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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任倩筠 -【空姐戀曲之三】王子的過敏空姐 [打印本頁]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4 PM     標題: 任倩筠 -【空姐戀曲之三】王子的過敏空姐

王子的過敏空姐(任倩筠)         
哈啾!哈啾!哈啾!  
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名美形王子要刷新戀愛紀錄  
連續三個噴嚏的開場白,卻讓雷琮芠嚴重吃NG  
查了老半天,“過敏原”正是他!  
基於健康第一的原則,自然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他卻偏偏不信邪,堅持將她收編後宮名冊  
甚至天真的以爲“臨床治療”可以克服頑劣的過敏  
王子,你嘛幫幫忙~~  

他進一步,她退一步,這不是新舞步的練習  
而是阿雷夫與東方美人雷琮芠的初次見面  
藐視王子魅力的下場是──先收押禁見再說!  
只是,他發現她的重大罪行不只一項  
她甚至害他出現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行爲偏差  
如此惡行重大,當然不可輕饒  
怎麽處置?就判她終生褫奪“人身自由權”吧……   


            
第一章     

  爆炸聲起,一陣濃煙迅速彌漫阿雷夫·侯賽因的房間,歐式豪華四柱大床頃刻間化爲灰燼。

  要不是某種奇特的直覺使他比平常的時間還要晚上床的話,那麽現在他應該也已經變成灰燼的一部分了。

  廣大的房間被突如其來的濃煙包圍,佇立在黑暗的中心,除了感到呼吸有點困難,眼睛因爲濃煙的刺激而溢出淚水,大體上,九歲的阿雷夫算是異於常人的鎮定。

  會是誰要加害他呢?他一面把雪白的阿拉伯頭巾拉起來遮住口鼻,一面細細地思索著,銳利的目光穿透濃煙。

  像一頭習慣蟄伏的野獸一樣,淺褐色的眼珠目不轉睛地等待濃煙散去,因爲身處強敵環伺的阿拉伯世界,危急之中顯得格外沉穩的眼眸此時看不到一絲害怕的光芒。

  濃煙很快地散去,一隻槍管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被包裹在黃金圈內的黑色洞口傳達出死亡的訊息。

  那不是——

  砰的一聲,槍枝的主人——現任皇太子,也是長兄的穆克達塔的身體僵直地倒下,雙眼瞪大地望著阿雷夫,仿佛還有許多話想說。

  呼——呼——

  從窗戶吹進來的風在阿雷夫的房間呼號,像是在爲眼前的悲劇哀鳴。

  “無能的傢夥……”阿布達比國王輕蔑地低聲咒駡,仿佛眼前舉槍自盡的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很快地做出決定。“在這之前,就讓耶齊德先替你看守王儲的位置吧!”

  接著,國王陛下帶領著他的武裝部隊走了,甚至沒有多看穆克達塔一眼。

  皇太子的死沒有改變什麽,神秘的阿聯酋國依然在國王的領導下迎接翌日升起的太陽。

  唯一在意穆克達塔死亡的只有阿雷夫。

  他靜靜地注視著穆克達塔黝黑的臉,那一顆子彈貫穿穆克達塔太陽穴的同時也在他心裏燒灼出一個大洞,一種莫名的東西如同穆克達塔額際流出的血,安靜無聲地從那個大洞流出體外。

**********************************************

  當雷琮芠出現在宴會上,就像黑夜中施放的煙火一樣燦爛奪目,沒有一個人不注意到她的存在……不,正確的說,應該是沒有人有辦法不去正視她的存在。

  就像煙火被施放到空中時發出的巨響一樣,很難不被震撼人心的聲音吸引,一擡眼,炫目的花火就在眼前綻放。

  她行走的姿態極其撩人,簡直就像是刻意在強調她的身段有多完美般的優雅而曼妙;每當她走過時,兩旁人群的視線仿佛被她的光芒吸走似的,宴會裏的人——尤其是男人,完全無法控制的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一個東方女人居然能擁有如此驚人的魅力的確很耐人尋味,阿雷夫不禁微微勾起唇,內心隨著她的腳步而激蕩不已。

  她的眼睛烏黑而清澈,像是能反映出任何事物,閃亮的星眸,就連鑲在眼線下方的一小排鑽石都爲之失色。

  五官更像是經過仔細挑選,完美而恰如其分地鑲嵌在她的臉上,肌膚則宛如剛出生的嬰兒般細緻。

  身材凹凸有致,就像經過大師精雕細琢一樣,從胸部到腰部的線條還有那一雙被合身禮服緊裹著的修長雙腿,都給人一種精心打造出來的感覺。

  實在太亮眼了,相對的,也使得她的四周變得黯淡。

  阿雷夫無聲的笑了笑,他認得她,這個女人是個尤物,而且她天生知道怎麽吸引男人的注意。

  在他的獵豔紀錄裏,還不曾有過東方女子,混血的倒是有幾個,滋味就跟西方女子一樣,儘管身材和臉蛋各有千秋,上了床卻都是同一個樣子。

  雖然說身材完美如雕像,臉蛋出色的大有人在,這個女人卻有一點跟他以往交往過的女人不同,就是她的眼神。

  她的目空一切和自己的目中無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們都對自己有著強烈的自信,雙眼的眸光反映出一股桀騖不馴。

  時間像是在瞬間凍結了一般,擁有強大魅力和驚人誘惑力的兩人視線有默契地交接,四周的人事物頓時成了襯托用的佈景。

  褐眸與黑眸同樣感受到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

  倏地,黑眸一凜,耐人尋味地微微眯起,眼神有著挑釁。

  這可真是有趣啊!

  笑容在阿雷夫的唇角加深,那像是對他下挑戰書的眼神把他所有的鬥志都引發出來了。

  女人在離他五步前停住,閃亮的黑眸在他臉上停留了大約三秒鐘,就像是在衡量著如何對盯上的獵物進行第一波攻擊般。

  阿雷夫眼中精光一閃,全神貫注地與她的目光對峙,究竟誰是誰的獵物呢?

  雷琮芠那修長的雙腳又往前移動兩步,一股狂野如沙漠風暴般的氣息撲鼻而來,俊美有型的阿拉伯男子如同一個強大的漩渦,還沒真正走近,就已經令人感受到他不同凡響的吸引力。

  她在心中暗忖,他是破壞力強的男子,俊美而狂暴,如同沙漠氣候般難以捉摸。

  她也看見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閃著獵豔的光芒,但她可不是溫馴的綿羊,在這方面,她有自信自己跟他是旗鼓相當的。

  而他也正在等待著她,不是嗎?

[ 本帖最後由 fantasyagain 於 2008-7-13 02:42 PM 編輯 ]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5 PM

噙著魅惑迷人的微笑,修長的腳輕輕舉起,準備往前再跨一步,然而就像是觸動了某個不知名的機關似的,雷琮芠只覺一陣氣味沖入鼻間,然後——

  “哈啾!”

  瞬間,她的腦子像塞滿了漿糊一般,完全無法思考。

  這是怎麽一回事?她怎麽會在這麽重要的節骨眼上打噴嚏呢?她一手搗著鼻子,一手捧著臉頰,被這個出乎意料的開端嚇傻了。

  顯然,那個阿拉伯男子也認爲這個噴嚏來得不是時候,那雙濃密的眉毛有一邊正輕輕地挑起。

  還好她是個身經百戰的人,不至於被這個小小的插曲打亂所有的步驟,更何況只是一個噴嚏而已嘛,對她這種美女中的美女來說絕對是無傷大雅的。

  雷琮芠暗自深呼吸一口氣,整頓旗鼓,重新出發。

  但是那僅差三步的距離就像是被下了符咒的禁區一般,她吸足氣一腳踏進去的結果,竟是引發一連串無法遏止的噴嚏。

  “哈啾、哈啾、哈啾……”

  就像有人拿著羽毛不斷搔著她的鼻子般,她不停地打著噴嚏,四周的人開始注意到這不尋常的聲音而紛紛將目光投向她,而她自己,則是因爲不斷的打噴嚏,胃漸漸痛起來。

  哎喲,我的老天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在心裏叫苦連天的同時,爲了避免噴嚏濺到對面阿拉伯人的長袍,雷琮艾趕緊往後退一大步,說也奇怪,才一抽腳,原本打個不停的噴嚏居然就這麽停止了。

  該死的!這究竟是什麽情況啊?

  美麗的眼睫眨了眨,困惑而無辜地看著那個阿拉伯男子,而他正以一種被冒犯的緊繃神情回望著她。

  兩人就這麽隔著四步的距離對視,從那雙高深莫測的淺褐色眼睛裏,善於捕捉男人心思的雷琮芠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接著,阿拉伯男子忽然大步一跨,筆直地朝她走來,就在他跨越那宛如禁區般的三步之內時,一連串驚人的噴嚏聲亦隨之響起,

  “搞什麽鬼?”阿雷夫不耐煩地低咒。

  接著,兩個人就像在跳著某種奇特的舞蹈般,他進一步,女人就慌忙地倒退一步,這樣來來回回重復了三遍,阿雷夫索性停下腳步,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她,眼裏閃著被激怒的火光。

  而徹底加深這怒氣的,則是在他停止腳步之後,那惱人的噴嚏聲也就此打住。

  簡直就像是在對四周好奇的人宣佈,她之所以噴嚏打個不停是因爲靠近他的緣故。

  阿雷夫淺褐色的眼略略下沉,以他所站立的位置爲中心所形成的不悅氣流,不僅是雷琮芠,甚至連周遭與會的賓客都感覺到了。

  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緊瞅著雷琮芠,像是在說“敢再退後一步的話就給我試試看!”

  然而雷琮芠可不管他的眼神有多可怕,畢竟她的胃已經因爲連連打噴嚏而抽痛不已,再來個幾次,恐怕她就得進醫院了。

  可惡,真是太可惜了!雖然他是個罕見的俊美男子,體型也是她最心儀的健美壯碩型,但是很顯然,他就是跟自己不適合,看來她只好忍痛捨棄。

  “對、對不起……”雷琮芠囁嚅地丟下這句幾乎聽不見的話,隨即像一陣風般咻的一下消失在男子眼前。

  什麽?竟然會有這種事?

  阿雷夫錯愕地看著她美麗的背影被宴會的人群吞沒,不記得自己曾幾何時被這樣嚴重的羞辱過。

  更糟糕的是,被她那雙會放電的眼睛和惹火的身材挑起的欲火,使他全身的細胞正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這把火理應由她來消滅的,但是這個女人卻在火勢正旺的時候一走了之,讓他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此刻,淺褐色的眼眸深處有一團欲火和怒火交織而成的烈焰熊熊地燃燒著。

  “該死!”阿雷夫低聲地咒駡一聲,雖然他很想上前去把那個女人抓回來,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想個辦法滅火才是。

  於是,阿雷夫高大的身影一轉,往宴會大廳的二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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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同時,出師不利的雷琮芠正在二樓的化粧室對著鏡子咬指甲,並懊惱不已的喃喃自語。

  “簡直太扯了!我怎麽會突然間對阿拉伯人過敏呢?”

  她的職業是空服員,而且還經常擔任頭等艙的座艙長,服務過的阿拉伯人雖說不至於上千,至少也有上百,要說有過敏症狀的話,應該老早就發生了啊,像曾經跟她同一組的一個同事就是很明顯的對中東人過敏,只要飛機上一出現中東人,她就會開始不停的打噴嚏,所以每次旅客名單中一有中東國籍的人出現,她就會設法讓自己調離那個機艙。

  但是她從來沒有這種症狀出現過,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變成對阿拉伯人過敏的體質嘛!

  而且,最可恨的是,那個男人渾身散發出一股無法抵擋的狂野魅力,下巴又蓄著跟她的偶像布萊德彼特一樣的胡渣,淺褐色的眼睛閃著神秘又傲然的光芒,又是來自阿拉伯國家的王室子弟——這場宴會是爲了慶祝荷蘭的女王節而舉辦的,受邀的都是與荷蘭有外交關係的國家,而他既然穿著傳統的阿拉伯服飾,當然是某個阿拉伯國家的王室成員囉,她甚至能想像出當他騎著駿馬賓士在滾滾沙漠中時,偶然回頭一瞥,那種不可一世、英姿勃發的模樣。

  這樣出色的男人配她這樣的一代美人不是絕佳的組合嗎?沒想到卻被莫名其妙跑出來的過敏給硬生生破壞了,像這樣靠近他就打噴嚏的話,別說是親吻了,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了。

  嗚嗚……真是太可惜了,她連他的名字都還來不及問呢!

  她看著鏡中不可方物的自己,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6 PM

算了吧!雖然他是個令人心動的物件,而且她也有十足的把握將他手到擒來,但是過敏這種症狀除了遠離過敏原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忍痛割捨了。

  反正像她這麽美麗的女人,要再找到一個出色的男人絕對不是什麽問題。

  對鏡子露出一個足以顛倒衆生的微笑,再練習幾個迷人到不行的淺笑之後,她才儀態萬千地步出化粧室。

  這個宴會是在阿姆斯特丹的市政府舉行的,寬敞明亮的一樓大廳被佈置得美輪美奐,用來招待各國重要貴賓,相較於一樓的華麗耀眼,二樓就像是回到正常的世界一般,跟許多人印象中的市政府辦公大樓一樣,長長的走廊兩邊是一間又一間的辦公室,每一個門的正上方,都各有一塊銅牌標示著辦公室的名稱。

  即使是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雷琮芠的步伐仍然像是走在伸展臺上的模特兒一般優雅動人,她就是那種不論何時何地都自覺有閃光燈在捕捉她的一舉一動而保持形象的人。

  照道理說應該每一間都上鎖的辦公室,卻有一間微微敞開門並流瀉出柔和的光線,而且裏面斷斷續續的發出呻吟聲。

  擋不住源源不絕的好奇心,再加上門板敞開的角度剛好足以讓一個人通過,雷琮芠忍不住想瞧瞧裏面兩個欲火焚身的人是怎生模樣?居然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好就迫不及待地做起那件事來。

  她稍微閃身進入門裏,一雙媚眼滴溜溜地朝房間裏的沙發椅背望去,而女人銷魂的呻吟聲伴隨著男人粗嗄的低吼聲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著。

  一會兒女人的一隻腳被舉上沙發的椅背,腳上的高跟鞋隨著衝撞的力道搖晃。

  如果雷琮芠就此打住回頭,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但她偏偏好奇不已,反正他們兩個人正忙著翻雲覆雨,絕對不會留意到有人悄悄潛入,更何況,她只是看一下下,想知道在沙發另一面的那兩個男女究竟是誰而已嘛!

  人類性喜偷窺的那一面驅使雷琮芠前進,於是她在完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往前一步,同時伸長脖子。

  然而,就像闖入了某個禁區踩中了某個致命的機關一樣,她只覺得鼻子一陣搔癢,正在想著這種情況有點熟悉時,一陣完全不受控制的噴嚏聲猛地響起。

  “哈啾、哈啾、哈啾……”

  無法停止的噴嚏聲,瞬間破壞了房間內的曖昧氣氛。

  沙發中的男子率先擡起頭,一雙銳利冷酷的鷹眸帶著濃烈的情欲怒視著闖入者。

  啊——那、那不是……

  雷琮芠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因爲那個正用恨不得掐死她的目光怒瞪著她的男子,正是引起她過敏的過敏原——那個高大冷酷的阿拉伯男子。

  難怪她會突然打噴嚏打個不停。

  她亂轟轟的腦子裏此刻想的儘是一些於事無補的事。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因爲用手捂著口鼻,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模糊。

  老天啊!被那雙厲眸緊緊瞅著的感覺真令人膽戰心驚,雷琮芠不禁想起電影“神鬼傳奇”裏一再復活的埃及祭司“印和闐”那雙神秘淩厲的眼睛。

  沙發上的女人此時也坐了起來,漂亮的臉蛋仿佛從雲端摔到地面般整個扭曲起來。

  “我、我……馬上就走!”雷琮芠擠出一抹笑容,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轉身準備朝門外走,但是下一秒鐘,一股冰冷的寒意直竄背脊。

  “站住!”阿雷夫的口氣冰冷,完全聽不出是正在進行“熱身運動”的人。

  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時,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突然間彌漫在雷琮芠的身體四周。

  好快啊!他是用飛的嗎?

  “轉過來。”背後低沉的聲音命令著她。

  聲音霸道跋扈,帶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即使一向心高氣傲的雷琮芠也不得不屈服於這股力量,咬著唇慢慢地轉過身來。

  “啊!”她努力掩住嘴巴,才沒有讓這聲尖叫顯得太過刺耳。

  他怎麽一絲不掛地站在她的眼前?老天!雖然在所有的同事中,她是以豪放大膽而聞名的,但她還沒有開放到能直視一個男人的裸體而不臉紅的地步。

  驚慌的黑眸左躲右閃,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沒見過男人的身體?”阿雷夫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他有著令人驚歎的壯碩體格,尤其是腿部的肌肉,在燈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勻稱而富彈力的線條,兩塊胸肌隆隆地凸起,手臂線條也很結實有力。

  一頭長髮順著閃耀著古銅色光澤的肩膀披散下來,下巴非常性感地蓄著一圈胡渣,再加上深刻而粗獷的五官,在視覺上給人一種極具震撼的狂野之美。

  他銳利的眼神鎖住了雷琮芠,縱使她很想奪門而出,兩條長腿卻像是被固定在原地般無法動彈。

  而他的男性象徵,此時更像是在訴說自己的不滿足似的,堅挺地朝上揚起,雷琮艾不小心瞥了一眼,熱度便從脖子一路延燒到臉頰。

  “阿雷夫,別管那女人了,我們再繼續嘛!”

  沙發上的女人用甜膩的聲音嬌滴滴地呼喚,阿雷夫充耳不聞,一雙眼仍是高深莫測地凝視闖入者。

  阿雷夫?拜那個女人之賜,雷琮艾終於知道她的過敏原叫什麽名字了。

  是啊,你們就繼續嘛,我只是不小心闖進來的,抱歉打斷了你們的好事,你們繼續,我先走了……

  腦海裏回響著類似這樣的話語,然而在他冷戾冰寒的目光下,話語就像是被冰封在雷琮芠的喉嚨中一樣,無論她怎麽努力,也擠不出一個字。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6 PM

只見他腳步突然舉起,猛一回神,他已經貼近她,並以一種令人猜不出情緒的眼神俯視著她。

  高大頎健的身體佔據她的整個視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氣勢所懾,那一瞬間,雷琮芠居然沒有打噴嚏。

  阿雷夫拉開她掩著口鼻的手,十分強勢地擡起她的下巴,饒富興味的掃視她蒼白的臉龐。

  迎視著仿佛會吸取靈魂的眼睛,不安的感覺使得一向盛氣淩人的雷琮芠體溫驟降了好幾度。

  “想加入我們嗎?”他輕聲問,微扯的唇角帶著一抹譏誚。

  “什、什麽啊?我可沒有玩3P的興趣!”雷琮芠紅著臉高聲駁斥。

  阿雷夫的拇指摩擦著泛紅的臉頰,訝異她的肌膚竟如剛剝下蛋殼般的蛋白柔滑細嫩。

  “那麽一對一就可以囉?”不懷好意的笑容加深,口出輕薄之言的阿雷夫卻一點兒也不讓人感到下流,深刻而俊美的五官甚至因爲這抹笑容而呈現出一種讓人無法招架的魔性魅力。

  有那麽一瞬間,雷琮芠被這股魅力所懾,怔怔地望進那雙仿佛無人能觸及的眼睛深處,但她的驕傲在她幾乎沉淪時喚醒她,她怒視著那張完美如雕像的臉龐,提高了音調。

  “你想得美!我才不跟會讓我過敏的人——”她猛地打住,因爲突然想起這件事,鼻子又開始騷癢起來,強忍不下之後,最後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哈——啾!”

  聽見這樣的話,阿雷夫頓時怒火上升,眼睛危險地眯起,像是恫嚇般地欺近她的臉。

  “過敏?你是說我讓你過敏嗎?”幾句話說得如同世界末日來臨一般,他冷冷一笑,“那就讓我來瞧瞧,你對我到底有多過敏……”他擡起她的下巴,嘴唇不由分說地貼上去。

  她睜著眼睛,他霸道的唇舌像颱風過境般地狂掃她的唇齒,肌膚又被他下巴那一圈胡渣摩擦肆虐,這兩種感覺加起來竟然令人頭暈目眩。

  被他強壯的胸膛和結實的手臂前後夾擊,雷琮芠完全無法動彈,陣陣濃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幾次想打噴嚏卻因爲嘴巴被緊緊地封住而無法吸氣,不一會兒,她漸漸失去思考能力。

  見她眼神逐漸變得渙散,阿雷夫嘲弄般地舔了舔她的唇瓣之後放開她。

  “現在還會對我過敏嗎?”他譏諷地問。

  “哈啾!”

