頭繼續當兒臣的護衛,等到兒臣膩了,再將她趕出宮。」

「到時只怕太子捨不得……」朱皇后故意出言相譏。

關長風卻信誓旦旦地回應。「不可能!兒臣有預感,這天不會來得太晚。」

「那麼,到時將冷香交由本宮處理可好?」朱皇后試探地問著,關長風豪爽地應允,卻不著痕跡地為冷香留了退路。

「不過,母后別太為難她,畢竟恩愛一場,而冷香又是御賜的二等帶刀護衛,兒臣伯父皇怪罪下來。」

「到時本宮自有分寸。」朱皇后這才稍稍相信關長風的話。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4:02 PM

第七章

走出「宣儀宮」,關長風只覺渾身無力,好似剛打完一場艱難戰役。每次和母后相處過後總有這樣的無力感,而且越來越甚。

雖是自己的親娘,但他總覺得無法與她親近,自從他六歲之後。

據父皇所言,母后發生了一場意外之後性情大變,要他們兄弟倆多體諒她。但他覺得母后變的不只是性情,整個感覺都不對勁。

他從未和任何人討論此事,卻始終無法忘記當年所見到的景象,懷疑一直存在心裡。直到這兩年遇見武勁,才暗中查訪此事,想澄清心頭的疑慮;而昨夜的事,越加深他的懷疑。

沒有一個母親會如此狠心,千方百計想除去親生兒子,除非她不是……關長風不願再想下去,那將會掀開驚天動地的風暴--除非找到明確的證據。

滿懷心事的他慢慢踱向御花園,在回「清和宮」的途中,恰巧遇見父皇。父皇讓護衛們退得遠遠的,獨自站在湖心亭遠望,那背影是如此地孤寂。

母后性子變了以後,父皇的臉上便鮮少出現笑容,感覺也越來越孤單。難道父皇知道些什麼?

關長風讓護衛免去禮節,悄悄走到關元禎身後。「難得父皇這麼好興致,讓兒臣陪您賞賞風景吧!」

「皇兒,你來得正好!」見到兒子,關元禎顯得欣喜,「你瞧,這湖水似乎快結冰了……」

「是呀!約莫今晚就要下雪了……」關長風極為敬愛父親。他不只是位明君,更是個慈愛的父親。

「今年百姓們應該能夠豐衣足食地過新年吧?」關元禎感慨地說著,神情有些疲累。

「父皇如此疼惜百姓,是天下人的福氣。據兒臣所知,今年各地糧食豐收,各個地方官也依照指示發放糧食和冬衣給貧苦人家,百姓們不致挨餓受凍。」

「嗯,朕甚感安慰。」關元禎轉向長子,稱許地說著:「等你繼位,也要繼續以蒼生為念才是。」

「父皇正值壯年,離兒臣繼位時間還很遙遠。」不知道父親為何突然這麼說,關長風有些惶恐。

關元禎撫著鬍鬚,淡然說著:「父皇累了……」他沒有掩飾臉上的落寞,看得關長風心頭一酸。

他定要儘快解開心裡的謎團,幫自己找回印象中慈藹的母親,為父皇尋回恩愛的伴侶,讓父皇笑得像以前那般爽朗……

和父親的對話更讓關長風心情沉重,一接近「清和宮」,他忍不住加快腳步,想緊緊抱住冷香,汲取她身上的溫暖。

只是,她會以怎樣的態度面對自己?踏進寢居「承風閣」,關長風的腳步躊躇了。

冷香仍睡得香甜且毫無防備,關長風忍不住輕撫她疲累的容顏,她嚶嚀一下,翻了個身,雙手無意識地握住他的掌心,將它墊在粉頰上輕輕磨蹭著,露出滿足的笑容。

關長風不禁看呆了,另一隻手偷偷掀開錦被,似雪般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他留下的印記,雙乳因側躺擠成深壑的乳溝,乳尖的紅梅沉靜含苞,隨著胸口的起伏輕顫。

他的喉結不安地滾動,繼續將遮蔽物往下拉,露出圓潤嬌臀以及延伸出的美腿曲線,羞花藏在雙腿交合處若隱若現,猶如充滿遐思的海棠春睡圖,令他捨不得眨眼。

他飛快脫下衣物上床在她身後躺下,小心翼翼貼近她的背,將她攬入懷裡,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空隙。

大掌攫住沉甸甸的乳房輕揉慢撚,胯下緊密貼著雪臀,硬挺嵌進股溝內磨蹭著。

「嗯……嗯……」冷香被這甜蜜的折磨喚醒,像是習慣了他的身體,本能地隨著身後的律動搖擺下體。

肉體再次沉淪,但她的意識卻蘇醒了,猛地回頭,她對上一雙熾熱的眼眸,臉兒頓時紅了起來。

「你……」她想拉開兩人的距離,胸乳卻被扣得更緊。

關長風健臀用力往前一頂,在她耳畔低喃著:「不認得我了嗎?要不要提醒你,昨夜你幹了什麼壞事?」

「嗯……那……不該發生……」她亟欲撇清,語氣不再像以前那麼堅定,臉上甚至帶著嬌羞。

昨夜雖然大半時刻是昏沉的,但她記得自己是如何狂放地迎合他的挑逗,他在她體內的感覺也依稀鮮明。

她一定是被什麼沖昏了頭,才會這麼厚顏無恥地貼上他……但她不能再繼續下去,惹上這個男人就好像掉到一個無底洞,她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昨夜你硬是撲上我,一直要我別停……難道你現在又要像上次那樣翻臉不認人?」關長風含住冷香的耳珠,決定賴皮到底。

因為他發現她的不一樣,這次她不僅沒有抗拒,姿態也感覺柔軟了許多。

「別這樣……」她的背脊傳來一陣酥麻,身子卻更往他懷裡縮。

關長風翻身趴在她身上,將她雙手壓制頭頂,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我可告訴你,這輩子我纏定你了,別想再把我推開……」

他認真地說著,不容置喙地在嬌唇印上熱吻。

「嗯……」冷香被吻得意亂情迷,連抗拒的力氣都沒有。

「喜歡這樣嗎?」健臀不斷扭動著,熱杵在她腿間激出一波波熱液。

「嗯……」冷香忍不住以舌尖舔舐著紅唇,激情難耐地扭動纖腰,「嗯……喜歡……」

望著她嬌媚的模樣,關長風乘機問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那……你喜歡我嗎?」只有此刻,他才有勇氣追問她的真心。

冷香半瞇雙眼,熾熱的眼神對上他的,情不自禁地低喃:「喜歡……好喜歡……」她根本不懂掩藏心思,尤其明白自己心意之後。

關長風因為狂喜而渾身輕顫,他咽下口水,繼續追問:「那麼…有多喜歡我?」

見他的眼神像要吃了自己,冷香覺得好害羞,但也沒有保留。「像練劍一樣喜歡……」燕嬤嬤的比喻,是她想到的唯一表達方式。

練劍?她居然將他比作練劍……關長風不禁莞爾,但也貼切地明白了她的心意。

「我的小劍癡……」他疼寵地吻住她,她卻避了開,正色地反問他。

「你喜歡我嗎?」

關長風卻故意逗她。「不喜歡。」

「你……」她眼神一黯,委屈地想將他推開。

「別急!我還沒說完……」關長風再次將她壓制身下,冷香別過臉,泫然欲泣,他捧住她的臉面對自己,接著深情款款地說:「不只喜歡,我愛你。」

「愛?那是什麼?」冷香茫然地望著關長風。

「寧願自己受罪,也不忍心看你受苦,這就是愛。」他說出當日決定為她解毒的心境,那也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愛。

他的比喻再貼切不過,冷香不禁動容。

為他擋劍時,她心裡自然浮現的也是那樣的想法。「我也愛你。」她忘情地脫口說出自己的心意,真切的模樣令他感動萬分。

「我的小劍癡……」兩情繾綣,愛意幾乎漲滿心頭。

原來冰山融化後,就是春天的來臨……

關長風緊緊抱著冷香,孤寂的心重獲堅強:她也以同樣的深情回抱他,冰冷的心注入一道暖流。

忽然間,關長風想到什麼似地,神色凝重地看著冷香。「我愛你,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但請你相信我,無論我做了什麼事,或你受到什麼委屈,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不要懷疑我的真心,好嗎?」

他必須未雨綢繆,因為在尋求真相的途中勢必引來一場明爭暗鬥,他不希望單純的冷香受到牽連或成為犧牲品。

在這之前,他必須保護她,但也沒必要說太多,因為連他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冷香靜靜望著關長風,接著點頭應許。「嗯。」