  而他得到的是一聲大大的噴嚏。

  淺褐色的眼眸微眯,阿雷夫的怒火完完全全地被挑起。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

  在阿雷夫的怒氣沒來得及宣洩,雷琮芠在打了噴嚏之後似乎整個人清醒過來,也想起自己該做什麽事,只見她的腰輕輕一扭,身體像條蛇般地滑出他的手臂,順手一帶,門在他的面前碰的一聲關上。

  怒容滿面的俏臉在阿雷夫眼中留下殘像。

  “你這個讓人過敏的大色狼!”門的另一端傳來她咆哮的聲音。

  本想就此離去的雷琮芠只聽見身後的門被用力打開的聲音,接著一隻強悍的手伸出來掃住她的手臂,輕輕用力,她整個身子就繞了一小半圈之後直接撞進他堅硬如鐵的胸膛,挺直的鼻梁一陣悶痛。

  還來不及呼痛,他寬大的手掌整個圈住她纖細的頸子,往上一托,一雙閃爍著銳利光芒的淺褐色眼睛就在上方望著她。

  氣氛變得有點詭異,尚未饜足的女人仍在後方不滿地嬌嗔,阿雷夫完全置若罔聞。

  “幹嘛這樣看著我啊?”他的眼神變得好奇怪。

  雷琮芠以爲自己會看見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然而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一雙比之前更銳利的眼睛,就像突然被磨光的寶劍般,閃爍著清澈而刺眼的光芒,然而在這股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芒中,又明顯地因爲某種困惑而略顯黯淡。

  雷琮芠咽了咽口水,光芒中有股莫名的力量牽動人心,就像彎刀亮晃晃的那一面反射著陽光一樣,看著看著竟然覺得暈眩起來。

  連過敏這回事都忘記了。

  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挑起……不,是被喚醒了,阿雷夫沉入過去的記憶中搜索著,剛剛吻她的時候,他確確實實感覺有某樣東西被喚醒了。

  他急切地望進她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睛深處,焦急地捕捉吻她時在心中一閃而逝的東西。

  那是什麽呢?他眯起眼,集中精神思索著,不久,答案如撥雲見日一樣出現,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線光芒,卻已經足夠讓他豁然開朗。

  對了,是感覺這種東西。

  “你到底……到底想幹什麽啊?我的脖子快被你掐斷了啦……”他總不會因爲她對他過敏就要活生生的掐死她吧?她拍打著他的手,能夠吸進肺部的空氣變得越來越少。

  救命啊!誰來救救她啊?她快要被這個阿拉伯人掐死了……

  女人的氣味、女人的肌膚、嘴唇的柔軟度,乃至於口中的蜜津,清晰地透過柔嫩的唇傳達過來,傳到腦部。

  就像斷掉已久的線頭兩端突然連接起來一樣,一道微量的電流通過,阿雷夫的感覺在瞬間變得敏感而銳利,就像以前一樣……

  爲什麽?怎麽會突然這樣?許多疑惑在腦中翻騰,他困惑地望著女人泛白的臉龐。

  自從穆克達塔王兄死去的那一刻起,他敏感而銳利的神經就跟著死了。

  正確的說,應該是被某種自己也無能爲力的力量封鎖住了,有意無意之間,他讓一個跟原來截然不同的阿雷夫佔據了自己的身體。

  他開始過著比任何人都放縱頹廢的日子,不再善用自己的聰明取悅父親;相反的,盡做一些引起父親反感的事情,比如公然地漠視他的命令;跟一個又一個來自不同世界的女人睡覺。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7 PM

他跟女人睡覺,不是爲了什麽刺激,也不是他對性的需求特別大,只是爲了滿足永遠無法滿足的空虛,只是爲了在睡著前讓神經麻痺到無法思考,只是想讓敏感的某種情感繼續被封住而已,如果一個不行,那就兩個;兩個不行,甚至三個、四個也無所謂。

  抱著什麽人、吻著什麽樣的嘴唇他都毫無知覺,而另外一個被封鎖住的,真正有感情的阿雷夫則在內心深處冷冷地瞧著。

  然而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原以爲早已乾涸的心靈之井突然又湧出泉水,儘管只是一點點,卻已經足夠影響目前的他了。

  隨著穆克達塔王兄的死亡而死去的一部分,確實在那一瞬間蘇醒過來。

  他無法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這個聲稱對他過敏的女人究竟是怎麽做到的?竟然能夠自然而然地滲透進他的內心深處。

  就在他心神不定的怔愣時,雷琮芠猶如離水的金魚般,張著嘴卻無法吸到空氣。

  好不容易趁著他陷入恍惚而減輕鉗制的力道時,雷琮芠抓緊機會再次發揮她如蛇般靈敏的逃脫技巧。等到阿雷夫回過神時,她已經在離他好幾步之外,一邊打噴嚏一邊加速遠離他的視線。

  阿雷夫沒有追上去,他舔舔嘴唇,玩味著唇內她留下的餘味,並且翻看著自己剛剛掐住她喉嚨的手,對著走廊柔和的光線仔細地看著。

  沒錯,手還遺留她的肌膚所留下的感覺,細緻、柔嫩、脆弱,甚至緊掐住她的脖子時,從她的脈搏處傳來的震動到現在也還能清楚地感覺到。

  多年來的渾渾噩噩、醉生夢死被這個無心的吻給驚醒了,非常微妙而且十分戲劇性,但他的確是醒了。

  他可以感覺到裸體上的每一寸肌膚正敏銳地感受著四周悄悄流動的冷空氣,而他的頭腦也像是被注入新鮮氧氣般清楚。

  緩緩地轉過頭,注視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阿雷夫的眼睛散發出一種前所末見的光芒,唇角微揚,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

            
第二章     

  飛機起飛前三十分鐘,照例開行前會議,然而今天的行前會議格外不同,就像飛在三萬五千公尺高時,機艙內壓力調節突然失效似的,彌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和沉重感。

  飛機由倫敦直飛瑞士,照理說應該是個極爲平常的長程飛行,然而由美籍座艙長一臉肅殺的神情和這群花容月貌的機組成員來看,這次肯定是來了一位了不得的重量級人物。

  是什麽了不得的重量級人物呢?雷琮芠咬著唇,偏著頭思索著。

  居然能讓公司費盡心思找來這樣一組成員,以美籍空姐爲主,其他國籍爲輔,一看就知道是來自各國既資深又美麗的空服員,排排站在一起就像是世界小姐總決賽一樣的賞心悅目。

  而她們的表情,居然也像站在選美臺上等著評審給子評分似的,個個都卯足了勁的拾起臉,比平常都要認真數倍的眼眸熠熠發光,看起來就像每個人都認爲自己會戴上最高榮譽的後冠般地充滿自信。

  這是什麽情形啊?雷琮艾的腦袋一片混沌,精神狀況還停留在與這裏相差二十幾個小時的臺北。

  她飛的這趟原本是臺北——倫敦的長班,在倫敦站有三天的休息時間,但是一抵達倫敦就被告知要再加飛倫敦——瑞士,而且是不尋常地調到剛與她們公司聯航的美國航空公司。

  讓她大呼不平的是,只有她一個人被調派過去,這讓在飛機上拼著不休息而一直跟其他空姐交流八卦新聞的她差點當場暈過去。

  到底是哪一個沒有腦漿的豬頭做的決定,竟然叫一個剛飛完長班的人接著再飛另外一個長班,當她是超人嗎?

  她皺眉,冷眼看著眼前的景象,感覺就像是又回到菜鳥時代,被訓練中心天南地北的隨便丟到一個全是外籍空服員的班機上實習的情景,雖然令人懷念,可是實在沒有必要再重來一次。

  可惡!頭痛死了,頭好像瞬間膨脹了數倍似的。

  座艙長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收訊不良的收音機裏傳出來似的,夾著不清楚的雜訊和嗡嗡嗡的聲音。

  “也就是說,這次的服勤事關重大,希望各位能拿出三倍的精神,務必使這位貴客能感到賓至如歸……”她的聲音稍停,接著慎重其事的加重語氣:“記住,千萬不要稱呼他的頭街,基於安全考量,就按照我剛剛講的,稱他先生,這是地勤那邊千叮嚀萬交代的,明白嗎?”

  “是。”明白個鬼!叫什麽來著,阿什麽因的,哪一個國家的人啊?名字這麽難發音,舌頭卷來卷去的快抽筋了。

  “那麽,現在開始分發工作區域……雷小姐有什麽問題嗎?”座艙長翠綠色的眼睛洗煉地看著舉起手的雷琮芠。

  “我想到經濟艙的廚房去。”她用帶著倦意的聲音說,除了特定的指派之外,空服員可以志願到任何一個艙等服務,尤其是身體狀況差的時候。

  “這個嘛……”遲疑的目光落在雷琮芠身上,座艙長身上散發出的敵意明顯到就連腦袋混沌不清的她也感覺得出來。“很抱歉!不行,地勤的頭頭特別點名要我務必把你安排在頭等艙,至於原因你不要問我,因爲我也不知道。”

  好惡劣的口氣喔,是被情人拋棄了嗎?雷琮芠驚訝地瞪大眼,黑眸開始注入些許認真。

  座艙長瞪了雷琮芠一眼,然後才以冷淡的聲音繼續說:“雖然是指定,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妨礙到我,請按照你的資歷表現出你該有的水準。”

  宛如冰塊般的冷淡言語一頭淋下,雷琮芠當場清醒不少。

  挑起眉,她的不悅明顯表達在臉上。

  雖說是聯航,但是因爲美國占比較多的股份,而且又是美國知名的航空公司,因此美籍空服員經常擺出高人一等的姿態,不僅不友善,欺負別人的事也時有所聞。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8 PM

在她們眼中,她們這些東方面孔的空服員簡直就是“外勞”,她們自認爲有權利支使她們眼中所謂的“外勞”去做飛機上的每一件工作,包括原本應該由她們做的工作。

  但是這位座艙長如果以爲雷琮艾像其他“外勞”一樣好支使又耐用的話,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她不僅不好用,還有一張能傷人於無形的嘴。

  “是嗎?指定我嗎?”她故意以一種受寵若驚的語氣嚷嚷著,雙手還裝模作樣地捧著臉,就好像被宣佈當選爲世界小姐一樣,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只差沒有喜極而泣。“我真不敢相信,那你們呢?也是被指定的嗎?”

  此話一出,憤怒的沉默立即籠罩小小的行前會議室,那些美籍空服員的臉色此刻像被潑了咖啡一樣晦暗難看。

  呵呵,果然不出她所料,雖然她的意識還困在時差中,但是基本的敏銳度還是有的,這種臨時徵調太不尋常了,“指定”這兩個字又被座艙長說得那麽咬牙切齒,再加上她宛如落選般憤慨的眼神,她一看就覺得不對勁,女人的嫉妒心就是那麽奇怪,藏也藏不住。

  扳回一城的感覺太爽了!她幾乎想雙手叉腰哈哈大笑。

  更讓她覺得暢快的是,站在對面的法籍空姐偷偷遞過來表示佩服的一眼,這讓她覺得更少自己不是孤軍奮戰的跟這群趾高氣昂的美籍空姐戰鬥。

  “好吧,你待在頭等艙的空廚。”過了一會兒,座艙長終於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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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座艙裏最沒精神的就屬雷琮芠了,她累到甚至連好好站著都沒有辦法。

  由於站在頭等艙的最後一排,因此她不著痕跡地將大腿外側靠著坐椅的扶手,往前望去,那些精神抖擻得像在迎接國家元首大駕光臨的組員們的背影,在她的眼中看起來就像是蒙上一層霧般朦朧。

  “今天的貴賓到底是誰啊?”抽了個空,她用無聲的唇語問著跟她站在同一排的法籍同事。

  只見同事的眼睛圓睜著,好像她問了一個十分古怪的問題一樣。

  “你知道,我剛飛完長班接著就被調來這裏……”她以伴隨著呵欠的聲音說,算是爲她剛剛沒有辦法專心聽行前會議的行爲解釋。

  法籍空服員以同情的眼光看著她,接著把肩膀稍微傾向她,聲音裏夾著一絲莫名的興奮。

  “阿雷夫•侯賽因,阿拉伯王子,身家上千億……”說到這裏,她突然像是覺得哪裡不對地皺起眉。“你不認識他?那他怎麽會指定你來服務?”

  雷琮芠聳聳肩,做出一個“天知道”的表情。

  不過,仔細想想這其實也沒什麽好意外的,她在公司的名氣大得很。在臺灣時,經常被指定服務出國訪問的政要官員,但是被外國的貴賓指定,這還是頭一次。

  雷琮芠沒有力氣跟她解釋,倒是那長得好像可以拿來當繩子甩的名字裏有幾個字引起她的注意。

  “你說阿什麽?”

  法籍空姐的嘴巴剛打開,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聽見頭等艙門被打開的聲音,她立刻閉上嘴巴,如臨大敵地注視著前方。

  周圍的空氣在瞬間變得不一樣,宛如被強大的吸力一下子抽幹所有氧氣一般,異常的凝重氣氛彌漫整個頭等艙。

  那種一進來就支配接管一切的氣勢,讓精神委靡的雷琮芠不得不打直腰桿,從她這個角度稍微斜斜地望過去,只見六個身穿阿拉伯白色長袍的男子分成兩組,像是先鋒部隊一般地踩著無聲的腳步進來,一進來就拿著金屬探測儀很快地把頭等艙的每一個座位掃瞄過一遍,動作熟練得就像是家常便飯似的。

  整個過程雖然不到五分鐘,卻絕對沒有絲毫馬虎之處,鉅細靡遺到連廁所和空廚都沒有放過。

  安靜而有效率地進行完工作之後,他們之中的一人向前跟座艙長低聲交談,從她爲難的神情,雷琮芠猜想他們大概是提出要掃瞄或搜索機組成員的要求。

  真是無聊!

  雷琮芠一邊忍耐著不要打呵欠,一邊厭惡地想著。

  在這之前,航警就已經特別來檢查過了不是嗎?要是無法信任航警的檢查,幹嘛不搭自己的飛機?像他們這樣的千億富翁,有個幾十台專屬飛機都不稀奇,何必特地來坐民航機,又要神經兮兮地擔心會有人在飛機上圖謀不軌呢?

  簡直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跟自己過不去嘛!

  儘管座艙長非常堅持,但是那些表情嚴肅、目光森冷的保鏢們,還是決定用他們自己才信得過的儀器來檢查她們。

  這個舉動引起機組人員一陣騷動,每個人的臉上都以她們各自的表情表現出心裏的憤怒或不安。

  這時,一道低沉慵懶的聲音以阿拉伯語說了幾句話,那些人立刻像接到聖旨一般,安靜的退下去。

  緊張的氛圍被這道插入的聲音奇妙地改變,像是南美洲熱情的陽光照射在北極的大地一般,讓人有種瞬間從冰冷中解脫出來的感覺。

  “抱歉,我的保鏢們打攪你們了,爲了表示我的歉意,等會兒我會買下機上所有的禮品給各位當賠禮。”帶著英國腔的優雅英文,再加上讓人心花怒放的禮物,整個頭等艙頓時陷入一片喜悅的騷動中,

  雖然漫不經心,但是一出聲就充滿讓人不得不臣服的權威,而那種權威又不是讓人膽戰心驚,而是以極其溫和的方式使人不知不覺地屈服在他的嗓音之中。

  而且魔魅般低柔的嗓音,簡直就是天生適合用來迷惑女性的嗓音。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9 PM

就連還因爲時差而腦中一片混沌的雷琮芠也不可避免地被這道聲音吸引,正想偏過頭看個仔細,就聽到阿拉伯長袍輕輕移動的細微聲響穩定而迅速地朝她靠近,站在前方高頭大馬的美籍空姐忽然像一道自動門一樣地滑進右側的座位,還來不及將接近中的白色影子看清楚,她的鼻子就感到一陣騷癢,緊接著——

  “哈啾、哈啾、哈啾……”

  天啊!她爲什麽會打噴嚏?這是極不禮貌的行爲啊!

  雷琮芠搗著鼻子,很自然地倒退兩步,等背脊上的戰慄退了之後,正打算跟這位貴客道歉,一擡頭,卻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差一點沒有用手指著他大喊“是你!”。

  難怪她會打噴嚏,原來像座巨塔一般站在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過敏原。

  阿雷夫濃密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近乎危險的光芒。

  “對不起、對不起,她是從臺灣的‘長青’那邊臨時調過來的空服員,還不太習慣服務我們這種艙等的客戶,冒犯了您……”

  “對不起。”聽到這種深具歧視性的字眼,雷琮芠睡意頓時全消,顧不得過敏的不適,她往前一步,視線越過阿雷夫的肩膀怒瞪著美籍座艙長。“你所說的臺灣長青公司,正是在你的公司因爲之前合作的公司突然宣佈不再繼續合作,而拋賣他們手中持股造成你們股價大跌時,出面買下所有股票的公司,而你目前的薪水有百分之四十正是來自你口中的臺灣長青,這家公司在全世界的航空服務評等上甚至遠遠超越你目前所屬的公司。”她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臺灣每零點三六秒産出一片主機板,産量占全球百分之七十五,筆記型電腦在全球的佔有率是百分之六十一,LCD百分之五十六、電腦機殼百分之八十、掃瞄器百分之九十三……”

  座艙長臉色刷白,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被這些可怕的數位給嚇到了。

  臺灣……這個彈丸之地,居然有如此輝煌的商業成績。

  一般將産品市場佔有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稱爲寡占,而臺灣的電腦商品遠遠超過這個數位,簡直可以稱作獨佔了。

  “而我本人,不但來自這樣的國家,更是所屬公司服務國內外政要時禦用的空服員,爲此,我要求你必須立刻跟我道歉。”

  座艙長愣在原地,眨著眼睛,一時之間難以決定該怎麽做?

  “你不道歉,我就立刻下飛機。”雷琮芠語氣更強硬,並且作勢要穿過座位走出機艙。

  敢歧視她,這女人以爲她來自東方就比較好欺負嗎?雖然她的國家跟她們的國家比起來的確是小得可憐,但是美國電腦用品零件有百分八十來自臺灣耶,而且她們公司還是靠臺灣的集團及時伸出援手,才免於一場可能縮編裁員的危機,這女人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在囂張什麽?

  完全被她的語氣和行動給震懾住,座艙長趕緊道歉。

  “對不起,我爲我的無禮道歉。”她微低著頭,一臉誠惶誠恐,望著雷琮芠的目光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輕蔑。

  哼!這還差不多,雷琮芠氣消地望著當場矮了半截的座艙長。

  一道清亮的口哨聲輕輕響起,阿雷夫對這個看似纖弱的女人居然蘊藏如此大的勇氣感到十分驚奇。

  “看不出來你還滿強悍的嘛!”他的眼底深處閃著一抹銳利的光芒。

  這個女人除了擁有致命的吸引力之外,還有一種唯我獨尊,不容許任何人侵犯的氣勢,而且這種氣勢是具有壓倒性的。

  他的聲音提醒了雷琮芠。哎喲,她在幹嘛?差點忘了現在正在服勤呢。

  她往旁邊退了幾步,馬上換上職業性的笑容。

  “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您的座位是?”

  阿雷夫定定地看著她,就像是要將她看個透徹似的。

  “隨便。”

  他只說了這麽一句,身後的保鏢立刻分工合作地動了起來,一個人負責幫他找到中間靠走道的位子,另外一個人則對那個位子又進行一次徹底的掃瞄,然後他們便無聲地將身體挪到以這個位子爲中心的四周,形成一個滴水不露的保護網。

  看見這個陣勢,雷琮芠心中就有底了。

  這個頭等艙被他包下了,果然是千億富翁,連坐個飛機都要這麽大手筆。

  “阿雷夫先生,您請坐,飛機將在五分鐘後起飛,麻煩您系上安全帶,等安全帶指示燈熄滅之後,我們會立刻爲您供餐。”座艙長巴結地向前,企圖奪回她的主導權。

  只是她的殷勤立刻被阿雷夫的無動於衷潑了一大盆冷水。

  在他的眼中似乎只看得見雷琮芠一個人。

  “你看起來好像很累。”阿雷夫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她精神不濟的臉上,誰知道迎接他的是好大的一聲噴嚏,他瞪著如螃蟹般側著移動三步的她,眼睛一眯,忽然用阿拉伯語低聲說了幾句,兩個高壯的保鏢迅速朝她靠近,從走道兩邊對她形成三角包夾。

  “你想幹嘛?”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把視線落在三角形包夾頂點的阿雷夫臉上。

  這傢夥想幹嘛?在飛機上對她動粗嗎?他的腦袋秀逗了嗎?這兒可是英國,縱使他是阿拉伯王子也不可以亂來的。

  上次在美國有個老外一上飛機就色迷迷地瞪著她猛瞧,趁她走過身邊打開行李艙蓋時偷摸她一把,結果他的下場就是被機長立刻找來的航警人員硬拖下尚未起飛的飛機。

  阿雷夫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用更低沉的聲音又說了一句,兩個保鏢立刻把剩下一步的距離化成零,雷琮芠當場變成夾心餅乾,被結實粗壯的肌肉擠壓著。

  雖然沒有一人一邊地抓起她的手,但是這種舉動已經對她造成嚴重的侮辱和威脅,她氣得橫眉豎眼地大叫:“你這個傢夥到底想幹嘛啊?”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09 PM

不知道是誰去通知機長,只見機長和副機長分別急急忙忙地走來。

  “對不起,先生,您不能……”

  阿雷夫一個冰冷的眼神,就讓機長住了口。

  現在站在頭等艙裏的阿雷夫,一掃先前的慵懶散漫,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卻足以令任何人俯首稱臣,那種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的氣勢,如潮水般地壓向在場每個人的心頭,才剛走到一半的副機長簡直就像是被突然凍結一般地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幾個站得比較近的空姐畏縮地靠在一起,只差沒有抱住彼此發抖而已。

  隱約可以聽得見商務艙那邊傳來紛亂雜遝的腳步聲,隔著一個小空廚,這裏儼然成了以阿雷夫爲主的世界。

  犀利的目光像是要檢查雷琮艾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般地緩緩檢視著她的臉,而向來驕傲得有如女王般的雷琮芠也不甘示弱地以絕不妥協的目光回敬他,一時間,就好像兩把同樣銳利的刀劍在空中交碰,撞擊出的火花令旁人心驚肉跳。

  想仗著自己的身分胡來嗎?那就試試看啊,她雷琮芠絕非省油的燈,也絕對不是那種會輕易息事寧人的人。

**********************************************

  “你對他們不會過敏?”阿雷夫的聲音像一把利器劃破空氣,斷然下了結論。

  “啊?”雷琮芠一時沒有會意過來。

  “你只有對我會過敏。”抿著唇的他看起來格外冷酷。

  思緒像是剛從漿糊中被拉出來一樣,雷琮芠花了一些時間才理解他的意思。

  對耶,她轉頭看看左邊的一號保鏢,再轉頭看看右邊的二號保鏢,他們的白色阿拉伯長袍在她動作時與她的制服摩擦著,這麽近的距離,她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既不會不舒服,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太好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原來她不是對所有的阿拉伯人過敏,而是只有……

  “你只有對我會過敏。”他的口氣就好像在宣告這是一件不可饒恕的罪狀一樣,說著,像是要驗證這個事實,他掹地向前二步。

  “哈……哈啾——”縱使很努力地忍耐,但打噴嚏畢竟是一種非自主性的行爲。

  真的是這樣耶,但是爲什麽呢?她掩住口鼻,實在想不透。

  阿雷夫的俊臉蒙上一層陰影,令人戰慄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眼。

  淺褐色的眼睛裏有一股可怕的力量,一直與這股力量對峙著,雷琮芠感到自己像是緩慢陷入流沙一般,身體進入一種被這股力量緊緊束縛住的奇怪狀態。

  四周的聲音也好像被這股力量吸走了,只聽見他綿長而沉穩的呼吸和自己輕微的喘息聲。

  霎時,雷琮艾的腦中閃過許多想法,她沒來沒有這樣過,男人向來是她的掌中物,隨她掐扁捏圓,但是今天她首度有一種控制權不在自己手上的無力感。

  這個男人輕易地掌控周遭的一切,他的氣勢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算了,等我們到了瑞士再找醫生好好地治療你這個毛病。”阿雷夫說著退後二步,高大的身軀沉入早已準備好的坐椅內。

  凝滯的氣氛在瞬間解除,幾乎可以聽見每個人懸在喉嚨的一顆心“咚”一下掉下來的聲音。

  他揮揮手,保鏢一號跟二號就像是被啓動了某個裝置一般自動往兩旁退離。

  銳利與冷酷的眼神被斂入淺褐色眼睛的最深處,他唇角輕勾,整個頭等艙頓時從沉悶的沙漠變成熱情洋溢的夏威夷海灘。

  “可以起飛了。”他輕鬆地發號施令,機長和副機長唯命是從地走回屬於他們的地方。

  包括座艙長在內,所有空服員面面相覷,被這個像沙漠一般令人捉摸不定的男人嚇得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無力感像潮水一般緩緩地退去,困惑與生氣卻如另一波潮水般湧來,雷琮芠晶亮的眼睛閃著怒不可遏的光芒。

  這傢夥以爲他自己是誰啊?天神嗎?他憑什麽下命令?機長跟副機長也實在太不濟事了,雖然她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有迫使人唯命是從的威勢,但是就這樣忘了自己才是這架飛機的領導者也太不像話了。

  “對了,我指定你來服務我,你知道吧?”阿雷夫沒有回頭,淡淡地問。

  “是。”雷琮芠回答的聲音裏有一絲藏不住的厭惡。

  以往對這種事她會倍感光榮,但是一知道是這個傢夥指定的,就覺得自己像是酒店裏被點名的應召女郎,被羞辱的感覺很強烈。

  如果早知道指定的人是他,那麽她絕對會拼死拒絕到底。

  不可諱言,他是俊美的,不是雜誌上那種隨處可見的俊美,而是一種不受任何人控制,如脫繮野馬般狂野的俊美,在那雙神秘而深邃的眼眸深處,閃爍的是一種主宰者的自信。

  保鏢的其中一人過來幫他系上安全帶,並且仔細地確認鬆緊度,而他理所當然地接受旁人的服侍。

  “好了,你先去躺著休息一下,到瑞士之後我再叫你起來。”他簡單地下了命令。

  雷琮芠錯愕地張口結舌。“可是我是來工作的,我今天是負責空廚……”

  他大手一揮,打斷她的話。

  “別廢話,叫你去就去。至於你的工作就交給她吧。”

  他修長的手指指向座艙長。

  座艙長的臉色就像被淋上一杯咖啡一樣地難看。

  雖然座艙長那灰頭土臉的樣子讓雷琮芠心情大悅,但她還不至於被這種喜悅沖昏頭而忘了自己是誰。

  這傢夥搞錯了,這兒不是他的王國,他的權力還沒有無遠弗屆到可以在這架飛機上任意支配她們的工作。

  她擠出一抹微笑,但是因爲心情被他的目中無人搞得很不爽,所以說是微笑充其量也只是扯一扯嘴角,讓它出現一些些弧度罷了。

  “真是抱歉,阿雷夫先生,雖然您是我們的貴賓,但是您並沒有權力更動我的工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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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認真的考慮要不要在他的餐前酒裏面加點不一樣的東西。

  阿雷夫偏過頭,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種仿佛正在恣意享受操縱一切的笑容讓雷琮芠厭惡極了。

  他的目光鎖緊她,然後他動了動嘴唇,環繞在他四周的人之中,一個看起來像是管家一樣的人用口音很重的英語開口說話。

  “這家航空公司昨天已經被我們用高價買下了。”說完,像是多說一句就會觸犯某種禁忌似的,他立刻閉上嘴巴。

  這句話的效應是驚人的,簡直就像是突然接到必須緊急迫降的訊號一般,座艙長臉上的晦暗一掃而空,整個人忽然抖擻起來。

  “我馬上到空廚去,等安全帶指示燈一熄滅,立刻爲您供餐。”恭敬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可是……”雷琮芠才剛開口,阿雷夫就下了一道讓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的命令。

  “你們兩個,立刻把她架進去休息室裏睡覺,沒到瑞士之前不准她起床。”

  什麽?哪有這種事?

  兩名被點到的空姐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架起她,硬是將她拖進休息室。

  “放開我!我要工作——”雷琮艾拼命掙扎,鞋跟在地毯上畫出一條淺淺的痕跡。

  兩名空服員見狀,只好把她的腳抓起來,名副其實地把她“擡”進去。

  “太過分啦!”吼叫的聲音在頭等艙裏回蕩著。

**********************************************

  這簡直是被綁著睡覺嘛!

  當空服員這麽多年,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然而她還是不得不對今天的狀況大呼離譜。

  一被安置進休息用的椅子裏,雷琮芠立刻掙扎著想要起來,誰知道座艙長的手忽然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兩邊,力道驚人地把她按回坐椅裏。

  “拜託你……”跟按著她時的強硬態度不同,座艙長那充滿懇求的聲音讓雷琮芠不自覺地愣了一下。“我努力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升到座艙長,我不想丟掉工作,所以……拜託你。”

  “別、別那樣拜我,我又不是神。”看她那雙手合十不停膜拜的樣子,真的讓雷琮芠哭笑不得。

  座艙長停止膜拜的動作,慢慢擡起頭來,換上另一種充滿決心的口氣道:“爲了我的工作著想,就算必須把你敲昏我也會做。”

  “啊——”她因爲椅背突然被調成平躺的角度而不得不往後仰。

  這決心未免也太嚇人了吧,有必要這樣子嗎?

  “雷,你可能不知道,前陣子公司發生財務危機的時候,一口氣裁掉好多資深的員工,現在換了新老闆,不曉得他打算怎麽做……”先前的那名法籍空姐心有餘悸地道。

  “是啊,其實公司這次的財務危機我們早就有耳聞了,只是沒想到轉賣得這麽快。”一名美籍空姐接著說,美麗的臉蛋先是一陣憂慮,然後又散發著希望的光芒看著她,仿佛她是救星似的。“既然新老闆就在這架飛機上,那麽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生氣或失望,所以拜託你聽他的話,乖乖睡覺吧!”

  眼看著剛剛還氣焰高張的美籍空服員個個面露憂愁之色,雷琮芠只好屈服地歎了一口氣。

  “好吧,雖然說我並不認爲這樣對你們的將來有什麽幫助,但是如果你們都這麽希望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先在這裏睡囉!”實際上,一接觸到椅背,疲勞就開始侵襲她,嘴裏雖然不說,但是她的意識老早就向周公投降了。

  “太好了,拜託你一定到睡到瑞士才可以起來喔!”環繞在她四周的空服員們頓時松了一口氣,面露喜色。

  真是前所未聞哪!客人各種奇怪的要求都聽過,被人要求去休息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呢!

  只是……那個阿雷夫爲什麽要在指定她來服務之後卻又奇怪地叫她休息呢?一面想著這個問題,她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不一會兒她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三章     

  雷琮芠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當她緩緩地睜開眼時,因爲聽不見飛機飛行時的引擎聲音而覺得有些茫然。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飛機已經到達地面並且停妥似的,一想到這裏,雷琮芠猛地轉過臉——

  阿雷夫就站在機艙門出口的地方靜靜地凝視著她。

  那眼神是說不出來的怪,好像是想從她身上找尋某種失落已久的東西,又好像是在仔細確認著存在於她身上的某種東西一樣。

  那眼神像是無所依歸,想要從她身上找到可以讓自己塵埃落定的地方,不知怎麽地,竟讓人打從心底心疼了起來。

  那種落寞倜悵深刻地映在眼底,讓人忍不住産生一股衝動,想上前去將他抱在懷中。

  她才伸出手,一張名片就突然粗魯地塞進她的掌中,因爲剛剛睡醒,那張輕薄的紙片在掌中顯得十分不真實,還來不及反應,阿雷夫那傲慢不可一世的聲音便驟然響起——

  “等一下到這個地方來找我。”

  她眨眨眼睛,清晰地映入眼簾中的依然是那張令人看了就無明火直冒,自大又習慣於命令任何人的臉龐。

  “車子會在機場入口處等你。”也不管雷琮艾有沒有反應,他的口氣儼然不認爲別人有資格違背他的命令般的理所當然。

  這種語氣當場把雷琮芠激得跳起來,然而喉嚨卻因爲長久的睡眠只能發出乾澀的聲音。

  “你這個傢夥……”

  就在她模糊不清的聲音送行下,阿雷夫逕自走出頭等艙,身後的幾個人像是他的影子一樣,默默地跟隨著他。

  雷琮芠圓睜著眼,更加肯定剛剛見到的落寞眼神絕對是錯覺。

  莫名其妙的傢夥!

  正當她還在忿忿難平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分贓不均的喧嘩聲。

  “怎麽可以這樣?不是說好要用抽籤的嗎?”其中一人正喃喃的抱怨。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1 PM

“話雖如此,但我是座艙長,比你們的階級都高,我當然有權先挑選,而且按照薪資職等比例來分配,我拿多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

  正在濫用權力的人當然是座艙長。

  “可是您也不能光挑價格高檔的首飾啊,總得留一些給我們……”

  “少廢話!你們還有化妝品、香水、皮包、香煙和酒啊。”

  爲了那些高級的珠寶,空服員們卯起來跟平常高高在上的座艙長力爭到底。

  開什麽玩笑!那些全是價值不菲的國際知名品牌,就算是她們這種薪水不低的空服員,要一次買這麽多也是不可能的。

  就在大家陷入一場爭奪大戰時,冷不防的傳來一聲忍無可忍的吼叫聲——“都給我住手!”

  聲音雖然還是有點乾澀,不過已經足以達到威嚇的效果了。

  只見幾個高貴美麗的空服員你看我我看你,似乎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有雷琮芠這號人物的存在。

  連正興高采烈地捧著一堆美酒的機長和副機長也被這突然如其來的聲音震懾住,兩手一動也不動地停在半空中,就像電池突然耗盡的機器人一樣。

  亂轟轟的頭等艙一下子跌入一片寂靜中。

  雷琮芠閉上眼睛,從一數到十,藉此讓腦子恢復清醒。

  重新睜開眼,琳琅滿目的禮品想必是被那些空服員一下子從櫃子裏全翻出來,有的放在空廚的流理台,有的被放置在地上,正在等待被分配的命運。

  座艙長手上拎著好幾個印有航空公司名稱的紙袋,從那鼓脹的程度和因爲擠不下而露在外面的紙盒子顔色看來,可以輕易認出是某幾家知名的品牌。

  就爲了這些而不顧形象地大吵大鬧,甚至起內訌,簡直就像是沒有見過市面的市井村婦一樣。

  “呃……我差點忘了,雷小姐也應該參與分配。”座艙長呵呵地笑著,因爲察覺到雷琮芠那鄙視的目光射向自己拎在手上的紙袋子而感到有些不安。

  “我對那傢夥送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座艙長正因爲她這句話而感到松了一口氣時,雷琮芠沙啞的聲音又猛然響起。

  “但是,既然是客人買來送給大家的,當然應該公平的分配,誰都沒有特權先挑選。”

  在場唯一垮下臉的只有座艙長,其他人則是像乍然見到陽光般地掛起了愉快的笑容。

  就這樣,紙袋裏那些令人垂涎的禮品被釋放出來,展現在空服員興奮不已的眼前。

  “機長,那些酒……”她清咳一聲,眼尖地看見機長和副機長正打算若無其事地溜回機艙。

  “可是……”年長的機長臉紅地小聲辯解:“這些你們又用不到。”

  “拿、出、來!”

  幾個空服員異口同聲並且叉起腰橫眉豎眼,機長和副機長見衆怒難犯,只好依依不捨地把已經對分好的煙酒拿出來跟其餘的東西擺在一起。

  “好了。”座艙長清清喉嚨後重新發號施令,“現在東西都在這裏了,我們來做號碼簽,抽到一的人就先從這堆禮品中挑選一樣,依此類推,拿到最後一個號碼的人決定她所要的東西之後,我們就重新再來抽一次簽,一直到把這些禮品分完爲止,這樣可以開始了嗎?”

  空艙長溫柔的聲音跟剛才的跋扈簡直判若兩人。

  但是根本沒有人注意她的聲調變得如何,只見大家都把西式制服的袖子卷起來,並且主動圍成一個小圈圈,一副準備大展身手的賭徒模樣。

  就連機長和副機長也不例外。

  真是的!雷琮芠按著自己的額頭歎一口氣。

  “你們慢慢抽吧,我先出去了,”拿出自己的行李袋,她對那些東西沒有絲毫欲望。

  燙金名片悄然無聲地滑落在地上,被幾雙高高的鞋跟踩來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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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暈眩的燦爛燈光,令人暈眩的熱門音樂,就連杯子中酒的顔色也像是要令人産生暈眩感般的一層疊著一層,奇怪的是,身處在無一不令人暈眩的場合裏,雷琮芠的腦子卻益發清晰起來。

  她正在聚精會神地進行她最愛的休閒活動——讓一個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帥哥成爲可供她驅策名單中的一員。

  按照她自己的說法來講,那就是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找一個對她有意思又不敢逾矩的人當朋友,那麽無論她飛到哪兒都不會寂寞。

  當然,對於一開始就露出只想跟她上床的色男人她是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的,在這個彬彬有禮、西裝筆挺的英國籍帥哥出現之前,被她不客氣驅逐的男人隨便一算就有五個之多。

  “可是,我還很年輕,還不想那麽早就交男朋友喔……”雷琮芠又柔又軟的聲音,讓聽者的五臟六腑宛如被放置於氣球裏般輕飄飄的。

  “那是當然的,我們先從朋友開始,你願意暫時先把我當成一個比較特別的朋友嗎?”

  不愧是英國人,談吐舉止都充滿優雅的氣質,不過儘管是這樣的一個紳士,還是免不了被美女牽著鼻子走。

  “那麽,就以當男女朋友爲前提開始做朋友吧。”她舉起酒杯,朝英國帥哥眨了眨眼,眼神充滿誘惑。

  帥哥頓時屏息,完全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雷琮芠喜歡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中的感覺,從這些對她唯命是從的男人身上享受宛如被朝聖般的快感,看著他們如同邊疆藩屬國派來的使者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對她獻上價值連城的禮物,是她樂此不疲的遊戲。

  這次收穫不少,對方在瑞士一家知名的鐘錶公司當總經理,以後至少也會有免費的名表可以戴吧。

  思及此,雷琮芠之前被阿雷夫搞得十分不愉快的心情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只是嘴唇還來不及湊到杯緣喝上一口慶祝的酒,音樂聲就像突然被拔掉插頭般突然停止。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2 PM

原先在舞池裏隨著音樂搖擺的男女,則是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確定音樂不再傅出後,才竊竊私語地將身體慢慢調回正常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連竊竊私語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原本嘈雜得幾乎可以將屋頂掀翻的PUB,現在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也聽得見。

  發生什麽事了?她用眼神向英籍帥哥發問,後者則是聳聳肩,接著便將高腳椅旋轉四十五度,跟著雷琮芠一起將視線投向使PUB內的聲音莫名消失的原因。

  只見原本在場內跳舞的人群忽然裂開一條縫,那條縫隨著人群主動地往兩旁挪移,形成一條足以容納三個人並肩通過的道路。

  順著那條臨時形成的道路望去,三個纏著黑色頭巾的阿拉伯人宛如高聳的石柱般矗立在走道盡頭。

  兩旁的人群低垂著頭不敢與其直視的模樣,與其說是恭敬不如說是退避三捨。

  近年來恐怖組織把復仇的觸角盡可能的延伸到世界每一個角落,在電視上動不動就把抓到的人質砍頭的血腥手段,令人聞之喪膽,所以儘管打頭陣的三個人沒有拿什麽武器,但是他們只消靜靜的站在那裏,四周就像被衝鋒槍掃射過後一樣死寂。

  雷琮芠的兩道眉毛擰成一個不悅至極的角度。

  又是阿拉伯人!她這是走的什麽黴運,怎麽到哪裡都有阿拉伯人冒出來擾亂她的心情呢?

  不知道這次又是哪號人物大駕光臨了,聽當地的朋友說最近日內瓦湖畔被一群阿拉伯人給包了,他們在各個精品店出手驚人,是商家搶著巴結的物件。

  難不成他們今晚想把這兒包下?可是這是一家專門跳熱門舞蹈的PUP耶,他們不會想穿這樣跳舞吧?回教教律不是對很多西方流行的事物都嚴格禁止嗎?

  雷琮芠探出身子,視線越過那三個人,看見一個被包圍起來的重要人物。

  驀地,一雙神秘又深邃的眼睛攫住她的目光,那種又恐怖又尖銳的凝視嚇得她差點從高腳椅上跌下來。

  我的媽呀!是阿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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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煩所有的人離開這兒好嗎?”阿雷夫低沉的聲音夾著莫名的壓迫感從他站著的位置傳出,所有人簡直如獲特赦令,畏縮地移動腳步離開,仿佛地上佈滿地雷一樣的謹慎。

  所有的人是吧?那真是得償所願啊!

  雷琮艾向對面的英籍帥哥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地將酒杯放回吧台,身體輕巧地滑下高腳椅,正想靜悄悄地離去時,令人寒毛直豎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你站住。”

  啊?已經成功地讓高跟鞋著地的雷琮芠愣了一下,眼睛左瞄瞄右瞄瞄,就是不瞄向阿雷夫所在的位置,應該……不是指她吧?

  她決心不理會這道聲音,再往前挪動一步,這時……

  “雷、琮、芠。”

  咬字清晰的三個中文字以極沉緩的速度傳進她耳中,當場讓她宛如中了魔咒一般動彈不得。

  名字確實是自己的沒錯,但是經由那麽低沉的聲帶發出來,感覺上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這樣的靜止大約持續了三秒鐘,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管了啦,她死也不要再跟那傢夥靠近,她真的不想再打噴嚏了!