她的心被愛意填滿,沒有空間存放其他情緒,單純地信任他,全心全意。

「我的愛……」關長風俯身攫取專屬於他的唇,熱杵倏地挺進只為他綻放的羞花,直達靈魂深處……

「啊……風……爺兒……」她毫無保留地發出嬌軟鶯啼,敞開身心接納全部的他。

關長沒讓冷香繼續住在「承風閣」。

翻雲覆雨一整夜之後,他便將熟睡的她抱回原來的寢居,凝望著疲累的睡顏許久許久。

時候未到,以後他的臂彎將是她唯一的床……關長風幫冷香蓋上錦被,才不捨地離去。

一睜開眼眸,便知道自己回到了原來的寢居,冷香呆坐在床上,從未感覺這房間如此冰冷。

她不願想太多,如往常一樣起床梳洗,準備出門執行例常任務。想到待會兒就可見到關長風,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她的腳步不禁加快。

一出小院落,倪珍兒正率著一群如夫人前來興師問罪。「慢著,見到咱們還不請安?」一群女人擋住冷香的去路。

打從冷香住進太子寢宮那一刻,她們這些女人就已經不分敵我地開始聯合次要敵人,準備打擊共同的頭號敵人--冷香。

「爺才是冷香的主子。」她冷凝著一張臉,不覺這些女人和自己相干。

「放肆的奴才!」倪珍兒仗著自己得寵,又有太后撐腰,氣焰自然最囂張,「在人前故意裝清高,原來是引起太子注意的伎倆,最後還不是乖乖爬上太子的床,說穿了,連個侍寢的名分都沒有,還敢在咱們這些主子面前放肆!」

冷香沒回應,只是一逕地往前走,那班女人卻將她團團圍住。

「你今天一定要說清楚,發誓再也不敢勾引太子,否則我定要稟告皇后,治你媚主之罪!」倪珍兒本就對冷香懷恨在心,不趁此時前去「宣儀宮」打小報告,更待何時?

「對呀,你發誓!」其他侍妾跟著附和。

冷香皺眉看向這些兇悍的女人,只覺她們像群小蚱蜢一樣煩人--處於這些女人間的她,顯得鶴立雞群。

正當她想使出輕功脫身之際,不遠處傳來關長風的聲音。「你們怎麼都在這兒?纏著本宮的護衛做什麼?」

「太子……」倪珍兒率先迎向關長風,其他女人跟著上前請安。

「你們是怎麼了?一起約好晨間散步嗎?」關長風依舊笑臉迎人,捏著倪珍兒的臉頰。

倪珍兒不依地撒嬌著:「爺兒,您好偏心,昨夜都讓她待在『承風閣』,珍兒從沒能在那兒伺候您呢……」

「原來為這個吃醋呀!」關長風笑得開懷,寵溺地以指尖輕點倪珍兒的鼻頭,「那有什麼問題?以後你們輪流在『承風閣』伺候本太子可好?」

溫柔的語調,哄著一班女人心花怒放。

「謝太子……」眾女人一擁而上,窩在關長風身邊撒嬌著。

「好了,本宮要早朝了,你們回屋裡歇著吧!下次別來這兒了……」關長風繼續哄著,「冷香是本宮的護衛,更是御賜帶刀護衛,和你們不一樣,以後別再為難她了!」

為了保護冷香,他必須先傷害她,希望她能瞭解他的苦心。

倪珍兒仗著此話,連忙到冷香面前示威。「聽到沒有?你只是個奴才,當然和我們不一樣,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

冷香根本沒看她,只是無言地盯著關長風。

「好了,乖,快回去吧!」關長風趕緊扶著倪珍兒的肩膀將她和那票女人送走,再轉身望著冷香。「沒事吧?」

冷香疑惑地搖頭。

他知道這種複雜的轉折對她來說很難理解,只能重述那句話。「我這麼做自有考量,相信我。」

輕撫著她的臉頰的手是如此輕柔,對冷香心裡產生極大的撫慰。

「嗯!」她閉起雙眸以臉頰磨蹭他的手,依戀這短暫的溫存。

她也只能相信了……否則她不知該怎麼消去心頭的苦澀。

關長風依舊夜夜和那些妾室宴飲,這天更將倪珍兒召進「承風閣」侍寢。

仗著自己受寵,倪珍兒特地要求關長風讓冷香守候門外,說是擔心再有刺客。

關長風毫不考慮地就答應倪珍兒的要求,以為冷性子的人不會有太多的胡思亂想,而且他自有辦法擺平倪珍兒。

屋裡先是傳來倪珍兒嗲聲嗲氣的撒嬌聲,接著轉為抽氣般的輕喘,像是故意示威般,不知羞恥地狂放吟叫。「爺……珍兒愛您呐……」

守在門外的冷香因為關長風的叮囑,本來心意堅定,但從房裡傳來的吟聲漸漸瓦解她的意志,不禁想像他也是以同樣的方式親吻倪珍兒,和她發生那麼親密的接觸……

不知名的情緒一直壓制著她的胸口,心裡產生想撞開門進去殺了倪珍兒的衝動。

這輩子第一次嘗到嫉妒的滋味,在她還搞不懂那是什麼之前,心已被一刀一刀地凌遲,緊握著劍柄的手背青筋浮起。

她再也聽不下去,深吸一口氣後便點地朝屋頂飛去。

「冷護衛……」等在外頭的許安連忙呼喚她,人影卻消失無蹤。

聽到外頭的騷動,房門猛被開啟,衣著整齊的關長風衝了出來,卻不見冷香的蹤影,許安連忙報告狀況。

「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去裡頭。」關長風交代一聲,便飛快地朝冷香寢房的方向奔去。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4:04 PM

第八章

冷香屋裡漆黑一片,生怕她負氣離開皇宮,關長風連忙朝鏡湖奔去。要不是月光明亮,心神不寧的他早已不小心跌入湖裡。

一靠近當日相遇的湖畔,便聽到旁邊竹林裡傳來的沙沙聲響。

無風的夜晚不該引起這樣的騷動……關長風想著,不禁鬆了一口氣。

一踏進竹林,便有竹幹朝他倒下,卻無法阻礙他的前進。「冷香……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停下來聽我說……」

接著另一根竹幹往他身邊倒下,關長風仍不動如山,凝望著前方的冷香。她以劍抵著地,氣喘吁吁地瞪著他。

「寶貝,聽我說……」關長風朝她前進,冷香舉劍一揮,另一根竹幹倒下橫擋面前,關長風繼續跨過竹幹前進,在冷香舉劍之前抱住她。

「別生氣,小心傷了自己。」緊攬住掙扎的嬌軀,低喃的安撫果真讓她不再抗拒。

感覺頸子傳來濕意,關長風放開冷香一瞧,她臉上已佈滿淚水,那一顆顆比珍珠還罕見的淚珠令他動容。

他捧著她的臉頰,不斷吻去她的不安。「別哭,你這小傻瓜,不是要你相信我嗎?」

流下生平第一顆淚水,像是要補足二十年份的悲傷,冷香臉上的淚再也止不住地泛流。

她停止掙扎,連凌雲劍也不知何時掉落,哽咽地訴說著心中的委屈。

「我……好難過……看你抱著別的女人……我好痛苦……想殺了她……還有你……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我不要你和別的女人…做那種事……」

關長風聞言,愛憐地將她擁入懷裡,憐惜地說:「你在嫉妒,小傻瓜……」

情感的封印一旦被解開,嫉妒便隨之而來,這表示他的女人很在乎他,不像以前那樣無動於衷,這讓他的胸口溢滿感動與驕傲。

「因為愛我,所以你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我,對不對?」他溫柔地問,懷裡的冷香點點頭。

「小傻瓜……」輕揉著綰成馬尾的髮絲,他說出今晚的情景,「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是我要的女人,不會這麼快放過她的……」

冷香從他懷裡掙脫,茫然地看著他,「可是她…叫得很大聲…」想像兩人在房裡幹了什麼事,她的心便一陣揪痛。

「呵呵!愛吃醋的小傻瓜……」關長風寵溺地吻去不斷落下的淚珠,試著解釋,「那是我用羽毛搔她的腳底,再加上迷香的催化,讓她達到高潮……」

他事先叫人準備來自西域的催情迷香,會讓人產生幻覺,身體敏感得稍微碰觸便覺情慾高漲。

冷香依舊茫然,被淚水浸濕的眼眸顯得迷濛,不自覺流露的純真,讓關長風疼惜不已。

「當時,我的心裡只想著你,想著你一絲不掛的模樣,想著被你緊緊含住的感覺……」他的拇指先是輕撫著因哭泣而變得嫣紅的潤唇,接著將拇指探入她口中。

冷香含著入侵的異物,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臉頰微微泛紅。直到他的指頭開始撥弄丁香小舌,她才試著舔弄它。