  雷琮芠抱著這樣的決心,咬著唇,拉起英籍帥哥的手,準備裝作沒聽到硬沖出去。

  “跟我走——”

  在目睹到她的手與那個男子的手接觸到的瞬間,阿雷夫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簇危險的火苗,以快得令人料想不到的速度來到她身邊,從背後攔住她,並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哇——好痛喔,快放開我……哈啾!放我下來啦……”

  忽然離地的雙腳無措地踢著,尖細的鞋跟好幾次踢中他的腳,他卻不當一回事,緩慢地收緊力道,她的渾圓被堅實的手臂橫壓著,她的背部則稍微陷入他的胸肌,那兒的深處正燃燒著熾烈無比的火焰。

  雷琮芠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力量如此驚人,只憑一隻手,就可以將她鎖得死緊,來不及閃避的雙臂遭受池魚之殃,被他的力道壓迫而從兩邊朝自己的胸骨擠來,仿佛要把肺部裏僅存的空氣全部擠出來似的。

  “救……救救我……”她哀求地看向被這一幕嚇得不敢動彈的英籍帥哥。

  這位風度翩翩的英國人爲了贏得美人芳心,勉強鼓起勇氣,然而才剛開口,就接收到阿雷夫朝他投來如利刃般的目光。

  “想英雄救美嗎?到時候不要說我沒有警告你。”

  這句話簡直就像在宣告,只要他敢動上一根手指頭,就會遭到嚴厲的報復似的,再加上那群宛如地獄幽靈般的保鏢適時地將他圍起來,這位英籍帥哥當機立斷地離開現場,留得生命在,不怕沒有美人可以泡。

  “喂,你回來——真是沒用!”雷琮芠恨恨地咒駡著。

  身體突然被甩向一邊,被擠壓的胸腔頓時一松,她掹地吸一口氣,定睛一看,阿雷夫的眼睛就在她的頭頂上方,正以可怕又殘酷的目光盯著她看。

  旋轉燈忽青忽紅的光線投射在他的臉上,使他原本就讓人害怕的臉更加變幻莫測。

  一直以來都像女王般態意操弄著男人的雷琮芠,面對令人無從捉摸的阿雷夫,心裏也不禁忐忑起來。

  但那只是一瞬間,很快的,她就找回屬於女王應有的態度。

  “把我……哈啾!”要命,一開口他那特殊的氣息就會隨之嗆進口鼻,這個噴嚏當場削減了她不少的氣勢。“你這傢夥快放開我!”忍著不呼吸一口氣把話說完,她扭動身體掙扎,眼睛順便惡狠狠地瞪向他。

  阿雷夫的回答是猛然收緊力道,於是她就像一條被瞬間壓縮的棉被一樣,整個上半身因爲極度的緊縮而無法動彈。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2 PM

“可惡……阿雷夫,你到底要幹嘛啦?”雷琮芠倔強地對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大吼,可惜聲音聽起來跟微弱的喘息差不多。

  乍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那美妙的嗓音中流瀉出來,阿雷夫的眼神産生一點點的變化,不過,這並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

  “你爲什麽會在這裏?”他把臉湊近她,聲音宛如從深不見底的地獄傳來般深沉。

  伴隨著他的吐息的話語拂向雷琮芠的臉,她的鼻子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回敬他一個噴嚏。

  痛死人了,她的身體在被箍緊的情況下還得被迫出力打噴嚏,胸口不禁因爲瞬間的緊縮而發疼。

  “我爲什麽會在這裏?廢話,我當然是來喝酒,不然是來這邊游泳的嗎?”雷琮芠沒好氣地回答。

  “那個男的是誰?”

  “我幹嘛要告訴……哇啊!”他驟然收緊手臂讓她痛得眯起眼。可惡!他是打算把她壓碎嗎?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淡淡地道。

  雷琮芠痛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她眨眨眼,咬著唇瞪著阿雷夫。

  誰想要考驗他的耐性啊?她根本就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好不好?

  “是剛剛才認識的,聽說是什麽鐘錶公司的總經理啦……”

  “不是你的情人?”

  “不是跟你說剛認識的嗎?”這個野蠻人聽不懂英語嗎?

  他沒有說話,冷酷的神情梢緩。

  “喂喂,你是打算就這樣把我捏碎是不是?”儘管痛得快暈過去了,她還是努力擠出一抹不失諷刺的笑容。

  這麽一說,阿雷夫才注意到她的臉頰正不尋常地泛紅,呼吸也變得微弱,高大的身軀默不作聲地移動腳步,一直來到高腳椅邊,以讓人詫異的輕柔動作慢慢地將她放在高腳椅上,並且仔細地幫她挪好身子,就好像怕她沒坐好摔下來似的。

  怪人!雷琮芠在心裏冷哼一聲,雙手隨即在胸前交叉,揉著又疼又麻的雙臂,總算松了一口氣。

  可惡的野蠻人,竟然在她引以爲傲的雪白手臂上留下這麽醜陋的指痕。

  “你很痛嗎?”阿雷夫用不帶半點感情的聲音問。

  “廢話!”嗚嗚,她可憐的手會不會因此留下難看的瘀痕啊?

  阿雷夫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女人是如此脆弱的動物,只消稍稍用力,就會像花朵一樣在手中碎裂。

  他的兩手向前,無言地接替揉捏的動作,這次的力度適中,很謹慎地沒有弄疼她。

  雷琮芠嚇一跳,原本還以爲他又要……

  這算道歉嗎?她可不接受。不過,比起自己胡亂地抓捏,他那溫熱又富有力量的揉捏的確舒服多了。

  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痕跡,阿雷夫心中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歉意。

  跟他睡過覺的女人多如繁星,號召起來的話,成立一個聯合國大會也沒問題,但是他從來不在乎她們。

  屬於他自己感情的部分,一開始就被名爲麻痺的東西給吞噬了,在發現宛如空殼的心中竟然被一股歉意緩慢地佔據時,阿雷夫不禁怔忡了起來。

  “我可不可以請問你,阿雷夫先生,你到底是爲什麽特地來這裏抓我,我在飛機上沒有得罪你吧?”疼痛感在按摩下稍減,雷琮芠立刻不甘示弱地仰起臉爲自己討公道,這次她很聰明地捂著嘴,不讓他的氣息入浸。

  這句話點醒了阿雷夫,原本緩和下來的臉色瞬間又被可怕的陰暗籠罩。

  “你說剛剛才認識那男子,那你爲什麽牽他的手,而且還是主動牽他的手,你習慣主動?”

  如怒濤般的咆哮聲猛地襲來,雷琮艾反射性地縮起脖子,耳後傳來吧台倒掛的玻璃杯因爲震動而發出的嗡嗡聲。

  這傢夥發什麽神經啊?幹嘛突然發起火來?

  其實不僅她滿頭霧水,連在一旁幾乎被當成佈景般的侍衛們也覺得奇怪。

  他們不明白一向在女人面前風流倜儻、溫柔多情的阿雷夫王子怎麽會突然這麽失控?不僅在飯店等候這個女人時幾度焦躁不安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發現車子空空地回來之後更是前所未見的大發雷霆,立刻下達緊急命令,就算把日內瓦翻過來也要找到她,原本還以爲是她對他不敬而冒犯他,所以他們也準備好採取特別行動,如今看來……

  阿雷夫王子簡直就是在吃醋嘛!

  雷琮芠緩緩地將肩膀放鬆下來,穩住被他的咆哮震得狂跳的心臟,暗暗吸了一口氣,凝聚力量——

  “是又怎麽樣!關你屁事啊?”雷琮芠氣得連粗話都說出來了,只見她兩手叉腰,雖然坐著,氣勢可一點都不輸給如巨人般的阿雷夫。

  “你、說、什、麽?”一字比一字還低沉,阿雷夫的手不由自主的又扣緊她的手臂,再度把她提起。

  “你就只會使用這招嗎,野蠻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話是在火上加油,雷琮芠在疼痛重新造訪之際,還是努力保持諷刺的笑容。

  兩雙眼睛隔著一寸不到的距離對峙,黑暗中仿佛可以看見目光撞擊時的火花。

  訓練有素的侍衛們儘管保持沉默和不動如山,卻盡可能地睜大雙眼,透過昏暗的光線捕捉這精采絕倫的一幕。

  他們還沒有見過有膽子跟阿雷夫王子對峙的人,到底誰會先敗下陣來呢?

  結果,大出他們意料的是——

  “哈啾、哈啾、哈……啾!”

  人類絕對無法張著眼睛打噴嚏,如果因爲打噴嚏而不得不閉上眼睛的話,應該不能算是敗下陣來吧。

  她身上的顫抖由手心傳來,阿雷夫擰了擰眉,終於將她放回原位,並且默默地退後三步。

  輸了!阿雷夫王子向她妥協了,侍衛們不出聲地交換彼此心照不宣的目光。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3 PM

“所以,你就是爲了勾引那些你不認識的男人才沒到飯店來?”他怒氣不減地下了結論。

  “飯店?什麽飯店?”忙著再度舒緩手臂疼痛的雷琮芠挑起眉,老早把飯店名片的事忘光光了。

  阿雷夫儘量以不移動步伐的方式將臉湊近她,並且危險地眯起眼,淺褐色的眼中跳躍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怒火。

  “我下飛機前給了你一張名片。”他沉聲提醒她。

  記憶被一下子喚醒,雷琮芠點點頭,發出長長的一聲“喔”,接著才很乾脆地道:“我又沒有答應你。”臉上還一副你自己自作多情的嫌惡表情。

  淺褐色眸子眯成一條細縫,從縫中透出寒冷的光芒。

  “好。”

  雷琮芠還來不及問他這聲好是什麽意思時,一道堅定的命令隨著他的大手一揮傳來。

  “把她帶——不,扛回去。”

  什麽?雷琮芠完全來不及抗議,只見眼前黑影迅速移動,她的手腳同時被八隻手握緊,接著身體一輕,她就像準備被拿去獻祭的祭品一樣被人擡起來。

  “喂,放我下來,你這個野蠻人!”四個壯漢很有技巧地分八個部位抓緊她,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阿雷夫殘酷地扯扯嘴角,眼中卻不見笑意,“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有多野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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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有中東風味的豪華大門一打開,一群令人眼花撩亂,衣服布料極少的美女如蜜蜂般蜂擁而上,口音儘管不同,叫的卻是同一個人的名宇。

  “阿雷夫——”

  “阿雷夫……”

  聲音有甜膩嬌柔讓人筋骨酥軟、有低沉富磁性讓人渾身飄然,一雙雙顔色各不相同的眼睛饑渴地仰望著如神祗般的阿雷夫。

  這是在幹什麽啊?被一群侍衛包圍在中間的雷琮芠皺緊眉頭,透過長袍間隙,她看見清一色肉彈級的美女一個個在摩拳擦掌,好像準備上來把阿雷夫生吞活剝一樣。

  這就是他的品味嗎?果然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野蠻人。

  沒有女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在她們的眼中只見得到英俊偉岸的阿雷夫,她們如衆星拱月般把阿雷夫團團圍住。

  “出去。”阿雷夫簡短地下命令,一路往大廳深處走,不打算停下腳步。

  “阿雷夫?”透著一股不尋常氣息的阿雷夫令人生畏,原本擋在他面前的美女被他的氣勢所懾,主動地退到一邊。

  “怎麽啦?阿雷夫。”

  她們從未見過如此陰沉的阿雷夫,那雙總是風流又多情的眼中此刻帶著慍怒的火光,使她們嬌嫩的嗓音頓時噤聲。

  “全部都出去。”他補充,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酷,身體像風一樣地掠過美女群。

  被他難得一見的剽悍給震住的各國美女面面相覷,在彼此的眼中找尋答案。

  不知道是誰先注意到雷琮芠,接著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的,美女們發現有個東方女子被夾在侍衛之間,而且在她們眼中看來,那亦步亦趨的嚴密保護等於在宣告女子不同凡響的身分。

  而她擡頭挺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模樣,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出巡中的女王。

  “那是你的新歡嗎?”甜膩膩的嗓音嗅不到一絲醋味,反而像是在迎接一個新來的夥伴般好奇,眼睛的方向始終追隨著阿雷夫寬厚的背影。

  阿雷夫沒有作聲,一腳踩進另一扇對開的大門,對跪伏在門的兩邊蒙著黑色頭紗的女侍視而不見。

  雷琮芠注意到美女們的眼睛儘管巴巴地望著那扇門,卻似乎頗有忌憚。

  “阿雷夫,讓我們跟她一起服侍你好不好,你不是也喜歡兩個或三個一起嗎?”一個穿著丁字褲,而且丁字褲的細帶跟釣魚線一樣細的女人不死心地朝門裏的阿雷夫喊著,卻不敢越雷池一步。

  嘖嘖嘖,這大概是丁字褲的極致了吧,雷琮芠暗自咋舌。

  不一會兒,她突然感到憤怒異常,那傢夥對暴露大概有異常的偏好,不然怎麽會讓這一群美女穿得如此惹火在他的房間裏亂晃呢。

  而且……她沉下臉,緊咬著唇,越過前頭的侍衛肩膀看著阿雷夫消失的深處,3P、4P?開什麽玩笑!她可是不折不扣的處女,這些活像應召女郎的人哪能跟她相提並論,簡直是在侮辱她。

  阿雷夫的聲音從門的那頭傳來,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仍然清晰得直震人心。

  “把她們帶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任何一個人私自進來。”

  這句話的威力大概跟一顆原子彈差不多吧,只見美女們個個驚慌失措,仿如世界末日來臨,其中一對雙胞胎甚至快要昏倒地互相抱在一起。

  “爲什麽?阿雷夫,你每次來這兒不是都喜歡見到我們在這裏嗎?”

  “是啊,阿雷夫,你爲什麽不喜歡我們了?”

  美女們的泣訴聲似乎打動不了裏頭的人,門的後面不再傳來任何聲音。

  奇怪的是,沒有人對她投以嫉妒的眼神,她們都在忙著應付突如其來的打擊。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另外四名侍衛,像趕鴨子一樣地把這群哭哭啼啼的美女給驅趕到大門外。

  沒有這群美女,大廳頓時變得寬敞起來,之前被擋住的華麗家具和擺設也出現在雷琮芠的眼前,再擡眼,一盞巨大的水晶燈在頭上朝她散發出閃亮的光澤。

  這哪裡是飯店啊?簡直就是皇宮嘛!這時她才猛然想起阿雷夫的身分——幹億富翁之子,石油大國的王子。

  這兒的氣派跟奢華,果然跟他的身分相呼應。

  “喂,那個你……”一道怯怯的聲音響起,顯然是在叫她。

  她將視線從令人炫目的天花板上移下來,對上雙胞胎那兩雙色澤一樣鮮綠的眼睛。

  “有什麽事?”

  雙胞胎同聲一歎,喃喃地道:“既然阿雷夫的口味改變了,我們也不能埋怨什麽,就把一些絕技傳授給你吧。”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4 PM

絕技?以防有人來突擊或暗殺時用的嗎?雷琮芠不禁緊張起來,凝神傾聽。

  “他喜歡人家幫他洗澡。”雙胞胎的其中一個說。

  “尤其喜歡人家幫他洗頭。”另一個像唱雙簧一樣地接著說。

  “晚上睡覺前,最好幫他按摩按摩,再輕輕的拍撫他的背,像安撫嬰兒那樣,他會發出很舒服的聲音喔。”

  “還有還有,做愛的時候叫聲儘量大聲一點,他說那種聲音比什麽音樂都要好聽……”

  雷琮芠看見眼前有幾隻烏鴉飛過去,而那幾個如棄婦般的女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跟她傳授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閨房技巧。

  說是傾囊相授一點也不爲過,然而讓雷琮芠困惑的是,這些失寵的女人非但沒有一絲妒意或怨恨,反而一心一意的希望她取悅阿雷夫,這實在教人震驚。

  她輕咬著嘴唇,心想阿雷夫是不是對她們下迷藥了?不然怎麽她們一個個臉上都像朝聖者般地泛著既虔誠又瘋狂的光芒,不但不介意別人加入,甚至還一副假如她能以她們傳授的技巧取悅阿雷夫的話,她們也會與有榮焉的表情。

  “拜託,我跟你們是——”

  “你們還不離開?”

  她忍無可忍的聲音跟阿雷夫的重疊在一起,奇怪的是,她明明是握緊粉拳聲嘶力竭地大喊,但阿雷夫那低沉冷酷的聲音竟然輕易地穿透她的聲音,即使隔得很遠,威力依然驚人。

  一群在門口嘰嘰喳喳的女人一聽見他的聲音,立刻安靜下來,然後用期待她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目光瞅了她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搞什麽嘛?雷琮芠忍不住將手指插入前額的發中,不耐煩地爬梳長髮。

  這兒雖然富麗堂皇,也是她一直嚷嚷著有生之年一定要想盡辦法住上一晚的總統級套房,但是只要一想到阿雷夫的氣味,還有他令人忍不住戰慄的眼神,她就一秒鐘也待不下去。

  她輕輕挪步,正想乘機混在那群女人之中離去,手臂卻被人一左一右拉住,擡眼一看,兩名身著黑衣、蒙著面紗的侍女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

  “幹嘛?”她皺眉。

  兩人必恭必敬地朝她彎身施禮,力道適中地抓著她的手臂。

  “這邊請。”兩人一手放在她的腰部,半推半拉地把她帶進阿雷夫的房間。

            
第四章   

  這是另外一個客廳,規模比前廳略小一些,兩面以玻璃作爲牆壁的落地窗將瑞士悠然湛藍的天空當作背景,陽光在地上投射出一塊鮮亮的方塊。

  匆匆瞥了一眼這裏的美景,雷琮芠便被拉著走向另一個有著對開門的房間,兩名侍女空出手來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跟游泳池差不多的花朵型浴池,浴池裏灑滿了各色玫瑰花瓣,淡淡的玫瑰花香撲鼻而來,雷琮芠原本緊繃的表情頓時如花開一般地綻放開來。

  連接著這個花朵型浴池的是另一座圓形的SPA池。

  這裏是一個呈六角型的浴室,牆壁與牆壁之間是色彩瑰麗的石柱,柱上的色彩美麗得令人屏息。

  她必須極力忍住,才不至於發出讚歎聲。

  在視覺被這些極富中東風味的色彩佔領的瞬間,兩名侍女熟練地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等她回過神來時,身上已經一絲不掛了。

  “我的衣服……”

  她伸手想奪回屬於自己的衣物,不知何時出現的第三名侍女卻捧著她的衣物彎著腰恭敬地退出去,原來的兩名侍女則擡高她的手臂,帶領著她步下浴池的階梯,原本如鏡子般的水面因爲她的進入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那些色彩鮮豔的玫瑰花瓣便在這漣漪中優雅地起伏著,像是在對她招手般地令人心動不已。

  宛如女王般的待遇、宛如女王般的享受,雷琮芠被眼前的一切征服了。

  如果把置身於此地的中間波折給省略的話,能夠在這麽寬敞華麗的浴池洗澡倒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事。

  她揮了揮手,拒絕兩名侍女的服侍,隻身進入浴池中央,讓身體的二分之一隱沒在花瓣裏,溫度適中的熱水緩緩滲入肌膚表面,一點一滴地鬆弛緊繃的神經。

  她靜靜地讓身體習慣水溫之後,彎下身,用手掌掬起一些水往頭頂上淋下,讓水流順著她的曲線蜿蜒流下,如此重復幾次,她吐出一連串滿足的歎息。

  太棒了!簡直就是帝王級的享受。

  她蹲下身,讓頭髮充分吸收水分,然後嘩啦一聲浮出水面,就像第一次與海平面接觸的美人魚一般;她嘴唇輕揚,雙手恣意地撩撥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之前的種種不悅早被她拋在腦後。

  她一面輕輕地哼著歌,一面不時把帶著水珠的花瓣灑在豐挺的胸前,還搔首弄姿地在浴池中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渾然不知自己這副樂在]3d其中的天真模樣被一雙閃爍著神秘光芒的淺褐色眼睛不動聲色地盡收眼底。

  咦?那是……

  雷琮芠仰起頭才發現天花板是球型的,鑲嵌著七彩玻璃,光線透過這些絢爛的玻璃灑落浴池,使這個六角型的房間浸淫在一片繽紛的色彩中。

  她開心地擡手擋住光線,眯起一隻眼,透過指間的縫隙欣賞燦爛的色彩。

  “要是想看天空的話,可以把那個打開。”阿雷夫低啞的聲音冷不防傳來。

  看見她因爲自己的出聲而微微抖動一下肩膀,讓幾片原本附著在她肌膚上的玫瑰花瓣隨著這個顫動無聲地滑落時,阿雷夫的眼神頓時變得黯沉。

  雷琮芠驚呼一聲,在第一時間把身體藏進花瓣池中,慌亂的眼神落在正愜意地將兩隻健壯的手臂張開,靠在圓型SPA池邊緣的阿雷夫臉上。

  那剛剛才浮出水面的濕淋淋頭髮,說明他並不是中途闖入,而是早就潛伏在SPA池中了。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5 PM

這麽說來,她剛剛那些孤芳自賞的舉動不就……

  啊,想到丟臉的事居然被這個傢夥看見,她就不由得惱羞成怒。

  “你這個沒禮貌的傢夥,居然躲在那裏偷看我洗澡。”儘管花瓣的密度足以將她的身體完全遮住,她還是不放心地交叉雙手將胸前保護起來,並且移動到與他距離最遠的浴池邊緣。

  阿雷夫不說話,微側著臉,張開手將濕漉漉的頭髮撥向腦後,一顆水珠沿著他如雕像般俊美的輪廓滑下,經過線條完美的頸線,滑過兩塊僨起胸肌之間的凹陷處,與糾結腹肌處的水珠結合,一起被SPA池中不斷翻滾的水泡吞沒。

  “這是我的浴池。”他淡淡地聲明,高大的身軀微微往後仰,姿態既慵懶又狂野,宛如一頭棲息在樹蔭下的猛獅,當他徐緩地呼吸時,那令人歎爲觀止的胸肌隨之起伏,無言地說明他的強壯。

  見狀,雷琮芠不由得羞紅臉。

  “那又怎麽樣?”她氣勢未減地吼回去。

  “不怎麽樣。”他聳了聳肩,不打算與她爭辯。

  她眨眨眼,沒想到他居然冒出這麽一句,讓她準備好的咒駡無用武之地。

  “想看天空嗎?”

  “不想。”

  她話才剛落,圓型的天花板就從中間裂開一條縫,明亮的陽光從縫間滲入,隨著天花板平緩地往兩邊滑開,湛藍得如同果凍一般的天空就這麽呈現在她的眼中。

  浴室像是一下子被搬到空無一人的室外,讓人有置身於曠野中的錯覺。

  “我喜歡一邊洗澡一邊看天空,這會讓我的心情很放鬆。”阿雷夫自顧自地說,而且是那種並不需要任何人回答的傲慢語氣。

  雷琮芠咬了咬牙,憤怒的目光在他上仰的輪廓上一掃而過。

  真是我行我素的傢夥……

  不過,能夠一邊洗澡一邊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又不用擔心被人偷窺,確實是一件心曠神怡的事。

  只是……她緩慢地眯起眼,比起那些不認識的偷窺者,阿雷夫顯然危險多了。

  他的氣味順著對流的空氣,隱隱約約地傳來,雖然還不至於強烈到讓她打噴嚏,卻讓人感到很不安。

  不論是他的眼神或是身體,都透露著一股非比尋常的力量。

  她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乍看之下是個花花公子,好像只要美色就能收服,實際上卻是一個無法讓任何一個女人掌控的強大男人。

  想到與這樣表裏不一、難以捉摸的人共處一室,向來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裏的雷琮芠也不禁緊張地握緊浸在水中的雙拳。

  阿雷夫將視線自天空緩慢地收回,再以同樣緩慢的速度落在被濕發貼住雙頰的瓜子臉上,就這麽久久不語地定定注視著她。

  雷琮芠咽了咽口水,她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不別開眼睛,那種仿佛要把她席捲一空的眼神讓她莫名的心慌。

  侍女以無聲的腳步從他身後走來,爲他送上冰鎮的飲料。

  他頭也不回地伸手接過飲料,目光始終不離開她。

  她的身旁同樣有一杯被放置在水晶盤上的飲料,她搖了搖頭,蹲在浴池旁的侍女立即無聲地退下。

  “不喝嗎?”阿雷夫朝她舉起杯子,臉上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不需要。”

  看著他將杯緣靠近嘴唇一口喝幹,雷琮芠感覺他喝的不是飲料,而是她的全部。

  他將空杯擺回水晶盤裏,揮揮手讓侍女退下,便朝她勾勾手。

  “你過來幫我洗頭。”

  “不要。”她一口回絕。

  想得美!她可不是那些穿著丁字褲和性感內衣,整天等著取悅他的女人。

  阿雷夫輕輕皺了皺濃眉,歪著脖子看了她一會兒,像是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動,接著,他一語不發地自SPA池中站了起來。

  “你、你……你別過來啊!”她緊張得結巴,雙手不由自主地抱緊自己。

  他以緩慢而穩健的速度從水池的那一端破水而來,濡濕的黑色長髮閃耀著迷人的光澤,水珠從他的發尾順著強健的胸肌沿著結實的腹部肌肉滑入讓人無法直視的男性象徵裏,強烈的男性氣息使得浴室陷入一股無法言喻的凝重氣氛之中。

  雷琮芠愕然地瞪著雄偉的身軀越來越靠近,身體微微發顫,四肢卻像是被固定住一般地動彈不得。

  “阿雷夫……你想、想幹嘛?”她吃力地舉起一隻手,擋在自己的臉龐前,卻明白這根本阻止不了什麽。

  她閉上雙眼,縮緊肩膀,等著他夾住她的雙臂將她拎起來,向來盛氣淩人的她,第一次産生任憑男人處置的消極想法。

  一陣強烈的戰慄席捲全身,她睜開眼,發現張開的指縫間嵌著阿雷夫那跟自己不成比例的五根大手指。

  他在手指上微微施力,掌心輕輕與她貼合,就這麽靜止不動。

  他的溫度透過微微發涼的手掌傳遞過來,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舒適感,絞緊的胃像是被傾注溫暖的液體般慢慢擴張開來,雷琮芠發現自己快得不像話的心跳居然因此而緩和下來。

  真是怪事!

  “你的手好小。”靜靜地俯視她幾秒鐘之後,阿雷夫突然吐出這麽一句話。

  聞言,雷琮芠差點滑入浴池裏。

  什麽嘛!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他雷霆萬鈞的走來難道不是爲了要懲罰她嗎?

  她忽然發現阿雷夫的性格超乎想像的難以臆測。

  他轉過身,蹲下身體,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頭頂上。

  “洗。”他簡潔的命令。

  雷琮芠眨了眨眼,望著在寬闊的肩膀上顯得微不足道的黑色長髮,被他頑固的堅持給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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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搞不懂你,外面有一堆人翹首盼望著幫你洗頭,你幹嘛非要找上我?”雷琮芠一面隨便地在他頭上胡亂抓著,一面喃喃的抱怨。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5 PM

她的聲音是透過蒙在臉上的黑紗發出來的,不過並不影響其動聽的音色。

  在洗澡時還蒙著面紗的人,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不過沒辦法,因爲他一靠近她就掹打噴嚏,而他又堅持要她幫他洗頭,所以雷琮芠才出此下策。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現在是半跪在浴池邊,而且身上還圍著一條浴巾,要不然跟這傢夥一起待在同一個浴池的話,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從他的房間裏有這麽多的女人來看,他肯定是個極好女色之人,而自己又長得如此美麗,跟他一起共浴的話,豈不是自投羅網?

  人家她可是……嗯,想到這裏,臉上不禁泛上一抹紅潮。

  說出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她看似喜歡招蜂引蝶,周旋於男人之間,其實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處女。

  阿雷夫不出聲,兩隻漾著水光的粗壯手臂一點也不具威脅地掛在浴池的邊緣,長年束縛他的沉重感正被她的指腹一點一滴的帶走,漸漸的,他感到神清氣爽,甚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

  他究竟在渾渾噩噩中沉浮多少年了呢?

  他擡起手,輕觸太陽穴,目光投向湛藍得幾乎不真實的天空。

  “很痛吧?我早就說過我不會幫人洗頭。”她幸災樂禍地說,一面暗暗加強手勁。“要是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叫別人,你那些女人隨便哪一個都可以做得比我好。”

  “沒有必要,”他放下手,從喉嚨深處發出舒服的歎息。“你洗得很好。”

  她的手跟別的女人不同,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粗魯。但是,那不具善意的揉搓之間,卻有某種奇妙的力量,促使他回到現實,把他很久以前就埋葬的感覺一點一滴地找回來了。

  “你有病啊?我從來都沒有幫人洗過頭。”這個人是有被虐待狂嗎?她至少不下十次地故意拉扯他的頭髮,想試看看他會不會因此而生氣地把她趕出去?

  他聳聳肩,一副“那又如何”的樣子。

  “讓她們洗跟自己動手洗的感覺是一樣的。”他低語。

  也就是說,他的確有被虐待狂,雷琮芠在心裏點點頭。

  有錢人有一、兩個特殊的癖好並不足爲奇,但她懷疑他的特殊癖好可能不只一、兩個。

  “既然如此,自己動手不就得了,爲什麽還叫她們幫你洗?”

  “因爲她們喜歡。”

  她瞪圓了眼睛,這是什麽話?

  “如此說來,你倒是很體貼她們嘛!”她諷刺地道,故意無視於眼前越堆越高的泡沫。

  阿雷夫伸手拂去沾到眼睛的泡沫,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然而他卻始終沒說什麽。

  “不是體貼,只是不喜歡她們在我的耳邊吵罷了。”

  “那幹嘛不把她們趕走?”

  “那多麻煩,趕走了還會來下一批啊。”他說得理所當然。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爲你自己太好色。”她露出嫌惡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會兒,不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不是我好色的緣故。”

  “那是什麽緣故?”她沒好氣,把手上多出來的泡沫胡亂地抹在他厚實的肩膀上,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同時也讓她感覺到他肌肉的結實。

  阿雷夫把視線從天空上收回來,微微側過臉,卻沒有要回頭看她的意思,而是把視線隨便放在漂浮不定的玫瑰花瓣上。

  那張輪廓分明的側臉微微透出一絲悽楚,像是一頭隱藏太多心事的猛獸。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傷忽然在偌大的浴室間擴散,雷琮芠眨了眨眼,被這突如其來的氣氛困住,當她試圖看清楚阿雷夫臉上的神情是否是一般人定義中的落寞時,他的表情驟然消失,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驕矜自大得令人光火的臉。

  “只是不得不那樣做罷了。”他淡漠地說,隨即擺了擺手,“可以了。”

  雷琮芠愕然地瞪圓眼,兩隻沾著泡沫的手就這麽停在半空中,她看著他吸足一口氣,隨即將頭埋進池裏,白色的泡沫於是往兩邊飄散開來,在花瓣間蕩漾。她有股衝動想伸手按住那顆頭,讓他乾脆淹死在池子裏算了。

  不過考量到一來自己力不如人,二來這間飯店好歹是他的地盤,說不定那一根根粗大瑰麗的圓柱後面就躲著一個個殺人不眨眼的保鏢,到時他們一致從圓柱的隱藏孔裏發射,不用幾秒鐘自己就變成蜂窩了。

  所以她極力按捺住怒火,將怒氣集中到手掌,慢慢地握成拳頭。

  真是氣死人了!

  不僅是他那傲慢到極點的說話方式,還有他那支配人的手勢,他究竟把她當什麽了?她可是男人捧在掌心裏的寶貝,他剛剛那個擺手的姿勢就好像她是某個髮廊的洗頭小妹似的。

  嘩啦一聲,阿雷夫的上半身在浴池的對面浮起,那一身光滑又結實的肌肉在光線下閃耀著迷人的光澤,看得她差點忘了呼吸。

  他隨意地用手掏掏耳朵後,像只被雨淋濕的狗一樣甩了甩頭髮,幾根發絲隨著他的動作黏在他的臉頰上,他向後隨手一撥,露出鮮明立體的五官,看起來既粗獷又性感。

  雷琮艾緊緊抓住自己胸前的浴巾,已經完全忘記生氣這件事,目光滯留在他仍淌著水珠的胸前。

  跟眼前的阿雷夫一比,曾經令她爲之瘋狂的澳洲猛男秀當場爲之失色,假如能夠靠在這樣的胸膛,再被那雙有力的雙臂緊緊擁住的話,滋味應該是不同凡響吧。

  哎呀,她是想到哪兒去了?意識到自己居然在想入非非,一抹措手不及的紅潮忽然襲上她的臉。

  這些反應全被不遠處的阿雷夫盡收眼底,洶湧的熱流在小腹間流竄,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

  “以後洗頭的事就由你負責吧。”

  這句話使她回過神來,雙頰熱度更加升高,不過這次純粹是因爲憤怒。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6 PM

“你在說什麽啊?”她惱怒地揮手,“我幹嘛要負責你洗頭的事情?”

  “你不願意?”淺褐色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廢話!你不要搞錯了,我可不是你外面那些女人。”她哼的一聲,雙手環在胸前,斜眼睨著他。

  “你跟她們當然不同。”他緩緩地說,眼神別具深意。

  他的眼神中像是有某種足以點燃人心的東西,雷琮芠只消看一眼,就忍不住心頭發顫,無法與他對視,她只好假裝不屑地移開視線。

  這個男人的外表雖然像沙漠一般神秘莫測,但底下蘊藏的卻是足以燎原的熱情,只消一點點就能使人焚燒殆盡。

  “廢、廢話!我當然知道自己跟她們是不同的。”搞什麽啊?她的聲音幹嘛發抖啊?

  “你是特別的。”他強調,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眼裏的熱度有增無減。

  這幾個字經由他那低沉而性感的聲音說出,再加上他如火炬般的眼神,雷琮芠竟像被他輕觸到某個敏感處似地微顫了一下。

  他投過來的目光簡直在宣告自己已經是他的所有物,那種被莫名其妙佔領的感覺令她很不舒服,同時也覺得危險萬分。

  “那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壓抑著狂跳的心臟,她硬是擠出奚落的話,並且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阿雷夫眼底的火苗隨著這句話突然變得狂掹熾烈。

  “也許我們可以來試試。”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模樣放肆。

  “試什麽?”雷琮芠的語氣依然十分強悍,但身體卻忍不住顫抖。

  阿雷夫的笑容不改,他移動腳步向前,欣賞她越來越不安的神色。

  “你……你想幹嘛?”

  忽然意識到他的存在是如此強烈而充滿壓迫感,肌肉僨起的胸膛以及健壯結實的手臂都充滿爆發力的氣勢,雖然緩慢地動作著,看起來卻像是隨時都可以上前擒住她的猛獸一般。

  而那雙深邃富有深意的眼眸更讓雷琮芠覺得自己正暴露於極度的危險之中。

  阿雷夫沒有回答,只是持續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眼眸中的意圖太過明顯,她再驕傲也不能待在原地束手就擒。

  於是她一手撐住地板,使半跪的身體站起來,打算趁他接近前逃離,然而一站起來她就發現自己雙腿發麻,根本無法移動半步,眼看著他龐大的身軀逐漸逼近,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她只好咬緊牙根,硬是站起來——

  撲通一聲,還來不及站穩的雷琮芠整個人跌入浴池中。

  阿雷夫以令人吃驚的速度破水而來,迅速將她撈起來。

  “咳咳!咳咳……”她一把扯開面紗,喉嚨吞進好大一口水,鼻子裏也進了水,嗆得她難受不已,眼淚鼻涕直流。

  一隻大手沉默地伸到她背後,以適中的力道拍撫著她的背,另一隻手則摟住她纖細的腰,謹慎地預防她再度下滑。

  嗆鼻的不適感終於稍退,喉嚨也比較舒坦些,她趴在溫熱的胸膛上喘息,一時間沒有意識到這是阿雷夫的胸膛。

  直到他帶著不穩定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好多了嗎?”

  她猛一擡眼,立即被一雙熾熱如火的褐色眸子鎖住。

  她立即紅著臉低下頭,這才發現他的胸膛也同樣炙燙。

  更糟糕的是,原本圍在身上的浴巾因爲吸了水之後太過沉重,早已經掉落,此時的她正赤裸的與他的肌膚緊密相貼,一種異樣的親密感悄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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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雷夫全身的肌肉繃得死緊,她的肌膚是如此的細緻滑膩、柔弱無骨,他懷疑她是否禁受得起自己強大的熱情?

  他握緊她的腰,將她稍稍提起,她低呼一聲,因爲感覺到他堅挺的男性象徵正威脅地抵在神秘的入口。

  她不知所措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擺脫他的威脅,卻聽到他用力的吸氣聲,以及隨後緩慢噴吐在自己脖頸和肩膀上的熱氣。

  “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了。”阿雷夫咬著牙,辛苦地壓抑著進入她的衝動。

  想要她的欲望遠遠超乎他的想像,阿雷夫第一次領略到何謂欲火焚身,在這之前,雖然見了美女也會有生理反應,但身體的反應和心裏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的。

  “我哪有?”即使在這種緊要關頭,雷琮芠的口氣仍然很傲,只有遊移的眼睛洩露她的不安。

  老天!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她才意識到他究竟有多麽高大威猛。身體比遠看時更加健壯如山,胸膛前的肌肉是那麽飽滿結實,找不到一絲多餘的贅肉,站在他懷裏,她竟覺得自己嬌小無比。

  “你……”阿雷夫俯下身體把她的臉跟他的臉之間的距離一寸一寸地縮短,她因爲慌亂而微張的唇瓣,簡直就像是在對他提出邀請般的充滿誘惑。

  “不准你——”

  話還沒說完,阿雷夫猛然吻住她。

  他像沙漠中的狂風盡情地席捲她的唇舌,也像侵蝕海岸線的狂濤一樣侵蝕著她所有的感覺,她睜大雙眼,被這種不顧一切的侵略震懾住,自他身上散發出的男性氣息兇猛地襲擊著她的嗅覺,讓她徹底感受到他的霸氣。

  甚至還來不及掙扎她就投降了,儘管她曾令無數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甚至以她的魅力誘惑那些男人成爲任她使喚的哈巴狗,但是在男女私密的親熱行爲上,她卻是不折不扣的門外漢,這樣的她,自然不是在這方面堪稱技巧高超、爐火純青的阿雷夫的對手。

  因爲驚愕而緊繃的身體在他溫熱的靈舌不斷探入口中的情況下逐漸變得癱軟,意識跟隨著他糾纏不清的舌尖陷入混亂之中。

  她微微閉上眼,從眼睛的細縫中看見一雙如火炬般熾熱的眼睛。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7 PM

阿雷夫用雙手捧住她的臉,迷戀又渴望地狂吻著她,她的唇舌就像是某種讓人上癮的禁藥,一旦碰上了就會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奇妙的電流竄過她的全身,她被一種無法言喻的誘惑牽動著,兩腿之間的核心隱隱顫動,她有些害怕,因爲現在的自己全無防備之力,更讓她恐懼的是,在內心深處,她竟然有著莫名的期待。

  只是,這期待尚未來得及化成具體的呻吟時,阿雷夫陡然停下來,中斷了這個吻,她不解地仰視著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了,胃裏的失落感不停地膨脹。

  阿雷夫的手指在她帶著濕氣的嫩頰上一撫而過,眼中的狂熱光芒更加熾烈,但是卻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打算。

  她燥熱難耐地深呼吸,眼中一片迷茫。

  在她還陷在混亂的思緒中時,阿雷夫彎下身,慎重其事地給她一個如同封印般的吻。

  “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我不希望在你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勉強你。”他凝視著她,眼底透露出的渴望一覽無遺。

  瞬間的失望感襲來,但是雷琮芠她很快地收回心神,找回她的自尊。

  “說得那麽好聽,那麽我在這裏的事呢?”她立刻反問。

  他是在要她嗎?故意在她理智即將喪失的時候停止,難道是妄想她懇求他嗎?作夢!她咬緊下唇,刻意忽略身體核心的隱隱悸動。

  他輕輕一笑,低頭在她緊繃的臉上一吻。“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她的口氣十分惡劣,心中那股揮之不去的失落感讓她顯得格外焦躁。

  阿雷夫靜靜地注視了她幾秒鐘,之後雙手環胸,閉上眼睛,落入自己的思考中。

  搞什麽啊?在這種時候閉目沉思,是想考驗她的耐性究竟有多好嗎?

  “喂,你這傢夥,趕快回答——”她愣住,被他睜開眼後顔色轉爲深沉的眼珠困住。

  四周的氣氛因爲他的眼神而變得凝重。

  “因爲我喜歡你。”半晌之後,他徐緩而堅定地開口。

  儘管詫異,但是由於他在說這三個字時的語調十分特殊,不是傲慢也不像是脫口而出,聽起來倒像是……仔細斟酌很久之後才終於選定這三個字的感覺,雷琮芠的心弦輕輕的被觸動了。

  “阿雷夫王子,時間到了。”門外傳來侍女恭敬的聲音。

  “知道了。”他沉穩地應聲,單手環住她的腰,“走吧。”

  “去哪裡啊?”被他的力量牽制著在水中移動,她滿臉疑惑地問。

  “待會你就知道了。”

  他神秘地一笑,並不給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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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讓你穿這樣的?”慍怒的聲音回蕩在寬敞的大廳,阿雷夫一雙濃眉皺得死緊,目光落在雷琮芠那一身太過惹火的裝扮上。

  “不是你叫我換上阿拉伯傳統服飾的嗎?”她一臉無辜,一手漫不經心地叉在毫無遮蔽的腰間,翹臀往旁一扭,隨意擺出的姿勢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一陣抽氣聲響起,她的美眸輕擡,困惑地尋找著聲音來源,是他在抽氣嗎?這代表他非常生氣嗎?

  不同於周圍的人一聽見他的聲音不對勁就把頭垂得低低的、一臉戒慎恐懼的模樣,雷琮芠壓根兒就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裏,紅唇彎成漂亮的弧度,繼續低頭逕自欣賞這一身火辣的裝扮,懶得理陰晴不定的他。

  國內最近興起一陣肚皮舞瘦身風,電視上肚皮舞老師穿著性感撩人的阿拉伯服飾,隨著神秘輕快的音樂恣意扭擺的妖嬈模樣早就令她心動不已,一直打算要去購置一套這樣的行頭,順便學一學肚皮舞;沒想到在阿雷夫這裏,這種服飾多到令她目不暇給,她在侍女頻頻催促、時間不多的情況下,隨手選了這套紅色系的衣服,沒想到穿上去之後的效果美到連她自己都讚歎不已。

  褐眸危險的眯起,視線沿著打在胸前的衣結上移,在V字型的乳溝短暫停留,感覺有一道熱流上沖,阿雷夫咬緊牙,視線再往下落到盈盈可握的纖腰,在往旁微側的姿勢之下流露出極致的曲線之美;再往下看,運用亮片和重疊的薄紗象徵性地遮住重要部位,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在多層薄紗下若隱若現,極爲煽情撩人,他低咒一聲,腹部緊繃到令他呼吸困難。

  “我並沒有要你穿得這麽暴露。”他咬牙一字一句地說,視線在她誘人的身軀上遊移,全身被從未經歷過的痛楚襲擊著。

  她這一身打扮是如此魅惑撩人,足以奪去任何男人的心神,但是他並不打算跟任何人分享她,甚至只要想到她待會兒下樓,會有多少男人不由自主地將視線逗留在她刻意露出的肌膚上,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便在心底狂烈的燃燒。

  “你說我穿這樣很暴露?”她張開雙臂,胸部隨著她的動作一陣起伏,接著她又隨手撩起大腿上的薄紗,絲毫沒有注意到阿雷夫因爲她的舉動而頻頻吸氣。“你是怎麽了?跟剛剛那些穿著丁字褲的女人比起來,我這樣簡直保守到家了好不好?”