慾望倏地被挑起,關長風極盡能事地逗弄著濕滑的小舌,想像熱杵被她含住的快感。

他抓起纖手往自己胯下撫去,一碰觸到突起的硬挺,她先是遲疑,他卻不容她退縮,壓著她的手磨蹭著快要爆炸的熱杵。

「呃……」他猛一喘息,熱杵又脹大幾分。

冷香瞪大眼睛看著掌心觸及的部位,那兒像是有生命般跳動著,只覺不可思議。

「它很興奮……不斷呐喊著想要你……需要你的撫慰……」關長風的手指移向冷香的衣襟,趁冷香忙著取悅分身之際,悄悄拉開她的衣襟,溫熱的大掌探入裡頭取取一隻嫩乳撫弄著。

「嗯……嗯……」戰慄的快感襲來,冷香情不自禁加緊手中的力道壓迫著敏感的熱杵。

關長風輕哼一聲,看她的眼神更加熾熱,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脫下我的衣服……」

他邊撩開她的衣襟邊命令著,寒風吹襲著裸露的凝乳,讓她身體一顫。

想像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讓她感到既興奮又緊張。「可是……在這裡……」

「這麼晚沒人……快點!脫下我的衣服……」刺激的快感讓他連說話都興奮得顫抖。

冷香的上身已半裸露,兩隻凝乳在他掌心中不盈一握。她一邊輕吟著,如被催眠般解開他的外袍,學他撫上男人如豆的乳頭。

「解開我的褲帶……釋放它……」關長風拉起她的手再往下身探去,一步步引導她走向情慾的巔峰。

冷香輕咬著唇,羞澀地看著他,這才緩緩鬆開他的腰帶,絲質布料自動滑落,擎天熱杵躍然入目。

如此近看雖不是第一次,冷香仍羞得渾身潮紅。

「它想要你的撫弄……摸它……」關長風輕聲蠱惑著,她則緊盯著眼前跳動的硬物,緩緩伸出纖手,先是輕觸,訝於它的細嫩。

關長風引導她的手指圈住自己,前後套弄著,「來,像這樣取悅它……」

冷香學得很快,邊以手指圈弄著它,腦中不由自主想像這巨物在體內抽動的情形。她下意識輕舔乾澀的唇,不自覺流露的性感令關長風難以招架。

壓下她的肩膀蹲下身,正當冷香抬頭不明所以地望著他,關長風已將熱杵貼近她的唇邊,以低啞的聲音慫恿著,「用小舌舔它……」

赤紅的熱杵看來更加脹大,冷香咽下口中不斷增生的津液,嘗試地伸出舌尖觸及圓潤的尖端,那裡已分泌濃稠的滑液,怪異的味道令她微皺眉頭。

「沒關係,這是它動情的證據,表示有多麼急切地想要你……」他輕壓著她的後腦,以緊繃的聲調催促著,「張開嘴含住它,快點……」

冷香雖有些猶豫,但抬頭望著他興奮的模樣,讓她想取悅他。

待小嘴微啟,關長風便迫不及待地挺進,將小嘴塞得滿滿的……

「呃……好舒服……」他輕嘆一聲,開始在潤滑的小口中前後抽動。

冷香被動地任由硬物在口中進出,無助地輕吟出聲,「嗯……嗯……」

來不及吞咽的津液滑落嘴角,她感覺下身湧出陣陣熱液,好像熱杵進出的是悸動不已的小穴。

抽插了幾下,關長風感覺熱杵快要撐爆開來,他等不及想沖入更緊窄的小穴,被她緊緊包覆。

從她口中抽出,他拉起她在身後的大石坐下,顫抖的手指解開她下身的衣物,讓她跨坐自己腿上。

「嗯……等一下……」意識到濕潤的硬物正頂住敞開的穴兒,那裡仍傳來微微的刺痛,冷香緊抱著他的頸間有所遲疑。

關長風卻等不及了,將嬌臀往下一壓,直沖入她的最深處。

「啊……」刺痛夾雜著突如其來的飽脹感,冷香尖喊一聲,卻沒有太多時間適應他的存在,嬌臀很快就被往上捧起再落下……

「啊啊……啊……」她很快跟上他的節奏,像駕馭馬匹一般扭動身體,將他含得更深、更緊……

風吹竹林傳來沙沙聲響,夾雜著男女的吟喘聲,徹夜未歇。

天色方白,關長風起身離開被窩,枕邊頓時變得清冷,讓冷香從夢中驚醒,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我必須回房,你再睡一下……」幫她將錦被拉好,不捨地撫著她一臉倦容,關長風強迫自己轉身。