  “誰讓你拿自己跟那些女人比的?”他咆哮著,全身的肌肉繃得死緊,被太過灼熱的堅挺折磨得全無耐性。“我說過你跟她們不一樣。”

  “我的耳朵沒問題,阿雷夫王子,你用不著那麽大聲。”她懶懶地提醒他,不曉得他是哪根筋不對?

  “立刻進去換掉!”

  “不要。”她的回答是乾脆的,他的怒火或許可以燎原,但對她卻是絲毫無損,“你既然要我換衣服,那就得換我喜歡的。”她將垂在腦後的薄紗扯過來半遮住自己的臉,眼神不容妥協。

  “你的意思是你想違抗我的命令?”阿雷夫唇角輕揚,雙手交抱看似慵懶,但長年跟隨在他身邊的侍衛一看便知,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8 PM

尚不知死活的雷琮芠從被薄紗遮住的唇角丟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存心試探他的怒氣底限。“我既不想遵守也不想違抗,更何況……時間不夠了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從侍女們緊張的神情和阿雷夫格外謹慎的態度看來,等一下要進行的事情恐怕非同小可,重大到就連一向狂狷的阿雷夫也斂起神色來。

  阿雷夫嘴角的笑容倏地消失,換上令人猜不透情緒的表情。

  平常他可以不當一回事,但這次不同,他不希望第一次的見面就讓父王對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深吸了一口氣,他在心裏默數到十,才冷冰冰地下令:“去幫她拿一件黑色罩紗,不透明的,我要她除了眼睛之外,任何一個部位都不准露出來。”

  雷琮芠張大嘴正準備出聲抗議,阿雷夫卻一個箭步上前扣緊她的腰,輕而易舉地讓她穿著綴滿亮片的性感夾腳涼鞋離地十公分,她當場呼吸困難,到嘴邊的咒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第五章   

  那是一雙銳利到幾近駭人的黑色眼睛,由於下方的眼白和黑眼珠有些距離,因此加深了他給人的陰沉印象。

  瞳孔的黑色部分儼然一個巨大的洞,持續被這樣的眼眸注視著,雷琮芠有一種逐漸被這洞口吸進去而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是你的女人?”國王阿布達比沉聲問小兒子,視線沒有離開雷琮芠。

  “是。”

  “不是。”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阿市達比濃密的眉毛微微挑起,眼神沒有變化地凝視著那雙湛亮的黑眸。

  這個女人想也不想便一口否認,斷然的態度就像她根本不願意跟阿雷夫有任何牽扯一樣。

  不願意跟阿聯酋國的王子有任何牽扯嗎?這倒是一件相當稀奇的事,阿布達比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意。

  阿雷夫斜眼睨了身邊的雷琮芠一眼,眼神略帶慍怒。

  “父王,她是我的女人。”他重新強調,語氣比起之前認真許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啊?”雷琮芠的聲音從不透明的面罩裏傳出來,她不悅地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先回敬他一眼,才把目光的焦點放回躺在華麗無比大床上的國王。“國王陛下,我不是他的女人,”

  “給我住口!我說你是就是。”阿雷夫乾脆把整個身體轉向她,以壓倒性的目光瞪著她。

  “你胡說八道!”她迎向他,聲勢沒有被他壓倒。“那些穿著丁字褲的女人才是你的女人。”

  這個跋扈的男人大概是一向專制慣了,居然沒有徵求她的同意就隨便說出這樣的話,她雷琮芠可不是那種會任人擺布的女人。

  兩人僵持地對視著,空氣中迸射出飽含怒氣的火花。

  他們都忘了這是在日內瓦的科隆熱,是在阿布達比國王的黎明別墅內,更別說此行的目的是應國王的命令,前來探望右眼剛動完白內障手術的國王。

  “我說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女人。”阿雷夫強硬地說,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幾分,企圖以男性的氣勢壓制她。

  但雷琮芠也不是省油的燈,何況她生平最恨別人命令她,尤其是男人,向來都只有她把男人踩在腳下的份,誰也別想爬到她頭頂上來。

  儘管對阿雷夫充滿霸氣的氣勢有些畏懼,她還是咬緊牙,強迫自己鼓起所有的勇氣。

  “我說不是就不是!”

  阿布達比靜默地將兩人的對話聽進耳裏,向來嚴酷而令人生畏的黑眸裏難得地閃過一抹讚賞。

  女人的黑眸因爲憤怒而閃閃發光,如同一顆黑寶石一般,仔細一看,蘊藏在其中的那抹桀驚不馴竟與阿雷夫的狂傲叛逆如此雷同。

  “阿雷夫,你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他淡淡地下令,表情嚴峻無比。

  “他是我的女人。”他再次強調,以難得正經的表情面對自己的父王。“我特地帶她來見您,是想稟告您,我準備娶她爲妻。”

  阿雷夫語氣平淡地說完,眼神毫不在意地對上父王的黑眸,準備承受緊接而來的怒氣,對他來說,激怒父王是司空見慣的事。

  只見阿布達比國王的黑眸略略一沉,一時之間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要娶這個女人?”阿布達比的目光與兒子的對上,只見兒子微微揚起下顎,神情是熟悉的反抗。

  “是。”阿雷夫點點頭,對父王令人生畏的目光無所畏懼。

  阿布達比沉吟了一下,炯炯目光如劍出鞘般地落在雷琮芠臉上。

  察覺到父王眼神裏的不尋常,阿雷夫下意識地向前一步,龐大的身軀擋在雷琮芠面前,原本不甚恭敬的態度陡然收斂,變得機警而敏銳,眼眸深處閃著精光。

  阿布達比的眼睛略略一眯,被一圈濃密大鬍子覆蓋住的嘴唇逸出一聲高深莫測的笑聲,讓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他龐大的身軀微微陷入身後的靠枕內,饒富興味地打量阿雷夫緊繃的臉孔,感覺潛伏在阿雷夫身體深處無可估計的力量似乎在這一瞬間蘇醒了。

  長久以來的散漫與慵懶一掃而空,凝聚在淺褐色眼中的銳氣一覽無遺,這不正是多年前他曾寄予厚望的小兒子嗎?

  輕輕一歎,他的右手無意識地撫摸左手中指一顆大得令人目眩的紅寶石戒指,有些感慨。

  “好久沒有看見你這種表情了,對挑戰充滿高度自信,對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自從……”

  “父王。”阿雷夫陡然打斷他的話,“我是來請求您讓我娶這名女子爲妻的。”語畢,他伸手摟住雷琮芠,強健的手臂穩穩地扣緊她的腰,態度異常強硬。

  阿布達比挑了挑眉,沒有做出正面回應,若有所思地望著雷琮芠那雙顯然還處於震驚中的黑眸。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19 PM

而身爲焦點人物的雷琮芠,正經過阿雷夫這麽一摟之後,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攪得一團亂的腦袋總算恢復清醒。

  咬緊唇,她的怒氣像山洪一樣爆發了。

  “你少自作主張,我什麽時候說要嫁給你了?”她困難地轉身,仰起臉,怒吼的聲音響遍阿布達比國王的房間。

  “這種事情我決定就行了,並不需要徵求你的同意。”他獨斷地說,根本沒有想過她會有任何意見。

  雷琮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無法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人。

  下一刻,她伸出食指,不顧一切地搓點他渾厚的胸膛。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跟你連朋友都談不上,怎麽可能嫁給你,你以爲你是誰啊?”她簡直快氣昏了,這個傢夥的跋扈和自大簡直超出了人類所能想像的極限。

  在場所有人都愕然地睜大眼,驚奇地看著這一幕,其中一名離阿布達比國王最近的侍衛總長最先恢復過來,他眼中精光一閃,一隻手高高揚起,就要叫荷槍實彈的侍衛上前去阻止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阿布達比卻用低沉的聲音輕聲阻止他,高深莫測的黑眸藏著一抹幾乎看不見的笑意。

  阿雷夫的臉一沉,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微微施力,立刻收到成效,雷琮芠的黑眸因爲吃痛而微眯。

  雖然她的無禮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但是在父王面前,他不希望被認爲自己連一個女人都壓制不住。

  “閉嘴,不許你在這兒放肆。”他伸出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用力托起,讓她閃著怒光的黑眸正視自己充滿警告的淺褐色眼睛。

  雖然雷琮芠有一瞬間的震驚,但她絕對不是那種受到威脅就會乖乖噤聲的女人,相反的,威脅只會招來她更激烈的反抗。

  她深吸一口氣,怒極的聲音反而風情無限。

  “你在說笑話嗎?阿雷夫先生,現在到底是誰在放肆?我被你無緣無故的抓到飯店已經夠倒楣了,你居然又沒有問過我就隨隨便便宣佈要娶我,像這種事情起碼要經過我的同意吧?”踮起腳尖,她聲嘶力竭地朝他吼過去:“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尊重啊?”雷琮芠只顧著針對他,完全忘記眼前躺著的是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令全世界爲之震蕩的阿聯酋國國王。

  從小到大沒有被人吼過的阿雷夫有幾秒鐘的時間是在餘音嫋嫋的恍惚中度過。看慣了女人在他面前百依百順的一面,忽然面對雷琮芠如此咄咄逼人的臉龐,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等到他察覺時,雷琮芠已經用她沒有被扣住的另一隻手再度用力搓著他的胸部。

  “讓我鄭重的提醒你,阿雷夫先生,我不是你的子民,沒有必要聽從你的話。你、聽、清、楚、了、嗎?”美麗的黑眸因爲怒火而發光,手指因爲過度用力而發疼。可惡,這個人的胸部是裝了鋼鐵在裏頭嗎?怎麽這麽硬啊?

  房間裏的人,包括阿布達比國王在內,都被眼前的這幕吸引,興味盎然地等著看向來對女人很有辦法的阿雷夫如何對付眼前張牙舞爪的雷琮芠。

  只見他眼中的不耐持續攀升,到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動作迅速地用一隻手握住她的雙腕,狠狠地一施力,瞬間的疼痛感暫時阻斷了她的攻勢,雷琮芠悶哼一聲,咬緊下唇才不至於當場哀叫。

  “你這個放肆的女人……”他稍稍一用力,她便撞上自己的胸膛;他俯下臉,森冷的目光逼視著她的眼睛。

  “怎麽樣?”雷琮芠不服氣地擡起下巴,眼中散發出更爲頑強的反抗光芒。

  嗚嗚!鼻子好痛喔,這個人的胸膛肯定是鐵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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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的是真的嗎?”阿布達比的聲音一出,整個房間立即彌漫在不一樣的嚴肅氣氛中。

  平常小兒子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慣了,只要有他在的場合,總是由他主導一切,身旁的人一言一行都是看他的臉色決定,別說生氣,只要他臉色稍有不對,旁人馬上如臨大敵。

  而這個東方女人不但完全沒有被他的身分和氣勢所震懾,反而當著他的面對他的小兒子吼叫起來;奇怪的是,他不但不生氣,反而還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心裏對她的好感增添了幾分。

  “這個不是重點。”阿雷夫避重就輕地說,在父王銳利的目光下感到些許挫敗。

  雷琮芠像是抓到一線生機,立刻轉頭將目光的焦點對準阿布達比國王。

  “國王陛下,我想我有義務要讓您瞭解狀況。我是被這傢夥……我是說我是被您的兒子強行帶到這兒來的。在這之前,我只有在荷蘭的皇家宴會上見過您的兒子一次,連認識都談不上。

  他將我從酒吧裏擄來之後就控制了我的行動,現在又沒有事先問過我的意見就擅自跟您說要娶我,簡直是太藐視人了!我不知道您的兒子是怎麽想的?但是我本人一點也沒有意願要跟您的兒子交往,更別說嫁給他了,我請求您現在就恢復我的自由,讓我離開,因爲我後天還要回公司報到呢。”她大聲控訴阿雷夫的罪行,將離開的希望寄託在國王身上。

  阿布達比津津有味地聽著,一向嚴肅深沉的眼睛難得地閃過一抹笑意。

  沒有想到阿雷夫那足以令世上所有女性爲之傾倒的魅力居然在這個女人身上失效了,雖然臉上還是一副對什麽事都毫不在意的表情,但是他可以從阿雷夫的眼中看出一股無法順利掌控場面的焦躁。

  “你用不著回去公司報到。”阿雷夫很想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拖回飯店好好整治一番。

  “爲什麽?”她驚訝地問。

  阿雷夫扯了一下嘴角,“你忘了嗎?我已經買下美國的航空公司,而長青航空握有美國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0 PM

“那又怎樣?”她仍然隸屬於臺灣的長青航空,也就是說,阿雷夫應該無權決定她的工作,然而望著他別具深意的笑容,雷琮芠卻有種莫名的不安。

  “我忘了告訴你,除了買下美國航空,我還跟長青航空所屬的集團交叉持股,並且爲他們在爭取杜拜新一季航權的事情上出了一點力。”

  他刻意頓了一下,欣賞雷琮芠那傲氣淩人的臉上逐漸出現微妙的變化。“換句話說,憑我目前跟貴公司的關係,要調動你這樣一個小小的空服員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雷琮芠的臉色一下子刷白,她沒有料到阿雷夫居然爲了要徹底控制她,不惜花費鉅資。在那看似漫不經心、毫不在乎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不爲人知的強硬,而那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更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咬著唇,頭一次意識到阿雷夫是一個不同凡響的人物。要在這麽短的時問內完成這些事,除了商業手段之外,其背後還必須要有與商業手段相匹配的政治、財金勢力才行,而阿雷夫無疑兩者兼俱。

  阿布達比輕咳一聲,將兩人的注意力拉回。“你爲什麽不喜歡我的兒子呢?他可是阿聯酋國的王子,不僅長相俊美,身價還有上千億喔。”他提醒她,微眯起的眼正在懷疑她是逆向操作,藉此引起兒子的注意。

  雷琮芠哼了一聲,眼神儘是不屑,

  “那又怎麽樣?我最恨別人強迫我了。”

  “喔?”阿布達比揚起濃眉,陰沉的眼眸因爲她的話而注入晶亮的光芒。“你不愛錢?”很少有女人在錢的面前能夠不爲所動,至少他走遍世界各地,還沒有碰到過一個。

  “愛呀!爲什麽不愛?”雷琮艾很乾脆地回答,從容面對阿布達比國王的銳眸。“我愛錢,愛得要命,但是我喜歡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取得我所需要的錢,任何人都休想強迫我。”她偏過臉,不被任何人左右的態度表露無遺。

  “如果不是強迫呢?”阿雷夫咬著牙的聲音冷冷地從身後傳來,帶著某種刻意裝出來的鎮定。

  “呃?”雷琮芠一時無法會意,

  “如果不是強迫,而是請求,那麽你就會答應嗎?”

  他的眼神怎麽不兇惡了?看起來倒像是藏著很深的情感。

  會嗎?這傢夥應該不是來真的吧?黑色的眼眸洩露了內心的慌亂,她無法抑制地被那雙淺褐色眼睛裏的感情吸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個人也會有這麽低聲下氣的時候?他是真的喜歡她嗎?

  騙人!他對她一點都不瞭解怎麽會……

  “如果是因爲我強迫的態度引起你的抗拒,那麽我現在鄭重的請求你,請你嫁給我,可以嗎?雷琮芠小姐。”他說得緩慢,眼神認真。

  雷琮芠訝異地注視著他,所有的抗拒在瞬間瓦解。

  她幾乎被阿雷夫的目光收服了,但是一個令她不得不正視的事實瞬間將她的理智拉回來。

  “你對我的青睞,我實在是深感榮幸,但是……但是我對你過敏啊!”說著她忽然扯下面罩,幾乎在露出她那高挺鼻梁的同時,一個驚人的噴嚏聲隨即傳出。

  “哈啾!”她吸吸鼻子,眼淚都被這個力道強勁的噴嚏擠出來了,無奈地看著一簇怒火從淺褐色的眼中陡然升起。“看吧,我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你,你還要我嫁給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她戴好面罩,眼裏充滿遺憾。

  “你!”阿雷夫一臉陰寒,感覺自己已經被這個女人逼到狂怒邊緣。

  洪亮的爆笑聲響起,阿布達比仰頭大笑,笑聲裏透著一絲暢快。

  雷琮芠看向阿布達比國王,不解地皺起眉,一旁的阿雷夫則是滿臉警戒,無法臆測這串笑聲裏隱含的企圖。

  “國王陛下,醫生說過,請您儘量不要……”

  蒼老的聲音被阿布達比揮手阻斷,他知道剛動完手術不宜有太劇烈的動作出現,但是一抹忍不住的笑意直沖喉嚨,不論是眼前怒氣勃勃的女孩還是阿雷夫多年不見的強悍都讓他忍不住高興。

  “不要緊、不要緊,呵呵呵……”

  “國王陛下,您也看到啦,我對您的兒子過敏,所以請您即刻下令讓我離開吧!”雷琮芠向前一步,滿懷期待地看著狂笑不已的國王。

  “住嘴!你不准離開我。”阿雷夫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讓她面對自己,十根手指陷入她的肌膚裏,如淺褐色寶石般炯亮的眼睛閃爍的不只是噴怒,還有別的女人渴求不到的真情流露。

  “放開我,很痛耶!”

  痛楚自兩隻手臂傳來,當雷琮芠張開嘴想斥責他時,她卻愣住了,因爲阿雷夫眼中那抹太過明顯的恐懼陡然映入她的眼中。

  這個人居然因爲自己嚷嚷著要離開而恐懼?看來,他好像是動了真情了。

  心裏有著小小的感動,呼吸之間充滿了他執著狂熱的氣息,被這種氣息繚繞的雷琮芠有瞬間的迷惘。

  “我可以答應你娶這個女人。”阿布達比斂起笑容,低沉的聲音具有強烈的穿透力,“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哪一件事。”

  阿雷夫鬆開雷琮芠,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一抹笑意迅速掩蓋眼中所有的情緒。

  “不就是希望我取代太子嗎?”他的下顎繃緊,語氣卻相當不恭敬,懷中的雷琮芠敏感地察覺到他表裏不一的情緒,她略微皺起眉,看著恢復放浪形骸的阿雷夫,顯得有些困惑。

  “我不是跟您說過很多遍了嗎?我對王位沒興趣。而且,像我這種聲名狼藉的人只會讓王室蒙羞,其他的王子隨便一個都比我強,阿布杜拉阿濟茲王兄不是把雙棕櫚島和帆船酒店經營得有聲有色嗎?”

  阿布杜拉阿濟茲是現任皇太子,杜拜大部分的商業都掌控在王族手中,而這其中的絕大部分又由皇太子管理。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1 PM

“你是指在你的暗中指點之下嗎?的確是有聲有色。”阿布達比冷哼一聲,注視著他的眼神說不出是憤怒還是失望。“阿布杜拉阿濟茲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每年免費招待世界各地著名的騎師和名駒來和他擁有的三十九匹賽馬比賽,然後提供鉅額獎金給優勝者。對了!他在商業方面的才能還包括他精心收藏的那四十幾部頂級名車,其中好像有十來部是世界僅存的古董車吧,他不太會開車,放著增值倒也不失爲一種高明的商業手段啊。”

  充滿諷刺的聲音自阿布達比的口中徐徐逸出,阿雷夫不動聲色,對於父王道出的事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倒是雷琮芠對他們花錢的手段咋舌不已,感歎這世界竟如此極端。

  有窮困到餓死的衣索匹亞人,也有富有到花錢如流水的阿拉伯王族,而她相信,即使如此浪費,他們的財産還是入比出多,因爲維持著世界進步繁榮的石油就握在這些人手中。

  想像著意氣風發地站在三十九匹名馬和四十幾部世界級名車之間,除了花錢之外對世界毫無貢獻的阿布杜拉阿濟茲,雷琮芠心裏不由得對這號人物感到厭惡無此。

  不過,話又說回來,收集女人的阿雷夫又比阿布杜拉阿濟茲好到哪裡去呢?他一定常常愛不釋手地瀏覽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就像阿布杜拉阿濟茲志得意滿的觀賞他的名駒和愛車一樣吧!思及此,一股妒意讓雷琮艾咬緊牙根,拒絕去思索爲什麽會突然有這種感覺?      