冷香望著他的背影,感覺身體溫度被抽走,只剩下冰冷。

連續好幾天,關長風都以同樣的手法將侍妾們召進「承風閣」陪寢,然後趁她們昏迷之際溜出房與冷香纏綿,直到冷香睡了之後再回到屋裡。

事後侍妾們都以為昨晚和太子纏綿了一整夜,於是不再將冷香當作假想敵,反而加重彼此的明爭暗鬥。

在她們眼裡,許久不被召喚侍寢的冷香只是太子一時興趣的玩物,論風情和身家背景,根本無法和她們評比。

就這樣,太子殿裡又開始不安寧的消息傳到朱皇后耳邊,她特地將倪珍兒找來詢問。

倪珍兒仗著太子已經連續三夜召她入「承風閣」侍寢,在朱皇后面前有些得意忘形。

「啟稟皇后,太子已近而立之年,該趁早立妃了……」倪珍兒輕撫著小腹,信心滿滿地說:「這陣子太子連連召臣妾侍寢,或許這肚子裡正懷著小皇孫呢……」

「那照你的意思,就是本宮該母憑子貴,立你為太子妃囉?」朱皇后斜睨著倪珍兒淺笑著,眼底卻不見笑意。

她本就討厭倪珍兒,不,應該說,只要關長風疼寵的女人都令她厭惡,這下對倪珍兒的囂張氣焰更是無法吞忍。

「這事雖然本宮說了算,還是要看太子的意願……」

倪珍兒以為朱皇后的笑意代表贊同,笑得更加自得意滿。「皇后英明,珍兒入宮以來盡心伺候太子,也幸運地獲得殿下的疼寵,相信太子心裡早已認定珍兒為太子妃唯一人選……」

那得意的笑容讓朱皇后覺得礙眼極了,但她隱忍著怒火,暫時不發洩。「嗯……若是早日懷下龍種,這太平妃的人選也能底定,本宮就放心了……來人,賜藥!」

朱皇后喚來宮女,宮女手中捧著一碗湯藥。

「這是本宮從宮外得到的民間偏方,飲下後能增加受孕的機會。」朱皇后一臉慈愛地說。

「謝皇后恩典。」倪珍兒喜不自勝地飲下藥方。

「好好伺候太子,希望早日傳出好消息……」朱皇后嘴角輕揚,目光卻冷得不能再冷。

倪珍兒還逕自作著春秋大夢,殊不知剛飲下的藥酒讓她一輩子都無法受孕。

一個月來,「清和宮」仍未傳出喜訊。

其實根本毋需朱皇后費心,關長風從來不曾有讓哪個侍妾懷孕的念頭,交歡時從未在她們體內留下龍種,除了冷香。

為著爭誰當太子妃,侍妾們的鬥爭乾脆明著來,倪珍兒每日上「宣儀宮」告狀,不是汙蠛那個侍妾偷人,便是栽贓嫁禍說是誰偷了她的珠寶。

異己一一被剷除送出宮,就在倪珍兒以為穩坐太子妃寶座時,卻傳出朱皇后有意讓右丞相十三歲的女兒進宮,將她當成未來太子妃的首要之選,於是倪珍兒趕緊上「宣儀宮」求證。

「本宮是有這個意思……」朱皇后邊啜飲參茶,淡淡地回應。

「可是……皇后,您曾答應珍兒……」穩操勝券的倪珍兒似是無法承受這結果,眼神慌亂不已。

幾個月來處心積慮排除異己,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她不甘心……

「本宮何時答應你?」朱皇后終於放下參茶,冷冷正視著倪珍兒。

「上次您說……等珍兒懷了皇孫……」

「那麼,你有孕了嗎?」朱皇后反問著,「你進宮也兩年了,肚子始終未傳出好消息,本宮不能讓一隻不下蛋的母雞當上太子妃。」

「不會的……或許……珍兒已經懷了身孕……」她撫著小腹煞有其事說著,朱皇后卻往外頭一喚。

「來人,傳太醫。」朱皇后早已有所打算。「你能不能懷孕,太醫應該最清楚。」

太醫來了後,仔細地幫倪珍兒把脈,最後說出一個令倪珍兒瀕臨瘋狂的事實。「啟稟皇后,珍夫人的子宮曾受損,日後恐怕不易受孕……」

「不會的!你胡說!」倪珍兒抓住太醫的衣領,「你再診一次脈,我明明有了身孕,懷了皇孫呀……」

「放肆!」朱皇后叱喝著,說出更絕的話,「太子殿裡容不下一隻不下蛋的母雞!」

「一定是誤判……」倪珍兒趕緊跪下,「請娘娘傳喚另一位太醫……」

「不必。」朱皇后一口回絕,「除了這事,其他的帳,本宮還沒跟你算呢!」她接著丟下一堆奏章在倪珍兒身前,「瞧瞧這些,都是指控你陷害、汙蠛的證據,你要怎麼解釋?」

「這……這……」倪珍兒撿起奏章,慌亂地翻閱著,「她們本來就有罪,不幹臣妾的事……」

「淫亂後宮,久無所出,擾亂宮闈,汙衊他人……還有什麼事你做不出來的?」朱皇后咄咄逼人地指著倪珍兒,倪珍兒自覺東窗事發,只得跪地求饒。

「念你父親對朝廷有功,本宮也不再追究,你就出宮回家,帶發修行吧!」朱皇后揮揮手,旁人便將無力辯駁的倪珍兒拖出去。

朱皇后接著頒了道懿旨,以善妒惹事及多年無所出為由,將關長風那些侍妾全逐出宮門。

夜晚,武勁趁著冷香不在溜進「清和宮」書房,劈頭說了一句。「你母后還真狠……」

「這樣也好,省得還要應付那些女人……」關長風卻一派怡然自得。其實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至於那個傳聞會成為太子妃的小女孩,目前應該未成定數。

「你那個護衛呢?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目標?」武勁主動提及冷香,令關長風有些訝異。

「你什麼時候對我的女人感興趣?」

「你的女人?」武勁輕哼一聲,「動作還真快。」

發覺他這次話變多了,臉上也多了些不明情緒,關長風直覺好友該是動了春心。「不動作快一點,被她跑了就來不及囉!」

武勁沒回應,似乎正咀嚼著他話裡的含意。

「對了,查得怎樣?」關長風打斷武勁的沉思,「這『馭奴館』到底是什麼來頭?」

「怪。」武勁只吐出這個字,忍不住搖頭,「主事的燕嬤嬤是個尋常的中年女子,臉上終日覆著紗巾,無人見過她的長相:至於守護『馭奴館』的高手,人稱天機老人,據稱是燕嬤嬤的師父,但只有冷香承襲他的武藝;最扯的是所謂的『四大金釵』,其實足在館裡待最久、一直不肯離去的四個滯銷品,例如兇悍的小王妃,根本就是土霸王;再來就是冷香,是個不理會任何人的劍癡;還有個膽小如鼠,稍微大聲說話就被嚇哭的小廚娘,叫作……」

武勁頓了一下,才緩緩吐露出一個名字。「輕憐;最後則是剛被標走的盈光,是個嗜錢如命的舞娘。」

「這樣呀……」其實武勁的報告裡,大概有一半關長風都知曉,「那冷香為何願意進宮?依她的武功可以隨時遠走高飛……」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把握能將這隻飛燕拴在身邊。

武勁搖頭,喃喃說著:「她也不知道。」

「『她』是誰?」關長風抓到他的語病,武勁連忙轉移話題。「這不關你的事……聽說你已抓到陳坤?或許從他那邊可探尋一些蛛絲馬跡。據聞當年陳坤隨著皇上和皇后回鄉探親,皇后出事後,陳坤便成為『宣儀宮』總管,你母后的親信。」

「我知道……」關長風亦覺這是條線索,「就怕他口風太緊。」

「總是有辦法。」武勁正想安慰關長風時,忽然警戒地收口。「她來了,我先走……」

他快速閃出門,正好在門外遇到冷香恰好入內,於是飛身上了屋頂,冷香急欲追上,關長風卻及時喚她。「是冷香嗎?」

冷香再往上一望,連隻蚊蠅的影子都沒有,只好進屋報告她的發現。「方才那人便是當日刺殺你的黑衣人。」

「是嗎?但我在這裡坐了一整晚,並無任何人進書房來……」關長風故作驚訝,迎上前將她擁入懷裡。「不是要你先睡的嗎?去哪裡了?身子這麼冷……」

還不能讓她見到武勁,以免當日刺殺的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你不來,我睡不著……」她心虛地回應著。今晚她直接上御書房尋找劍譜,卻一無所獲。

「今晚別回房了,就待在我房裡,好嗎?」終於可以擺脫那些女人,不用演戲,他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承風閣」的大床上擁她入眠,一同迎接朝陽。

「嗯!」冷香羞澀地點頭,強抑心中的懷疑。

聽聞那些侍妾已被送走,這陣子壓在胸口的鬱悶也稍減。她沒想到未來或是該有的名分,只是單純地想跟在他身邊。

關長風擁著冷香,兩人依偎著走出書房,準備共度旖旎的夜晚。

[ 本帖最後由 wint 於 2008-6-27 04:06 PM 編輯 ]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4:09 PM

第九章

隔日關長風一上朝,朱皇后便派人宣冷香覲見。

冷香一進「宣儀宮」,朱皇后便鐵青著臉質問著:「大膽奴才,不是要你監視太子隨時回報?這陣子怎麼都不見人,還要本宮請你來:以為上了太子的床,就忘了該有的本分了嗎?」

「卑職不敢。」冷香面無表情地回應,心頭開始疑惑著朱皇后要她監視太子的動機。這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問題。

「看來你留在太子身邊只會妄想飛上枝頭,現在可能正作著當上太子妃的美夢……」朱皇后冷冽地看著冷香,殘忍道出對自己的安排,「哼!你這賤奴一輩子都別妄想!本宮已經選定太子妃人選,她的身分高貴,不像你只是個卑下的賤奴!」

殘酷的言詞直擊冷香原已不安的心情,令她不得不面對現實,但她仍堅持關長風的承諾。「卑職不敢妄想當上太子妃,只求能繼續跟在太子身邊。」

「呵呵!看來你這冷丫頭真是動了情,本宮不禁佩服太子的能耐,連你這種冷冰冰的女人都能馴服,還死心塌地呐!」朱皇后掩嘴嘲笑冷香的單純,「不過,你以為太子還對你有興趣嗎?」

「他說愛我。」冷香硬撐起心頭的信念,不知該掩藏心緒。

昨夜的纏綿,他不知在她耳畔低喃著這句話幾次,言猶在耳。

「愛?」朱皇后嗤之以鼻,「那不過是哄你的把戲,你知道他在本宮面前怎麼說的嗎?說你死板板的,不如那些小妾來得風情萬種;還說等玩膩了,你就隨本宮處置……」

「不可能……」冷香強作鎮定,信念卻有些動搖,「他不可能這麼說……」

見冷香心志開始動搖,朱皇后繼續落井下石。「那麼,他有提起給你名分的事嗎?有說哪天立了太子妃,要怎麼處置你嗎?」

冷香無言以對,臉色更加蒼白。

此時太監來報,說是太子前來請安。

來得正是時候!朱皇后嘴角一撇,對冷香投以同情的目光。「如果你不相信本宮的話,那就先到裡頭,親耳聽聽太子怎麼說吧!」

冷香躊躇了一下,最後決定留下來。

關長風一派閒適地向朱皇后請安,她刻意提起遣走那些侍妾的事。

「縱使兒臣心中百般不捨,但還是尊重母后的安排與教悔。」關長風故作惋惜的模樣。

「那麼,關於立右丞相之女為妃之事,太子意下如何?」朱皇后看上那女孩還小,很好操控,往後定對自己言聽計從。

「兒臣聽聞右相之女才十三歲,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娃兒,這太年輕了吧?兒臣可下不了手……等她長大再說吧!」關長風不著痕跡地推辭,以年紀作為拖延的藉口。

「也罷,就讓她先進宮學些禮儀……」朱皇后接著切入重點,邊觀察關長風的反應,「那麼冷香那丫頭呢?不是說好等你玩膩了交還給我處置,最近太子似乎很久沒有召她侍寢,也該膩了吧?」

躲在門後的冷香手指緊抓著劍柄,屏息以待,耳邊卻傳來關長風不在乎的聲音。

「那女人呀,本來是膩了,但最近那些小妾被母后送走,兒臣夜晚無人伺候,只好將就地抱著那個冷得像冰的女人,聊勝於無囉…」

他故意這麼貶抑冷香,這是將她繼續留在身邊的唯一方法,卻沒想到這一番對朱皇后虛與委蛇的話語,卻將不知情的冷香推向地獄。

冷香只覺渾身無力,像是掉進冰冷深淵。

知道冷香會有的反應,朱皇后繼續凌遲著她的傷口。「不如本宮再幫太子物色一些小妾,省得那冷丫頭無法好好伺候……」

「謝母后好意,反正冷香還有其他用處,夜晚暖床,白天還可保護兒臣,甚至為兒臣擋劍,念在她那麼死心塌地的份上,還可好好利用一番……」開長風故意說得殘酷,只為了取信朱皇后。

結果,非但朱皇后相信了他的說詞,連冷香也相信他在玩弄自己的感情。

她踩著心的碎片,難以克制地衝進前殿,一臉鐵青地望著他。

冷香的出現嚇著了關長風,這才意識到這是事先安排的陷阱。

顧不得作戲,他伸手抓著她的手臂急著安撫心愛的女人。「先跟我回去……聽我解釋……」

「你負我!」這是句控訴,更代表冷香最沉痛的心境。

她猛地抽出「凌雲劍」朝關長風刺去,快要傷及他的身體時,又自動閃過,只劃破他的幾處衣衫。

關長風左閃右躲,急著解釋,「等等!你冷靜地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冷香將他逼近牆角,劍尖指著他的咽喉,手卻難以克制地顫抖,不知因為憤怒還是悲傷。

「你負我……」她再次呐喊出深沉的悲哀,淚水同時滑落,「我卻那麼地愛你……」

誰來救她?她的心好痛,痛得快要裂開了……她揪緊心臟,拿劍的手顫抖得更加猛烈。

「冷香,你這傻瓜!我也愛你……相信我好嗎?」關長風抓住劍尖,試著讓她放下劍,她卻激動地揮劍,在他的手心劃出一道傷口,頓時鮮血直流。

「我……你……」最愛的人傷了自己的心,她卻無心地傷害了最愛的人,冷香有些不知所措。

太多的情緒一下子湧進心口,一時氣急攻心,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冷香!」關長風驚愕地大喊,想沖上前抱住她,她的劍依舊指著他。

朱皇后趁勢大喊,「來人,還不拿下這個逆賊!」

聞聲進入的御林軍一擁而上,將冷香團團圍住。

冷香怨恨地瞪著關長風,血淚交織的臉上流露著決然,接著將凌雲劍丟向他,使盡最後力氣施展輕功飛上屋簷。

「冷香!信我!」關長風的呼喊令她身子搖搖欲墜,卻不再回頭,纖細的身影飛快地離開眾人的視線。

「還不快追!」朱皇后出聲命令,卻被關長風制止。

「別追!」嚴厲的聲音流露絕對的權威,御林軍果然止住腳步。

「太子!」朱皇后怒視著他,「難道你要任由那個逆賊逃之夭夭?她傷了你,絕不能放過她!」

關長風接過侍從遞來的布巾,熟練地包紮手上的傷口,難得冷冽地望著朱皇后。「這次就讓兒臣自個兒處理,可以嗎?」語氣有著不容拒絕的冷然。

朱皇后鐵青著臉,沒有回答。

「兒臣告退。」關長風冷冷地看著朱皇后,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一刻,他和朱皇后正式決裂。

「馭奴館」裡,燕嬤嬤再次卸下心中大石,正和許媽泡茶閒嗑牙。

「呼……總算將最後一個、最棘手的丫頭銷出去了……」燕嬤嬤輕嘆一聲,語氣有著放鬆,卻帶著絲絲不捨。

「可不是嗎?這『馭奴館』難得如此清靜……」許媽頹然地靠在椅背上,卻沒有絲毫喜悅的神色,「但您有沒有發覺,靜得有點令人不安呐?」

「嗯,我也這麼覺得……」燕嬤嬤拍著胸脯,「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說著說著,門扉猛然被撞開,冷香跌跌撞撞奔入,胸前的鮮血嚇壞了兩人,趕緊從椅子上跳起。

「老天爺!冷香……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渾身是血?」燕嬤嬤上前攙扶冷香搖搖欲墜的身子,冷香雙手攀住她,悲切地問:「為什麼……讓我識得情愛……又狠心地摧毀它……」

話一說完,她猛地吐了口鮮血,身子便癱軟在燕嬤嬤身上。

「哎呀!快請大夫呀……」

氣急攻心,元氣大傷。

大夫看過之後搖搖頭,只留下這麼兩句話和一張藥單,燕嬤嬤立即命人前去抓藥。

「可憐的孩子,你到底受了什麼傷害?」燕嬤嬤坐在床沿,忙著拭去冷香的淚。

昏迷中的冷香眼角不斷流下淚來,讓從未見她掉淚的燕嬤嬤心疼不已。

上回師父從皇宮回來,說是冷香已在宮裡找到真命天子,一個甘願為她捨棄性命的男人,那就是當今太子。

她們正為這孩子慶幸,怎麼這會兒竟傷痕累累地跑回來,顯然身心俱創。

唉!這些孩子怎麼盡招惹那些難搞的男人?燕嬤嬤繼續擦拭著冷香的淚水,只能像個母親一樣陪在她身邊。

此時,金絲正巧回「馭奴館」串門子,一聽到消息,立即趕到冷香的房間,大聲地嚷嚷著:「冷香!怎麼搞成這樣呀?」

「噓……」燕嬤嬤趕緊要金絲放低聲調,「你這丫頭,都快當娘了還這麼莽撞!」

金絲撫著圓滾滾的肚皮,俏皮地吐吐舌頭,壓低聲調追問著:「上次聽說冷香被太子收入房,那些侍妾們都被趕出宮,還以為她就快成太子妃……」

因為討厭那些繁文耨節,也不想見到朱皇后,這陣子金絲以身體不適為由很少入宮。

燕嬤嬤也不便吐露什麼,以防金絲藏不住話。「唉!我也不知道,這丫頭被傷得很重,你爺爺又回天山了……」

接著,燕嬤嬤像想到什麼似地,抓住金絲的手,「你進宮去問問太子,看到底怎麼回事?」

「好,交給我。」金絲緊握著拳頭,一副想找誰拚命的模樣。

果然,金絲一回到王府便拉著夫婿關霽遠入宮,準備找關長風算帳。

「我說你這個笑面虎,究竟對冷香做了什麼?」一見到關長風,金絲連敬稱都省略,急著為姊妹出氣。

關長風則一臉憔悴,沉重地問:「她……還好嗎?」

大概猜到冷香回去「馭奴館」,但他暫時不能去找冷香,因為他剛得知一件足以翻天覆地的秘密,不想冷香捲入其中,還是先讓冷香留在「馭奴館」比較安全。

「哼!好得很,除了昏迷不醒,淚流不止,一切都好得很!」金眸狠狠瞪著那個負心漢。

「我和冷香從小一起長大,從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可她現在躺在那兒,淚水像梅雨般下個不停,你說她能好到哪裡去?而且大夫說他氣急攻心,五臟受損,好一段時間不能練劍,對她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金絲罵得激動,關長風卻緊閉雙眼,緊咬牙關,似乎忍受極大的痛苦。

關霽遠趕緊制止她說下去,「好啦,金絲,皇兄心裡也不好受。」

「他呀,只等著別的女人送上門就好,反正你母后還會幫他物色別的女人,左擁右抱不知多快活……」金絲不屑地嘲弄著,只道關長風是個風流成性的花心太子。

「我愛冷香……不會再接受其他女人……」深吸一口氣,關長風緩緩道出一片真心,「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答應相信我的……」

金絲氣呼呼地又想罵出口,關霽遠示意她別開口,自己在兄長身邊坐下,好言勸告著:「愛她就去把她找回來呀!再天大的事,沒有比找回自己所愛來得重要。」

「你不懂……」看著唯一的弟弟,關長風不知該不該將心頭的重擔讓他分擔。但事情尚未明確之前,他不想將關霽遠扯進來,遺有冷香。

「為了她好,還是讓她好好靜養……」知道她沒事,至少他不再心急如焚,天知道他有多想見她……

「為她好?只怕冷香這個死心眼會想不開,到時候你就後悔莫及!」金絲想到當初和關霽遠分開時的心境,要不是腹中孩兒支撐著,她或許會走上絕路。

關霽遠攬著娘子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告兄長:「如果你怕母后阻撓,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再大的困難都可以一起克服,我和金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或許,我們可以去求父皇……」