  “阿布杜拉阿濟茲已經和穆萊•拉希德親王聯手了,”阿布達比忽然脫口而出,以一種異常平靜的語調訴說著這項陰謀,“我之所以大費周章的到日內瓦來動手術,就是要讓他們有機會集結在一起,這樣我才可以利用這個名目一舉替你掃除身邊所有的障礙。阿雷夫,我到現在仍然認爲我的兒子裏只有你才有資格成爲我的繼承人,只要你點個頭,不要說是她,整個阿聯酋國都將是你的。”

  阿雷夫給予父王的回答是不感興趣地扯一扯嘴角,同時對這種永無止境的鬥爭感到無比的厭倦。

  “我要這個女人,跟繼位的事情完全是兩回事。我來這裏,只是在程式上徵求您的同意,要是您不答應,我也會一意孤行。”他聳聳肩,絲毫不在乎違背國王旨意的下場是什麽。

  阿布達比的身軀離開柔軟的靠枕,緩緩地坐起來,他閉上眼,粗黑的眉毛如籐蔓般糾結在一起。

  現在的他看起來比起躺臥時更具威脅性,望著他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樣,雷琮芠忽然在腦海裏想像起阿雷夫當上國王的樣子,他的氣勢應該會更勝於自己的父王,而站在他身邊的自己,當然也有自身的光芒……等等,她想到哪裡去了?真是荒謬!

  不過,阿雷夫對於可以君臨天下的王位竟是這樣一屑不顧,這點倒是讓她刮目相看,很少有男人能在權力的誘惑下毫不動容。

  良久之後,阿布達比國王睜開眼,目光卻落在雷琮芠的身上,徐徐地開口:“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但是你現在卻有了在乎的物件。”他冷笑,看見阿雷夫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驚慌的光芒。“你長久以來假裝出的一蹶不振或許使他們降低了警戒心,但是相信我,一旦知道你有在乎的物件,他們會知道如何讓你真正的一蹶不振的。”

  阿雷夫的身體猛然劇烈的震動,傳遞到與他緊密依偎的雷琮芠。

  她詫異地擡起臉,卻被他一隻手按住頭,往他健碩的胸膛埋去,屬於他的強烈氣息撲鼻而來,她感到鼻子有一陣微微的刺激,由於隔著一層紗,她沒有如以往的大打噴嚏。

  他的心跳得好快,身體繃得好緊,阿布達比國王的一席話,竟引來他如此劇烈的反應,這全是因爲她的緣故嗎?他是真的如此在乎她嗎?

  暖暖的感覺充斥心頭,有點衝動想問他這些問題,卻只能別無選擇地聆聽他有力卻紊亂的心跳聲。

  “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這麽做的。”他吸了一口氣,收緊雙臂,聲音透著冰冷的危險。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雷琮芠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

  “只有手中握有權力的人才有辦法保護人,你現在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阿布達比輕嗤一聲。

  “那是我的事,不勞父王操心。”

  阿雷夫橫過一手放在胸前彎身施禮,另一手沒有放開雷琮芠,繼續緊箍著她,就像在保護著心肝寶貝似的,害她也必須跟著彎腰。

  他轉身離去的背影烙在阿布達比國王重獲光明的右眼裏,看起來是那樣的勇敢無懼。

**********************************************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要你送我回我的飯店,你沒有權力再限制我的行動。阿雷夫,你聽到沒有?”

  “你父王根本就不答應我們的婚事不是嗎?你就放我走吧!”

  “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或大吼大叫或低聲下氣的聲音從離開黎明別墅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中止過,然而聽的人卻始終濃眉緊蹙,閉目沉思,狂野英俊的輪廓沉浸在一種說不出的肅穆中。

  這時候的他,與平常完全不同,看起來行著深藏不露的精銳。

  但是雷琮艾可不管哪一種才是他的真面目,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自由,像這樣被人限制自由還是前所未有的事。

  她受夠了!

  “阿雷夫!”她深吸一口氣,對他的沉默發出忍無可忍的怒吼。

  他睜開眼,一雙淺褐色的眼睛看起來清澈平靜,剛才的若有所思就像是輕煙一般地瞬間消失了。

  他換了一個姿勢,好讓視線能與她相對。

  “有沒有人說過,你生氣的樣子十分好看?”一出口便是與車內凝滯氣氛截然不同的輕佻,雷琮芠當場一愣。

  “什麽?”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1 PM

他伸出手,食指隔著面罩輕輕滑過她尖細的下巴,像在撫摸一隻寵物一樣。

  “黑色的眼睛裏有火花在跳躍,就像在最黑的黑夜裏燃放煙火一樣,燦亮的煙火在以黑色爲背景的天空裏綻放,那種瞬間的美麗一旦映入眼簾,會讓人因此忘了呼吸!”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眼神專注地看著她閃爍不已的黑眸。

  一陣莫名的戰慄竄過全身,雷琮芠的怒火差點熄滅。

  她定了定心神,一手拍開他的手。“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啊!我從來沒這麽正經過。”阿雷夫的眼睛帶笑,被拍到的手背一點也不痛,從來沒享受過的溫暖反而從被拍的那一處往心裏頭蔓延,“而且這身黑色阿拉伯罩衫加重了那種視覺上的震撼,因爲除了眼睛,我再也看不見其他,所以這個時候眼睛裏頭有什麽異樣就特別容易注意到。”

  他傾身,輕吻她的眼,灼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肌膚。

  她發出一聲懊惱不已的聲音,不明白自己的命運怎麽會演變到這麽荒謬的地步?

  “給我閉嘴!你這個傢夥……”她的頭好痛,真想向車子前座的侍衛借一把衝鋒槍,斃了這個沒一句正經話的傢夥。

  阿雷夫眼中的笑意加深,剛才盤踞在心頭的凝重感莫名地消失了。

  真是奇妙啊!跟她在一起,就會有這種幸福的感覺出現,儘管她對他始終沒有好臉色,但也就是因爲這樣,他才得以從衆星拱月的那抹月光中走出,體驗這種真實的幸福。

  “就連聽你的咒駡也是一種享受呢。”他坦率地說,隔著面罩摩挲她的臉頰,雷琮芠倒抽一口氣往後退。

  幸好這部凱迪拉克的座位夠寬敞,要做到完全不與他接觸是輕而易舉的。然而,她厭惡他的從容不迫,就好像是在說她逃不出他的掌握一樣。

  更教人氣餒的是,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可惡!雷琮芠眸中的怒火更熾,惡狠狠地瞪著那個使寬敞的車廂變得擁擠的阿雷夫。

  一會兒之後,她歎了一口氣,發現跟這個沙漠來的男人生氣是徒勞無功的,他就跟沙漠的天氣一樣,古怪而不可預測。

  清了清喉嚨,她將聲音裏的憤怒減到最低。“你到底打算怎麽樣?”

  “我要娶你,跟你生一堆和你有著同樣漂亮黑眼睛的女孩。”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語氣很認真。

  “我是很認真的!”她抓狂地大吼,幾乎要上前掐死他。

  “我也是認真的。”他的語氣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我要定你了,誰也別想阻止我,就連我父王也不行。”

  “但是我不要你啊!”她嚷著。

  阿雷夫慢條斯理地道:“你要的,沒有女人不要我。”

  轟!一顆原子彈在她腦中爆炸,瞬間將所有的理智燒毀。

  “我對你過敏,拜託你用腦子想一想好不好?你這個自以爲是的混蛋!”她尖叫著,感覺胸口快炸開了。

  阿雷夫聽著這個新鮮的字眼,嘴角緩慢地扯出一抹愉快的笑容。“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我,不過你說的對,你對我過敏,但是……”他沉吟著,接下來的話幾乎將雷琮芠逼瘋。“那是你的問題。”

  黑眸睜大,最後的理智燃燒殆盡,她撲向前,不顧一切地捶打他,一拳又一拳使盡全力地打在他堅硬如鐵的胸膛上。

  “你這個傲慢、自大、無恥、可惡到極點的混帳!”

  阿雷夫不躲也不閃,眼中盈滿笑意,一面享受著打情罵俏的樂趣,一面謹慎地注意她手的落點,生怕她不小心扭到手,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一陣狂亂地捶打之後,雷琮芠累了,趴在他胸前喘氣,漲滿胸口的怒氣因爲發洩完畢而逐漸散去。

  “你累了?”阿雷夫輕聲問,兩隻大手落在她的背上,在她腰臀之間交叉,將她更壓向自己。

  發完脾氣的雷琮芠有些暈眩,像是此生的力氣都在剛剛用盡一般,她靠著他的胸膛,感覺到背後的手掌輕輕用力,她柔軟的豐盈隨著力道緊緊貼著他。

  車內暫時獲得幾秒鐘的寧靜。

  阿雷夫望著前方車窗不斷往後飛的日內瓦美景,對陡然降臨在兩人之間的和平顯得格外珍惜。

  兩人有幾分鐘是在聆聽彼此的呼吸聲中度過。

  “你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不久之後,阿雷夫安靜地說,語氣帶著某種滿足,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放鬆,像個普通人一樣被對待著。”

  她沒有動,喘息聲漸漸平息,阿雷夫的聲音繼續傳入耳中。

  “我喜歡你毫無顧忌的對我發脾氣,那雙因爲生氣而閃爍的眼睛非常迷人,你咬著唇不說一句話或者叉起腰來對我咆哮的模樣,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而不是阿聯酋國的王子、千億資産的繼承人……”他頓了頓,一隻手在她背部輕撫,像是在細細地品味這一整天下來的感覺。“我的四周儘是一些小心翼翼的人,他們像個無底洞般地容忍我的放肆和驕縱,圍繞在我四周的女人則像是捧著玻璃球般捧著我,沒有一個人像你這樣,會鬧、會叫、會動手,你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越是這樣,我越是無法自主的被你吸引。”他笑著搖搖頭,覺得自己也不可理解。

  因爲緊貼著他的胸膛,他的低語聽起來竟像是從胸腔深處傳出的,喃喃自語中有著令人心疼的孤獨。

  雷琮芠略微困惑地咬著唇,不明白爲什麽一再感覺他是個寂寞而孤獨的人?

  接下來是一陣令人心安的沉默。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2 PM

第六章     

  在雷琮芠與阿雷夫之間是前所未有的安靜時刻,在累極的茫然中,雷琮芠深刻的感覺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他健壯的肌肉……依偎在由他的胸膛和他的手臂所構築出來的隱密天地,一種奇妙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但是與這安全感同時産生的,卻是另一波翻騰不休的怒氣。

  她猛地將身體抽離他,冷空氣介入兩人的瞬間帶來的莫名空虛,更加劇她的怒火,她沒有多想,揚起手便往那張英俊有型的臉揮去。

  阿雷夫的反應快得超乎她的想像,反手一抓,準確地握到她的手腕,拇指在腕穴處微一施力,麻痛立即傳透她的五指。

  “我愛你。”他繃緊臉,臉上的線條刻著超乎尋常的決絕,語氣卻顯得很平常,深沉的目光鎖住她的眼。“我從小到大,隨心所欲,要什麽有什麽,因爲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也沒有對什麽有特別強烈的渴望。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特別想擁有的,誰也不能阻止我擁有你,包括你自己。”淺褐色的眸子透著不可動搖的堅決。

  她愕然地張唇,卻無法言語。手指的麻痛像是有千百隻小蟲在齧咬一樣,但比這更甚的,是心裏受到的衝擊,那不是痛,也不是麻木,倒像是……被人緊緊握住心臟一樣,一種無可逃脫的窒息感讓她頓感呼吸困難。

  阿雷夫緩緩地靠近她,她則挪移臀部,一寸一寸地往後退,阿雷夫亦步亦趨,直到將她逼至車子的角落。

  “芠,你是屬於我的,你最好從現在開始認清這點……”

  他隔著面罩擡起她的下顎,拇指緩慢而仔細地撫摸著,淺褐色的眸子裏充斥著獨佔性的情欲之火。

  隔著面罩,那種撫摸若有似無,卻帶來一種無可名狀的親密感,雷琮芠顫抖著,目光緊張地盯著他的臉,他眼中旺盛的欲火令她感到害怕。

  “你看起來很緊張,爲什麽?”他的唇準確地落在黑色面罩裏的柔軟,在她唇上低語,眼中的欲火變得狂野危險。

  “我才沒——”駁斥的言語隨著他一隻手突然落到胸前覆住她的豐挺而凝結在喉間,看似漫不經心的撫弄帶來的感官刺激卻很嚇人,背脊陡然間竄過的戰慄讓她忍不住喘氣。

  “你是只習慣撒謊的野貓。”他驟然扯下她的面罩,在她的咒駡出口前,以唇密實地封住她的嘴。

  如火般燙人的舌輕易就捕捉閃避不及的柔滑,應付自如地與她的舌尖進行追逐,強迫她與他纏綿,中間有幾度她試圖抽離,但是他的大手壓住她的後腦勺使她不得不往他的唇緊貼。

  雷琮芠扭動著身體拼命掙扎,雙手甚至捶打他寬闊的背,然而在後退無路,前進無門的情況下,掙扎只是徒然耗費她的力氣,再加上他越吻越深,置於胸上的手也配合著他吻的節奏,越來越緩慢用力,終於她的掙扎漸失力道,雙手無力地掛在他肩膀上。

  瓦解了她的抵抗並不足以滿足阿雷夫,他進一步用更熾烈的火熱奪取她的思想,一手悄悄下移,拉起罩袍,緩緩地侵入。

  他還記得罩袍底下那襲火紅誘人的紗衣是如何地往兩邊敞開,露出的雪白酥胸又是如何讓他幾乎要改變去見父王的主意,只想把她往房裏的床上抱去。

  他輕易找到綁在她胸前的衣結,稍微一扯,渾圓的豐挺便呈現在眼前。

  他極爲緩慢地溜過乳峰下緣,慢慢往上,幾根手指頭輪流在那一團隆起的柔軟上滑過。

  他的挑逗引發她嬌軀深處的渴望,只見她身體一陣緊繃,腹部一次又一次收緊,呼吸在他的撩撥下變得急促,他的眼底漾著一抹深藏不露的笑,舌尖繼續糾纏不休地攪弄著。

  雷琮芠頑強的理智變得異常紊亂,肌膚因爲他的碰觸引起各種連她自己也想像不到的反應,而讓她真正驚慌的是,阿雷夫那波瀾不興的眼,仿佛這一切對他來說僅僅只是開端,更厲害的還在後頭。

  剛這麽想時,他的指尖仿佛證實她的想法般,來到她的蓓蕾前,熟練地輕揉,高超的技巧很快使蓓蕾挺立,她大大地喘了幾口氣,對他的撥弄感到無法招架。

  “住……手……”雷琮芠勉強移開被阿雷夫侵佔的嘴,才說了兩個字又被牢牢地封住。

  “住手?芠,相信我,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他的嘴唇稍離,溫熱潮濕的氣息拂在她同樣濕潤的唇邊。

  他調整姿勢,將背部緊抵著車窗的她抱過來,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讓她清楚地感受昂揚的男性象徵。

  兩腿之間忽然抵著一個硬物,雷琮芠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麽,她曾經不止一次見過他的碩大,她急著想避開它,卻不知道這樣的挪移會帶給他更大的刺激。

  阿雷夫發出粗嗄的低吼,一手撥開她的長髮,讓她形狀美好的耳朵露出來,他的視線在那曲線絕佳的構造上停留下二秒鐘,隨即張開嘴,迫不及待地將它整個含住。

  她低呼一聲,眼睛瞬間睜大,隨即又因爲那無法形容的感覺而迷茫,頑強的意志在他的動作下變得支離破碎,腹部深處逐漸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熱,支撐身體的力量一點一滴地流逝,最後她全然放棄地癱軟在他懷裏,任由他狂熱的唇和貪婪的手需索。

  阿雷夫伸出舌尖,輕緩而仔細地就著輪廓線條輕舔,她的身體因爲這個動作而一次次繃緊,剛好給了他所需要的刺激。

  “很棒吧?這種感覺……想要呻吟的話不要忍耐喔,那不是什麽羞恥的事。”阿雷夫低沉挑逗的聲音徐徐灌入她的耳中。

  雷琮芠咬緊唇,儘管身體的每—寸都對他的撫弄臣服,但是唯有嘴唇,她死也不肯發出他所需要的聲音。

  恍惚中,她仿佛聽到阿雷夫輕笑一聲,她不確定,或許那只是他的一次比較濃濁的呼吸罷了。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3 PM

在她一不留神時,阿雷夫的另一隻手也潛進她的罩袍內,正跟原來已經在裏面的那只手分工合作,以非常緩慢的動作撫摸她繃緊的小腹,然後再從小腹溫柔地往上,最後兩手各捧住一個乳房,稍微揉捏之後,轉而開始輕輕逗弄她的蓓蕾,直到她幾乎因爲受不了而哭泣。

  就在那再也無法隱忍的呻吟即將沖出口時,阿雷夫突然停下所有的動作,他的唇舌離開她的耳朵,雙手自胸前毫不留情地抽出,一切戛然而止,就像在不該畫上句號的地方硬是畫上句號一樣,她整個人瞬間一空,仿佛被遺留在空蕩蕩的地方,他的動作雖然停止,餘韻卻綿綿不絕地在身體各處遊移。

  她的背靜靜地倚靠在他身上,思緒迷離,似乎只有他撞擊著胸腔的心跳聲是真實的存在。

  那心跳如此平穩,說明他始終是置身事外的。

  阿雷夫將她的臉扳過來對著自己,很高興她似乎忘了過敏這回事。

  “我不會在這裏要你的,我希望跟你的第一次,是在足夠我們翻天覆地的大床上。”他的音調平穩,簡直可以稱得上冷酷沉靜。

  雷琮芠眨了眨眼,被戲弄的憤怒之火正慢慢地充斥每一根神經。

  “阿雷夫……”

  她膩語如絲,目光有一抹刻意的迷蒙。

  “嗯?”他等著她的臣服。

  唇角輕勾,她柔情萬千的靠近他的耳朵。“你是我見過最該死的混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她希望能將他的耳朵震聾。

**********************************************

  被戲弄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撫平,一回到飯店頂樓,赫然出現在大廳的東西又將雷琮芠尚未塵埃落定的暴怒掀起。

  兩旁一字排開的男人和女人,手上捧著已經攤開的商品目錄,就像餐廳裏拿著功能表等著客人點菜的服務生一樣,見她出現,微微傾身,姿態謙卑,就好像她是最尊貴的貴賓一樣。

  她左右稍微瞄了一眼,從鑽飾、金飾、名表到服飾,凡屬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不一而足,面對他們過於禮遇的態度,雷琮芠不得不狐疑地皺緊雙眉。

  這又是他開的哪門子玩笑?

  她正想扭頭回去質問阿雷夫,這才想起他被這家飯店的總經理困住了,她是在侍衛的陪同下先上來的。

  “雷小姐,這是本公司最新一期的鑽石珠寶,請您參考。如果這上頭沒有您喜歡的款式,本公司還可以爲您特地設計您所想要的款式。”離她最近的男子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將目錄遞到她眼前。

  “您好,鐘錶公司很榮幸能爲雷小姐呈上今年在日內瓦鐘錶展上最受矚目的女表。”另一個較爲老成持重的聲音不無驕傲地說。

  “在阿拉伯,黃金飾品就是女人身體的一部分,而我們很幸運的成爲阿聯酋國王室在日內瓦度假時指定的商店,這是本公司特地爲雷小姐準備的目錄。”女人的聲音雖然諂媚,卻不令人討厭。

  霎時,她的視線被一堆目錄遮住,這幾個知名廠商的業務代表雖然不至於你推我擠亂成一團,但禮貌而優雅的聲音卻暗潮洶湧,互相較勁的味道相當濃厚。

  禮貌客氣而若有所圖的聲音,反射著天花板燈光而模糊不清的亮面目錄,仿佛要將她一舉夾殺的衆多人影,這些彙集成一股不可小覰的洪流,沖刷著她的耐性。

  “麻煩你們先退開好嗎?”連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不勝疲倦地道。

  遠處傳來擊掌聲。“先生、女士們,雷小姐現在不想選購商品,請你們先回去,或許等雷小姐沐浴完畢,她就會有心情挑選。”

  惋惜的聲音四起,所有的目錄隨著它們的主人從雷琮芠的眼前緩緩退開,只剩下一個人。

  她認得他,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不過倒是知道他目前擔任的工作應該是阿雷夫的總管,讓她疑惑不解的是,他眼角和嘴角堆積出的諂媚與討好是之前那批人的總和。

  “有事嗎?”她惴惴難安地問,他的態度恭敬得令人發毛。

  他往旁移開一步,亮出後面一個被置於高腳架上,用金色的絲綢覆蓋住,如小山丘一樣的東西。

  他彎身鞠躬,行了一個讓人消受不起的大禮。

  “這是……”他一手抓著絲綢一角,戲劇化地宣佈:“國王陛下送給未來王子妃的見面禮。”

  像變魔術一樣,絲綢底下赫然出現一疊黃金磚,層層疊疊往上,形狀如金宇塔,在華麗的燈光下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這個……該不會是真的黃金吧?”