「唉!現在已經不是這個問題那麼單純……」關長風無力地搖頭。

若心底的秘密獲得證實,將在宮裡引起軒然大波,對父皇的傷害更大,他必須審慎處理。

「算了啦!說了一大堆藉口,無非就是始亂終棄,跟他說再多也沒用……」到頭來連個明確的解釋都沒有,金絲拉著夫婿就要離開。

但關霽遠不相信兄長是那種人,更從未見過他這副痛苦的表情,肯定是有苦衷。「皇兄,臣弟知道你或許有什麼苦衷,但很多事不把握當下,想再回頭,就為時已晚……」

關長風不知他們何時離去,因為,他的一顆心早已飛向牽繫的人兒。
作者: wint    時間: 2008-6-27 04:12 PM

第十章

冷香醒來後,像失了心似的,終日倚在床頭不發一語,臉色比以前還要冷凝,連藥也不肯吃,更別說進食。

「我說丫頭,你這是想餓死自己嗎?」燕嬤嬤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睜睜看著冷香日漸消瘦。

金絲也看不過去,只想罵醒她。「不過是被拋棄,幹嘛將自己搞得這樣,為一個負心的男人值得嗎?」她關心冷香,於是每天都回「馭奴館」來看冷香。

冷香依舊無動於衷,因心已死。

「怎麼勸都沒用啦……」正當金絲還要開口時,天機老人突然推門而入,「還是老人家來勸,保證冷丫頭立即復活。」

「師父,您終於來了!」燕嬤嬤像遇到救星般欣喜,「您再不出現,小燕子就要回天山找您了!」

「對呀,天機爺爺,每次正需要您的時候,都沒瞧見您……」金絲嘟著嘴抱怨。

「沒良心的丫頭,要不是爺爺及時給你那罐藥膏,你這臉皮子怎能像現在這般光滑無瑕?」天機老人捏捏金絲的臉頰,上頭曾被深深劃過的刀痕完全不留痕跡。

金絲不好意思地吐著舌頭。「金絲知道您疼我啦……那您趕緊勸勸冷香,她太執迷不悟了!」

「這冷丫頭就是死心眼,越是冷情的人,動情起來越是一發不可收拾。」

老人緩緩在冷香面前坐下,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丫頭,把這吃了吧!這雖然無法修補你的心,但可以幫你療養內傷,恢復功力。」

冷香依然不看他,一逕盯著窗外。心都死了,還要武功做什麼?

老人抓起她的手,將藥丸放在掌心,「等你聽完我的話,再決定要不要吃藥。」

老人接著說出冷香被下藥那晚發生的事,尤其著重在關長風如何不畏生死也要幫她解毒上。

「這個男人寧願不要命也想救你,爺爺怎麼看他都不像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我所知道的是,他正背負著沉重的壓力,不想連累你,所以才會這麼做。」

燕嬤嬤聽了只覺不可思議。「天呐!哪有這種親娘居然做出這種狠心事?但咱們『馭奴館』跟她無怨無仇呀!」

「嬤嬤,您才知道呀!那個皇后看起來就是一副會做出這種事的樣子,我還問過霽遠,但他說皇后真的是他們的親娘……」金絲說出自身經驗,「總之她就是嫌咱們卑賤,配不上高貴的皇室血統。」

「金絲,此事絕對不能對你夫婿提起。」天機老人趕緊提出警告,「否則爺爺肯定讓你的臉蛋變回小花貓!」

被發現心思的金絲趕緊閉嘴,她可不敢得罪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天機爺爺。「是。」

「冷丫頭呀……」天機老人再次轉身看著冷香,她早已哭花了臉。

原本被掏空的心,聽到所愛的人如何為自己付出,空洞的心再次被填滿,感動得不知如何承受。

這就是他愛的表現,她卻從未真正信任過他。

他自始至終強調的那句「相信我」言猶在耳,她卻被悲情蒙蔽雙眼,見不到他的深情……

「他說……要我信他……我卻……傷了他……」冷香抬起淚眼,愧疚地看著天機老人,「我……應該信他的……」

「乖,快點吃下這顆藥,功力恢復了就可以進宮去找他,他現在正苦惱著,或許需要你的説明。」天機老人輕拍冷香的手安慰著。

「嗯!」冷香毫不遲疑地拿起藥丸,和著淚水吞下它,接著就要下床。「我要去見他……」

眾人連忙勸阻,冷香卻堅持己見。

「哎呀!你這丫頭真是比老牛還頑固……」最後被她拗得沒辦法,金絲只得答應幫她,「這樣好了,你和我一起進宮好了!」

冷香這樣子連走路都困難,怎麼飛上重重宮牆?

冷香感激地抓著金絲的手,「謝謝……」

「傻瓜,自己姊妹客氣什麼?」金絲不好意思地紅了雙頰。

兩人的軟轎毫無阻攔地入了宮門,快要接近「清和宮」時卻被攔下。

「小王妃在此,誰敢攔轎?」金絲大聲斥喝著,攔截的御林軍卻拿出一張紙,「奉皇后手諭,捉拿刺傷太子的逆賊冷香。」

「等等!先讓我們找到太子……」情勢比人強,金絲只得拖延時間。

「請小王妃不要為難卑職。」眾侍衛將冷香從轎子裡拖出,傷勢未癒的冷香根本無力抵抗,只能任由侍衛架走。

「快!快到『清和宮』!」金絲催促著轎夫,心急如焚。

「哎呀!不得了啦!」

沒有經過通報,金絲就逕自闖入書房,關長風和關霽遠兄弟兩人似乎正在討論大事,臉色凝重。

一見到夫婿,金絲像抓住浮木般,上氣不接下氣地嚷嚷著:「快!快點……冷香……被……」

關長風一聽簡直急壞了,「冷香怎麼了?她……」生怕聽到冷香遭遇不測的消息,他只覺得雙腿發軟,「你快說呀!」

關霽遠連忙為娘子倒了一杯水,金絲潤潤喉頭之後便道出一切經過。

「快去請父皇到『宣儀宮』!」關長風接著奔出書房,死命地朝「宣儀宮」奔去。

「冷香!」再也顧不得禮儀,關長風一進主廳便狂亂地嘶喊著,「快點交出冷香!」

「誰膽敢在這兒大聲嚷嚷,當本宮耳聾了嗎?」早料到關長風會找上門,朱皇后緩緩地從後廳步出,冷冷地看著他,「原來是太子呀?怎麼這副狼狽的模樣?」

「快點交出冷香!為何要抓走她?」生怕朱皇后傷害冷香,關長風急著要人,對眼前的女人不再虛與委蛇。

「放肆!」朱皇后拍擊茶几,怒目瞪視著他,「這是太子對本宮該有的態度嗎?你眼中還有我這個母后存在嗎?」

敏感的問話直擊關長風的痛處,他瞪著眼前看來陌生的女人,眼底流露複雜的情緒。

現在還不是時候……念頭一轉,關長風很快恢復冷靜,卻不像以前對她笑臉以對。「兒臣一時失控,請母后恕罪。」

「哼!一個區區賤奴居然有本事讓你忘形,真是紅顏禍水!」朱皇后輕斥著,「像這種妄想飛上枝頭的賤奴,根本不能讓她存在!」

「冷香不是賤奴……」緊握拳頭強忍憤怒,關長風不容任何人輕賤冷香,「她是我愛的女人,現在到以後永遠都不會改變。」

他堅定地吐露心意,在朱皇后看來真是礙眼極了。

「什麼愛不愛的?帝王之家沒有資格談愛,只有責任和權力。」被他的言詞惹惱,朱皇后開始無法控制情緒,「你能做的就是立右相之女為太子妃,鞏固朝中擁戴你的勢力,別跟本宮談那些風花雪月!」

關長風看著幾近憤怒的朱皇后,靜靜問了一句:「當初母后嫁給父皇,難道不是為了愛嗎?」

簡單的問題,卻讓朱皇后啞口無言。她頹然跌坐鳳座之上,眼眸無神地盯向遠方。「愛……呵呵!從來不曾輪到我呀……」

她的回答悖乎關長風所認知的故事,寫滿了悲傷無奈的眼神更讓他相信手中掌握事實的可靠性。

他試著再問:「那父皇愛的又是誰?」

朱皇后顯然失神了,不自覺吐露了一個名字,嫉妒之情溢於言表。「阿蠻……她總是擁有全部的幸福……」

阿蠻?那不是母后的小名嗎?但沒有人會以這種嫉妒的語氣稱呼自己……

「那麼,阿蠻在哪裡?」關長風強忍心臟的狂跳,出言試探。

朱皇后沒有回答,只是以手指緊抓著桌沿,恨恨地說著:「不可原諒……太不公平了!」

她大喊一聲,接著回過神瞪著關長風,眼神幾近瘋狂,「我要她死!非死不可……」

關長風不知她口中那個「她」指的是誰,但瞧見朱皇后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對那個人恨之入骨。

他心裡一驚,生怕她指的是冷香,跨前一步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問著:「她在哪裡?」

「死了……哈哈……她已經死了……」朱皇后仰頭狂笑,「你再也見不到她了!哈哈……」

「死了?」腦中轟然一響,關長風以為她說的是冷香,頓時全身力氣像被抽乾一般,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女人,恨不得掐死她。「你……殺了她?」

「是的,我親手殺了她,還在她臉上劃下一道一道刀痕……讓她做鬼也別想來找你!哈哈……」

「你……好狠!」關長風撫著心臟連退好幾步,跌坐椅子上。

「夠了!」威嚴的聲音由屋外傳來,皇帝關元禎快步進入正廳,行至朱皇后面前,嚴厲地斥責她,「皇后,你何時變得如此狠心,竟然動用私刑?」

後頭跟著關霽遠和金絲,兩人趕緊奔至關長風面前,試著喚回他的神智。

關元禎的指責讓朱皇后顯得慌亂,抓著他的手急著解釋:「我這是為咱們倆好呀!我才是最適合你的女人……她不配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語無倫次加上狂亂的眼神,顯然已分不清今昔。

「阿蠻,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關元禎被搞混了,他們之間並沒有另一個女人呀!

「別這麼喚我!」聽到關元禎這麼喚著自己,朱皇后激動地推開他,指著他叫囂著,「我不是阿蠻,別這麼叫我!我不是!」

接著,她雙手捂住耳朵,抱著頭喃喃自語,「我不是阿蠻……我不是……」

「阿蠻,冷靜點……」關元禎連忙安撫她,「你先告訴朕,你把那個孩子關在哪裡?」

這到底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變成這樣,像是得了失心瘋……關元禎心裡也慌了。

「對呀!冷香到底在哪裡?」金絲見到關長風癡傻地坐在椅子上,趕忙上前問著朱皇后,「哎呀!怎麼兩個都傻了?真急死人了!」

朱皇后卻突然抬起頭,眼睛裡滿布血絲,嘴角發出詭異的笑容。「你永遠不會知道……哈哈……」說完,她像是無法停止似地狂笑不停。

「冷香!我要找冷香!」細尖的笑聲刺激著關長風,他猛然驚醒,慌亂地衝入後廳,像隻無頭蒼蠅在寬闊的後宮到處亂竄。

開元禎只得命人先將朱皇后帶回寢宮休養,並加派御林軍幫忙協尋。

「冷香!你在哪裡?冷香--」關長風找得越久,心也越急,他不相信冷香就這麼香消玉殯,他不相信……

搜遍了後宮卻無所獲,最後來到以前專門禁閉犯錯妃子的地方--荒廢已久的冷宮。

他毫不猶豫地踢開大門,開始一間一間搜尋。

最後來到一間殘破的屋子,房門是敞開的,門扉正隨著冷風的吹襲而晃動,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響。

眼尖的他發現床榻上躺著的白色身影,他扶著門框,艱難地抬起雙腿跨過門檻,眼睛不敢眨地望著床上動也不動的人兒。他感覺自己就要暈倒,硬撐著顫抖的身體緩緩步向床沿。

冷香死白的臉龐映入眼簾--

不會……不會的!關長風不斷搖頭,抬起手輕輕撫向比雪還蒼白、比冰霜還凍涼的臉頰。

他輕輕拍著她的臉,柔聲呼喚著:「起來!我的小劍癡……快起來練劍……快點起來……」

床上人兒動也不動,關長風繼續呼喚著,泛紅著眼眶。「記得你的『凌雲劍』嗎?我幫你收起來了,快點起來跟我回宮,我再陪你去練劍好嗎?」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你起來呀!快點起來……聽到我說話了嗎?冷香……」關長風捧著她的頭,用自己的臉貼住她的頰,如戀人的絮語般低語著:「為什麼不等我?你好狠……好狠……」

淚水滴落,經由他的臉頰流向她的,然後由她眼角滑落。

「我不是說過,要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我……等我解決了所有事,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你怎麼不聽話?」

關長風像是哄小孩一樣自言自語著,淚水從未停止奔流,「先說好,等我追上你,一定要好好罰你,到時可別賴皮哦……」

他接著起身,脫下自己的外袍包覆在冷香身上,細心地將她包得密不通風,然後抱起她,笑得寵溺。「走吧……我們一起走……」

抱著冰冷的身軀一路走到鏡湖邊,關長風擁著冷香坐在湖畔,望著湖水露出笑容。

「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就在這裡相遇,當時我還以為是哪個凌波仙子從天而降,那時的你好冰冷,像現在的天氣,卻令我深深著迷呐……」

「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你的嗎?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感覺越不想招惹你,卻越是想著你,可能是你為我擋劍那一刻……不,更早!或許在這裡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註定為你著迷……」

此時天空開始飄下細雪,搜尋的眾人也已趕到,卻都離得遠遠的。他們大概知道冷香凶多吉少,不敢打擾這對愛侶話別。

「糟糕,這麼多人都來了,會不會阻擋我們的去路?」感覺周圍有人,關長風有些懊惱,對著沉睡的容顏做個鬼臉,好似她會開口回答。

「沒關係……再多的阻礙也無法拆散我們……」他抱著冷香起身,緩緩走進湖中,任由冰冷的湖水浸濕雙腿。

「風兒!」關元禎奔向湖畔,邊朝御林軍大喊著,「還不快點將太子拉回來!」

「皇兄!」關霽遠也加速奔向湖邊,想拉回兄長。

「別過來!」關長風站在及腰的水中,回頭朝身後望去,「父皇,孩兒要走了,恕風兒不孝……霽遠,父皇就望你照顧了,還有那件事……」

「風兒,快回來!不准你就這麼丟下朕……」關元禎急切呼喚著,試圖讓關長風清醒,「快回來……朕需要你呀……」

親情的呼喚卻無法改變關長風的決心,他彎腰向父親道別,堅定地說出他的心意:「冷香死了,我也不想苟活……恕孩兒不孝……」然後回頭慢慢步向湖心。

「你這小子非但不孝,還不分青紅皂白……」

洪亮的聲音響徹天際,接著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一把抓起關長風飛向湖畔,關長風則緊緊抱著冷香,直到安全著陸。

關長風急著確認冷香安然在懷,接著埋怨地望著天機老人,「老人家,您這次太多事了!」

關元禎及眾人紛紛趕到,關元禎緊緊抱著兒子,真情流露。「你這孩子……」

「唉!真是好心沒好報!如果我不阻止你做傻事,冷丫頭會怨我一輩子呀……」天機老人拿出煙管,逕自點起火來。

「冷香……她死了……再也無法怨任何人……」關長風望著懷裡的死白臉龐,眼底流露萬分的疼惜,「我要去陪她,別讓這身子太過冰冷……」

「人死了怎會有氣息?」天機老人沒好氣地說。

「可是,她的身子好冰冷……」關長風趕緊將手指探到冷香鼻孔下,竟測到極微弱的氣息。

「她……沒死?!」關長風難以置信地望著老人家驚喊著,「她真的沒死!老人家,請您快救她!」

一旁哭得淒慘的金絲立刻高興得跳起來。「天機爺爺,快點呐!」

「不然你以為爺爺來做什麼?唉!真是前輩子欠了你們這些丫頭……」天機老人從口中掏出一顆藥丸丟給關長風,趁他讓冷香服下藥丸時說出全部情形。

當時他受不了燕嬤嬤的叨念,一路尾隨金絲和冷香後頭進宮。冷香被抓走時,他一直躲在暗處沒有出手相救,想看朱皇后怎麼處置。結果朱皇后見冷香孱弱的模樣,只是命人將她鎖在屋裡,他才出手救了她。

「但是,冷香後來怎會出現在冷宮?動也不動的,害我們都以為她死了……」金絲狐疑地看著老人,「是不是爺爺搞的鬼?」

「嘿嘿……」天機老人搔搔白髮,正想開口解釋,冷香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眸。

「冷香!」關長風激動地將她抱個滿懷,一直重複低喃著:「還好你沒事……還好……」

此刻他直想跪下來感謝老天爺,還有天機老人。

「風……」冷香也緊緊抱住關長風,流下感動的淚水,「我沒事……一直都是清醒著……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到了……當時我心裡好急,好怕你做傻事……」

若非親耳聽見,她不知道自己被愛得那麼深,從此不敢再懷疑他的真心。

「我以為你死了……連我的靈魂也一併帶走了……」關長風鬆開她,捧著逐漸恢復紅潤的小臉,想證實自己不是在作夢。「沒有你,我無法活下去……」

「我也是……」冷香幫他拭去淚水,真切地奉上一顆熾熱的心,「沒有你,我也無法苟活……」

愛侶的真情流露讓旁人感動不已,金絲卻擦乾感動的淚水,金眸往天機老人一瞪,「爺爺,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呐!」

老人搔搔頭,嘟喃地說:「我只不過給冷丫頭吃下『冷心丸』,讓她處於假死狀態,卻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您哦,實在太頑皮了!」金絲手叉著腰嘟嚷著。

冷香卻幫老人說話,「別怪爺爺,不這樣,我怎麼知道自己有多幸運?竟擁有世上最真切的愛……」

她望向摯愛,關長風也衷心感謝天機老人。「是呀,真要感謝爺爺,他總是在最緊要的時候出手相助,沒有他,我也無法看清自己的心意……」

「嘿嘿,這小子還真上道,爺爺我又多了個孫婿,太開心了!」天機老人快樂地在空中吐出好幾個煙圈。

關元禎笑著走向天機老人,對他的特立獨行感到十分好奇。「哈哈!老人家,朕該好好謝謝你及時救了皇兒……」

「好說,」天機老人卻一改之前的輕鬆,開始朝著關元禎打量,「我說皇上,您這下該不會阻撓這門親事吧?」

關元禎撫著鬍鬚笑得開朗,「朕從來不干涉皇子的親事,是皇后她……」想到陷於瘋狂的朱皇后,皇帝很快垮下笑臉,「她就是這麼想不開。」

「我看呐,不是想不開,而是不甘心……」天機老人盯著皇帝直搖頭。

關元禎不解地看著他,感覺老人意有所指。「老人家怎出此言?」

老人對關元禎搖頭,「我看你這個皇帝還真糊塗,連枕邊人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別只顧著治理國家大事,也該管管家務事了。」

關元禎有如當頭棒喝。宮裡的事都由朱皇后掌管,他甚少插手,根本不知她今天怎會搞成這樣,更不知她做了什麼。「請老人家指點。」

天機老人以眼神示意著。「問問你兒子吧!」

事情的來龍去脈到底怎樣他也不清楚,只能看那小子挖出多少…天機老人對關元禎丟下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接著飛身離去。

「看來老頭子要一步登天囉!」渾厚的嗓音在空中迴響。

關長風緊抱著冷香,關霽遠則攬著金絲,兄弟倆四目交接,露出堅定的表情。

關元禎則望向空中搜尋老人的身影,兀自咀嚼他話裡的含意。

尾聲

皇帝賜婚,太子迎娶冷香為太子妃的事很快底定,婚禮舉辦得簡單又隆重,一切遵照皇家規矩辦理。朱皇后則因病移居行宮休養,沒有出席喜宴。

紅燭才剛點起,關長風便撇下喜宴迫不及待回到新房,準備揭開新娘的紅蓋頭,提早開始等待許久的洞房花燭夜。

紅綢緩緩被揭開,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臉上畫著精緻妝容的冷香今晚看來特別美豔,那身嫁衣更襯出雪白嫩膚,看來極為秀色可餐。

「我的娘子……」關長風不禁忘情低喃。

冷香則看著他,羞澀地喚了聲:「夫君。」輕柔軟綿的聲調讓他打從背脊竄出一股酥麻。

他快速取下沉重的鳳冠,也拿下自己的帽子,拉著冷香便往外走去。

她不明所以地問:「夫君……要帶冷香去哪兒?」

「當然是等不及洞房花燭夜囉!」關長風笑得燦爛,笑得貪婪。

「你又想……」冷香不依地甩開他的手,嘟著嘴坐回床上,「每次都這樣!」

她這夫君真的太乖張了,就喜歡在外頭做那檔子事。

見冷香不理會他,關長風故意拉下臉,「連夫君的話都不聽囉?你不是答應從此要一心一意地相信我?」

冷香遲疑了一下,才不甘願地應聲。「好啦……」沒辦法,想到他這麼深愛自己,她再也無法拒絕他。

「那還不來?」關長風伸出手,張開大掌等她起身,心裡卻暗自竊笑。

冷香只好起身,握住他的手任由夫君牽引著。

兩人避開眾人來到湖畔,關長風卻拿出手絹蒙上冷香的眼。她出聲抗議:「不要這樣,我會害怕……」

怎麼夫君的招數越來越多?冷香心裡既期待又緊張。

「咦?又不聽話囉……」關長風又搬出夫君的威嚴,冷香只能將抗議往肚裡吞。

雙眼被蒙上後,他繼續牽著她往前走,直到停下腳步,才解開手絹,溫柔地在她耳畔低語。「這就是咱們的洞房……」

「夫君……」冷香一睜開眼,暫態感動地紅了眼眶。

眼前竟是當日兩人第一次纏綿的小屋!屋外空地周圍豎立起小籬笆,小屋也被整理得美輪美奐,看來溫馨極了。

「先別感動得太早……」關長風一把抱起娘子朝小屋走去。

裡頭佈置得像座舒適的小宮殿,雖然窄小卻有家的味道,而且這床坐起來好舒服……冷香不禁被他的用心感動得淚水直流。

「以後咱們想過不被打擾的生活,就來這裡,只有我和你……」關長風拭去她的淚水,忍不住取笑她,「怎麼又哭了?我看你真是哭上癮了……」

「還不是你!每次都惹我哭……」冷香輕捶著他的胸,嬌嗔地瞪著他,「也不早說,害人家以為……」

她不敢再說下去,臉蛋卻霎時染紅了。

「以為什麼?」關長風大概猜出她的心思,卻故意追問著。見她只是笑著搖頭,他乾脆將妻子抱到腿上逼供,「還不快說?」

冷香將臉埋進他懷裡,羞怯地說:「哎呀!人家以為你要在外頭……溫存……」

「既然娘子這麼樂於此道,為夫的只好勉強配合。」關長風作勢要抱她起身。

冷香趕緊拉住他,「別……難道你不想快點洞房,把我壓在這張床上?就像咱們第一次時那樣……」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開始剝除他的上衣,眼角帶媚地引誘他,技巧雖顯生澀,但她第一次的主動卻讓關長風興奮不已。

「那時候你……弄得人家好舒服……」見他瞇起雙眸甚是陶醉,冷香嘴角不禁揚起得意的笑容。

呵呵!金絲那丫頭真行,這招果真讓男人無法抗拒……

柔荑繼續往胯下滑移,揉捏著突起的部位,先是輕輕撫觸,接著使了點勁握住翹起的硬挺。

「呃……」關長風忍不住輕哼一聲,再也忍不住地將她壓在身下,急切地剝除她的衣物。

「輕一點!你上次在這裡弄得人家好疼……」冷香翻過身往床裡頭躲去,故意半遮半掩著嬌軀,嬌嗔地看著他,「也不管人家還是個處子……硬是擠進來……」

難得狐媚的模樣,讓關長風簡直無法招架,他快速剝光自己,露出淫邪的笑容朝她逼近,「那次雖沒幫你破身,卻是夫君這輩子第一次嘗到極致銷魂的滋味……」

他迫不及待想重溫舊夢,身體如惡虎般就要撲上嬌妻。

「慢著!」冷香卻伸出玉腿擋住他的胸口,「你說在這裡時並沒有破我的身?」

關長風點點頭,不覺這有多重要,冷香卻一肚子火。

還以為那一次便被他吃乾抹淨,害她那天之後整個人就怪怪的,原來他利用自己對床笫之事的無辜欺騙她……

「你這渾蛋!」冷香腳勁一個使力,將毫無防備的關長風踢下床。

「哎唷--」關長風大叫一聲,莫名其妙地看著嬌妻,「怎麼又翻臉不認人?」

這是他第二次被她踢下床,不過這次被踢得莫名其妙。

還以為她從此乖得像隻小綿羊,原來母老虎只是暫時藏起利爪。

「哼!誰要你騙我,還以為在這裡就被你……」冷香害羞得無法說下去,只能朝他丟出一個枕頭洩恨,「當時都叫你別惹我了……」

一顆顆枕頭丟下來,怨氣化為嬌嗔,關長風不禁笑她的孩子氣。

該是男人發威的時刻了!

他猛地起身,大步跨上床,一把攬住冷香將她壓在身下,不懷好意地說:「既然你那麼期待,我們就把今天當作第一次……」

「你只會惹我生氣,欺負我……」冷香嘟著嘴,不甘心地指控。

見娘子還沒消氣,關長風氣勢頓時減弱,在她唇上一啄,以耍賴的語調撒嬌著:「是你惹上我的,我不管!你這輩子要對我負責到底,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

「夫君……」冷香徹底投降了,頑固的冰山化為柔情似水,只為愛她如命的男人……

【全書完】
作者: panheart    時間: 2008-6-27 09: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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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p75420    時間: 2008-6-29 01:31 AM

好看吶…但是超想知道燕嬤嬤的故事哦…女主角超死心蹋地的…
作者: 藍水戀    時間: 2008-6-29 02:28 PM     標題: 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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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indy1728    時間: 2008-6-29 03: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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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rainniya0937    時間: 2008-6-29 04: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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