  “是相當於您的體重三倍的黃金。跟您報告一下,因爲目前手上暫時沒有您的體重資料,所以小的就擅自以六十公斤呈報給國王陛下的總管。”

  也就是說,眼前的黃金足足有一百八十公斤。

  啪的一聲,有什麽東西擊中了她的大腦,耳邊嗡嗡作響,她站在這一堆黃金前,忽然失去現實感,好像她只是站在超大的螢幕前觀看畫面逼真的阿拉伯宮廷電影一樣。

  她半張著口看著眼前這一幕,甚至不曉得是不是應該伸出手去實際感受一下這些黃金的重量。

  大門被人驟然推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側過臉,看見以釣魚線丁字褲女人爲首的幾個人大步走進來,來勢洶洶,她們這次打扮成肚皮舞娘,身上跟臉上都極盡能事的裝扮著,射向她的目光不約而同帶著敵意。

  “那件事是真的嗎?”爲首的女郎劈頭問道。

  “嗄?”雷琮芠皺眉。

  “一定不可能。”有著鮮綠眼睛的雙胞胎之一嚷道。

  “就是,怎麽可能嘛!”另外一個跟著附和。

  然後,讓雷琮芠和管家爲之愕然的相聲從此展開。

  “肯定有什麽地方搞錯了?論身材和樣貌她哪一點都比不上我們。”

  “可是爲什麽會有那樣的消息傳出來呢?”另一個聲音十分沮喪。

  “你說啊!”所有人異口同聲地朝她大嚷。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4 PM

雷琮芠眨眨眼,目瞪口呆。“要我說什麽啊?”

  管家開口:“女士們,阿雷夫王子……”他揮著手企圖安撫這群美女的情緒,但是根本沒有人理他。

  “就是你即將成爲阿雷夫妻子的這件事!”釣魚線丁字褲女人氣憤地說,目光非常不屑地落在雷琮艾臉上,她跟大家一樣,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什麽嘛?原來是爲了這件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雷琮芠歎了口氣,一股說不出的疲倦感從骨髓裏透出來,她根本不想解釋,但是礙於衆怒難犯,她還是勉強開口:“這件事是……”

  她的話剛起頭,衆女立即一陣譁然,甚至已經有人忍不住哭了出來。

  “噢!我無法相信……”

  “這麽說是真的囉!”

  “的確有這件事沒錯,但是我——”雷琮艾正要解釋,她的話卻再度被打斷。

  “你太過分了!”雙胞胎之一怒道,鮮綠的眼睛含著淚光。

  “枉費我們還毫無私心的傳授你取悅阿雷夫的方法。”

  “簡直是傾囊相授。”

  管家第二度企圖引開這群女郎的注意力,他上下揮著手,口氣仍然有禮:“女士們,聽我說,你們不能這樣冒犯我國未來的王子妃,請注意你們的禮貌。”

  此話一出,雷琮芠當場呻吟,很想轉身拿起一塊金磚往這個無疑是雪上加霜的管家頭上K去。

  “王子妃?”衆女異口同聲地重復這個令人震驚的名詞,所有的憤怒和傷心升到最高點,她們注視雷琮芠的眼中已經不是妒意,而是另一種欲除之而後快的恨意。

  面對衆女可怕的眼神,雷琮芠無奈地閉上雙眼,如今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可惡的阿雷夫,都是他害的,這個傢夥爲什麽還不上來?她甚至懷疑他是故意讓這群女人闖進來的,說不定他就躲在哪一個可以窺視的地方觀賞,享受衆女爲他爭風吃醋的這一幕。

  “你背叛了我們。”雙胞胎之一宣判了她的罪名。

  “背叛?”這個罪名太沉重了吧。

  雙胞胎點點頭,交換一個眼神之後繼續說:“我們當初說好,不爭風吃醋,不刻意排擠,一切以將阿雷夫服侍得舒舒服服爲最高原則。”

  “沒錯。”

  “所以我們歡迎你的加入。”她強調。

  “但是你卻企圖將阿雷夫占爲已有——”高亢的聲音不知來自何人。

  “不可原諒!”

  “對!不可原諒!”

  雷琮艾一手扶著額頭,對這無妄之災感到又氣又無奈,她揮揮手,有氣無力。“算了,懶得跟你們解釋,我去把阿雷夫叫上來讓他——”然而她的腳才移動半步,一隻手突然伸出來扣住她手臂並且往後扯。

  “還在裝傻,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啪!一個耳光結結實實地打在雷琮芠臉上,因爲毫無防備,她頓時一陣暈眩,往後退了好幾步,幸好管家及時在後面扶住她,不然她很可能就此撞上那一堆黃澄澄的金磚。

  “女士們,你們怎麽可以……噢!阿拉!”管家猛眨眼,因爲太過驚愕以至於完全忘了門外有守衛,內廳則有侍女可以使喚這件事。

  雷琮芠怔了怔,摸著臉頰,對於自己被甩耳光這件事有點不敢置信。幾秒鐘之後,熱辣一點一滴鑽進臉頰,她舔舔嘴唇,嘗到一絲血腥味,再用指尖輕拭嘴角,一抹血漬沾染上她的手指,她凝神看著,像是要確認那血的確是自己的一樣。

  她思索著,自己長這麽大,有沒有受到過比這更嚴重的羞辱?答案是沒有。

  她生下來就是個天之驕女,從小到大一路順遂,強悍的個性使得她在各方面都不曾吃虧,感情路上更是呼風喚雨,對於所喜歡的男人幾乎是手到擒來。

  她從來沒有像這樣因爲男人的事情被掌摑過,況且爲的又是一個她一開始就不想沾惹的男人。

  怒氣一點一滴地凝聚,她眯起眼,烏黑的眼瞳中燃起一小簇火光,她咬緊牙,表情冷若冰霜。

  “你們這群瘋女人!”雷琮芠大吼一聲,沖入那群正爲自己闖下的禍而茫然無措的女人堆中。

  一場女人與女人間的混戰於焉展開,尖叫、拉扯、嘶吼……就像一群發狂的雌性野獸。

  “小姐們、小姐們!冷靜一點!”

  管家慌亂地阻止,但是被他拉離戰區的女人,像是飛蛾撲火般,趁他去拉另一名女人時又迫不及待地投入戰場,他始終找不到他真正要找的人。

**********************************************

  “你們在做什麽?”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阿雷夫迅速移動,強烈而危險的男性氣息即使處於混亂中的人依舊可以清晰感覺到。

  “阿雷夫!”

  “阿雷夫……”

  衆女呼喚著,朝阿雷夫撲去,並沒有注意到他在大型水晶吊燈的映照下顯得異常冷漠深沉的眼。

  所有女人一離開,被團團圍住的雷琮芠立刻出現。

  她激烈地喘息,試著把淩亂的纏繞在她脖子上的頭巾往後甩,並將散落在眼前的發絲整理一番。

  她身上華麗的裝飾掉落滿地,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殘破不堪,儘管她看起來如此狼狽,如黑瑪瑙一般的眼睛卻閃爍著炯亮、狂怒的光芒,那光芒透過垂落在她眼前的發絲射出,使她如同一隻戰勝的美麗野獸。

  “芠!你怎麽了?”阿雷夫大步走向前,想要扶起正艱難地站起來的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別碰我!”她尖銳地大嚷,腦中被暈眩的怒意填滿,一股輕微的痛楚自嘴唇傳來,讓她意識到那兒有著撕裂傷。“你還敢問我?你怎麽不去問問你的那些蜜糖們?她們差點就把我給拆了!”說完,雷琮芠猛然發覺到自己的眼眶溢滿了淚水,無以名狀的恥辱使她感到心酸。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5 PM

該死!她咬牙忍住,不願意讓他以爲她是在利用淚水博得同情。

  然而淚珠卻像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偏要滾落。

  阿雷夫的大手伸來,無言地替她抹去淚水,目光在觸及她臉上不該出現的紅腫時,變得深沉而危險。

  “是她們弄的?”他冷聲問。

  雷琮芠的紅唇向下撇,責怪他多此一問。

  阿雷夫的臉部線條繃緊,熊熊的怒火使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令人戰慄的可怕中,他一語不發地將她扶起來,交給聞聲趕來的兩名侍女,隨即轉身,褐色冰刃射向那一群緊緊靠在一起的女人。

  雷琮芠將全身的重量交給兩名侍女,阿雷夫穿著白色長袍的背影映入她筋疲力竭的眼中,給她一種萬夫莫敵的感覺,

  “哪一個先動手的?”他的聲音平靜如常,但是眼神帶有某種程度的危險,那群女人很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她們面面相覦,全都噤聲不語。

  “說!”阿雷夫的聲音降下半個音階,眼神銳利而冷硬。

  大概從來沒見過阿雷夫如此可怕的一面,衆女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驚惶的神色,緊緊絞著手,眼神在阿雷夫的逼視下,怯怯地投向那名高大的金髮女郎。

  “是你嗎?庫妮雅。”他的聲音有一種冰天雪地的冷酷。

  這是雷琮芠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她推測庫妮雅應該來自俄羅斯,這個身材修長的女人剛才的囂張已不復見,深邃立體的五官呈現出被宣判死刑的蒼白。

  “噢!阿雷夫,這有什麽重要的呢?”她撲向他,一雙修長的腿伸出薄紗外,誘惑地摩擦著阿雷夫肌肉強健的大腿,試圖喚醒阿雷夫對這雙美腿的記憶。“你該看看我,我被她弄得遍體鱗傷,她就像只野貓,我的手被她銳利的指甲給抓傷了好幾處呢,還有……”

  她突然頓住,因爲她仰頭望見的是一雙透著不尋常冷漠的淺褐色眸子。

  阿雷夫不帶任何感情地往那雙白皙的手臂看了一眼,對那上面幾條滲血的紅痕不予置評,目光在重新回到庫妮雅臉上時轉成狠戾。

  “啊!”

  只見阿雷夫的手已經穩穩地抓住庫妮雅的手臂,從他青筋暴凸的手背看來,他的力道毫不留情,那條纖細的手臂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在他的一個用力下折斷。

  雷琮芠屏住呼吸,阿雷夫身上散發出的驚人怒氣令在場所有的人都神經緊繃。

  “我記得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一個人都不能私自進來。”他平靜地說,眼中卻蘊藏著不容忽視的怒火。

  管家聞言,倉皇失措地跪倒在地,裹在長袍下的身軀不住地顫抖,顯然他已意識到自己嚴重的失職。“請您懲罰我吧,阿雷夫王子……”

  與管家幾乎同時匍匐在地的,是那兩名負責看守大門的侍衛,他們已經嚇得連請求處罰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可是……可是阿雷夫……”

  阿雷夫緩緩用力,不願意聽到庫妮雅含淚的辯白。

  “我不對女人動手,但是你傷了她——”他眼神轉冷,宣告她的罪行後,面無表情地用力。

  雷琮芠用力地抽了一口氣,視線無法從那只已經斷成不可思議角度的手臂上移開,戰慄在她心中蔓延。

  庫妮雅的哀號聲傳進每一個人的耳裏,阿雷夫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大手一松,任由她像一攤軟泥一樣癱軟在地,沒有人敢去攙扶她,甚至連向她多看上一眼都不敢。

  雷琮芠的視線困難地從庫妮雅身上移到阿雷夫的背影,一時之間百味雜陳。他的臉透露著非比尋常的冷酷,緊繃的身體顯得異常的高大雄偉,她無法否認自己很想投靠在他懷裏尋求安全感,但另外一方面她又極度輕蔑自己有這種想法。

  她瘋了嗎?她沒見到庫妮雅的下場嗎?一旦得到她之後,她就成了庫妮雅那幫人的其中一個,接下來就是等著阿雷夫有朝一日的喜新厭舊,隨時隨地的翻臉無情。

  不要,她才不要變成那樣的女人,高傲的自尊不容許她這麽做。

  “原諒我們吧,阿雷夫,我們再也不敢了。”見到庫妮雅的遭遇,其他女人立即意識到她們已經完全激怒阿雷夫,紛紛下跪乞求他的原諒。

  冷漠殘酷的淺褐色眼睛下垂,無情地俯視一張張梨花帶淚的臉,冰冷的聲音像鞭子一樣劃破空氣。

  “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

  衆女擡眸,望見一張寒若冰霜的臉,儘管眼中盛滿依戀,卻也認清了她們對阿雷夫來說不過是逢場作戲的物件,她們安靜地將庫妮雅拉起,默默地離開大廳。

  阿雷夫轉身,面對雷琮芠時已經褪下冰冷,換上一張充滿關切的臉孔。

  “你還好嗎?”他向前一步,擡起她的臉仔細審視著,語調之輕柔跟剛才的嚴厲簡直是天壤之別。“你的嘴角受傷了。”

  雷琮芠別開臉,閃避他企圖碰觸她傷口的手,嗅聞著他的氣息,讓她感到十分脆弱,但她十分小心地沒有讓他看出來。

  她拼命壓抑想投入他懷中尋求慰藉的衝動,口氣惡劣地說:“這都是你害的。”

  阿雷夫的手停在半空中,並沒有被她的無禮激怒,平靜的視線在她狼狽不堪的臉上緩緩轉了一圈,最後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是,我很抱歉,但是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

  雷琮芠愕然張嘴,像是聽見外星人的言語。

  她擡眼望進他的眼眸深處,發現了跟他的言語一樣令人震撼的情感,她吞咽一下口水,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抵擋他的魅力。

  “你知道什麽是最好的保證嗎?”她冷冷地出聲,強迫自己無動於哀地注視他的臉。

  阿雷夫不出聲,表示願聞其詳。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6 PM

她吸了一口氣,肺部立刻被他的氣息填滿,她敏感地察覺到神經末梢輕微地顫動著,但是卻沒有打噴嚏的徵兆,這是否意味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呢?

  “讓我離開。”她靜靜地說,心臟卻沒來由的一陣絞痛。

  阿雷夫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訝然,隨後冷酷重回他眼中。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就要成爲我的妻子了。”他出其不意地伸手,在她閃避之前擡起她的下巴,另一隻手迅速地圈住她。“不要再想這些無意義的事了,你看起來很糟,我叫侍女們帶你去洗個澡,換下這一身殘破的衣服。”

  他的聲音輕柔如絲,卻隱含著不容置疑的威脅,這把雷琮芠尚未完全發洩完畢的怒氣給挑起。

  “我不要!”她奮力掙脫,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原本佇立在兩旁的侍女及時跳開。“我不要嫁給你!我也不要留在這該死的地方,誰知道什麽時候又會冒出另一個庫妮雅?也許不是在這裏,而是在倫敦、巴黎?誰知道?你的情人遍佈全世界,我跟在你身邊隨時都有被你的女人撕成碎片的危險,我幹嘛要忍受這種危險?”

  她憤怒地擡起下巴,懊惱地發現她的怒氣居然有一大部分是來自嫉妒,這令她更加不能忍受。

  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裏,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親口承認她已經愛上阿雷夫,到那時,誰能保證她不會成爲第二個庫妮雅呢?

  “我會加派侍衛。”他斷然地說。

  “就算你加派一個軍團也抵擋不了你那些無所不在的女人。”她尖銳地大叫,熾烈的妒火似乎有越燒越旺的趨勢,她伸手撫著額頭,企圖緩和自己的情緒。

  阿雷夫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你累了。”

  “對!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我根本就不愛你,我幹嘛要忍受這些?我現在就要走,誰也休想阻擋我。”

  阿雷夫連一步也沒有移動,反手一抓,就將她置於自己的懷中。

  這個姿勢讓雷琮芠想起庫妮雅,她不禁有些膽怯,阿雷夫目光中的兇猛有一絲野生動物般的狂野,暗示著他的耐性已被她消磨殆盡。

  “你可以像對待庫妮雅那樣對待我。”她尖酸地挑釁,同時心中落過一絲不明所以的絕望。

  兇猛的光芒掠過,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我不會那樣對待你。”阿雷夫沉聲道,眼中閃著寒芒。“我說過,你跟她們不同。”

  她痛恨自己居然有瞬間的喜悅,這令她更加惱怒。

  “這句話你說過了,但我現在聽來依然受寵若驚。”她扯著嘴輕笑,但是笑意並未出現在眼底。“但是我懷疑我若是不顧一切地沖出門,你會不會下令侍衛開槍?”

  阿雷夫的胸膛猛然起伏了一下,令人惴惴不安的氣息彌漫在房間,她皺起眉,猛然想起一些什麽,然後,她打了一個噴嚏。“哈啾!”

  原來,過敏並沒有消失。

  阿雷夫及時側過臉,避開她四處飛濺的唾沫,當他再睜開眼,眼神已如大理石般堅硬。“看來,有些決定必須調整一下。”他的手在她高傲的下巴緩緩滑過。

  “什麽決定?”她的心中倏地一沉。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不會在你還沒準備好時勉強你。”他像在斟酌字句般地吐出這幾個字。

  雷琮芠心中一驚,猛然發覺到他的眼神透出的訊息令人無法忽視,她試著拉開距離,卻意外地發現他十分乾脆地鬆開她的手,英氣逼人的臉上似笑非笑,眼神轉爲放肆輕狂。

  “你的確說過,你這傢夥現在該不會……”

  “改變決定。”他接下她的話,邪佞地續道:“你猜對了。”

            
第七章     

  三十分鐘後,雷琮芠被領入阿雷夫的大房間,這時她已經煥然一新,兩名侍女十分克盡其職地幫她清洗身子,沒有錯過任何一處,卻又不至於弄傷她新生的傷口或讓她感到不舒適,要不是清楚地認知到非比尋常的命運將要降臨到她頭上,她會徹底放鬆去享受整個過程,畢竟這就是她一直向往的上流貴婦生活。

  這個房間依然充滿著極盡奢華的阿拉伯風格,但是雷琮芠無心欣賞,因爲比這間房間的任何一個裝飾都要搶眼的阿雷夫就站在這間房間的一隅,那張擺放在中央,由細細的黃金三腳架支撐的小圓桌甚至掩蓋不住他本身散發出的光芒。

  他懶洋洋地拿起酒瓶,將琥珀色的液體倒入厚底玻璃杯內,手臂上凸起的肌肉強健黝黑,一頭黑色長髮隨意披散,呈現出一種慵懶的狂野。

  然而這種平靜其實只是一種假像,他喝酒是爲了撫平騷動的情緒。

  顯然他也剛沐浴完,她能清楚地嗅到來自他身上那股混合了沐浴精和男性氣息的味道,雷琮芠咽了咽口水,無法抹去他的存在所帶來的緊張感。

  “要來點酒嗎?我看你似乎有點緊張。”他沒有擡頭,視線專注在蕩漾的琥珀色液體上。

  “誰說我緊張?”雷琮芠挺直背脊,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很鎮定,然而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聲音實在是抖得太厲害了。

  無聲的輕笑從阿雷夫的嘴角逸出,他舉起酒杯,隨意地搖晃兩下之後喝了一大口,才將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她身上。

  雷琮芠立刻四肢發軟,費了好大的勁才能繼續用不失高傲的眼神與他對視。

  “侍女把你整理得很好。”他用品嘗美酒的心情把她從頭到腳看一遍。

  她身上是一襲對襟曳地薄紗大衫,顔色是雍容華貴的淡金色,在柔和的室內燈光照射下,顯得更加性感撩人。

  一頭如雲的秀髮在頸後披散開來,不加任何脂粉的臉龐呈現出無瑕的素淨,將一雙烏眸襯托得愈加澄澈晶亮。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7 PM

儘管她努力拉緊衣衫,但他的目光卻一點也不費力的穿透如蟬翼般的薄紗下完美的胴體,灼熱的視線最後停留線條優美至極的光潔小腿上,一道熱流忍不住由小腹竄起。

  “是啊,如果你能再命令她們爲我罩上黑色罩衫的話就更好了。”她逼自己不要去在意他的目光所帶給她身體的微量刺激,儘量讓聲音保持如往常般清晰。

  阿雷夫輕笑一聲,搖頭歎息。“芠,你真是我所見過最與衆不同的女子。你有一張利嘴、有強悍的個性,還有一顆頑固的腦袋,更重要的是……你有一副讓我忍不住想吞掉你的曼妙軀體。”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特別低沉渾厚,配合著他熾烈的目光,使雷琮芠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野獸!”她罵道,身體卻不由自主地一陣酥麻。

  僅僅只是言語上的挑逗就招來這樣的反應,她真不知待會兒阿雷夫開始接近她的時候,她會不會不戰而降。

  阿雷夫慢慢地收回目光,一手不經意地爬梳長髮,一手舉杯將酒液悉數傾入他的喉嚨,喉結因爲吞咽而上下滑動,豪邁粗獷的模樣宛如古代的戰神。

  玻璃杯與桌面碰觸的輕微聲響拉回她的注意力,一股難耐的燥熱竄遍全身,她暗暗惱恨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被他充滿線條美的男性軀體吸引。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只野獸,但是你知道嗎?我曾經努力的要讓自己變成別人眼中最不具威脅感的人。”他凝視著酒杯,臉上又出現一種難以形容的落寞,但是當他把整張臉轉過來面對她時,已經換上另一張淩厲的面孔。“你改變了我……不,應該是說,你喚醒了我原始的本性,我本來就是只狂猛兇殘的野獸。”

  他緩步向前,大腿上剛健有力的肌肉幾乎奪去她所有的注意力,一陣無以名狀的焦慮感衝擊著她,但她卻不敢去分辨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一絲絲期待的成分?

  她握緊薄紗的手完全洩露出她的緊張,因爲他緩步走來的姿態實在是英武得讓人無法抗拒。

  但天生的叛逆還是讓她在阿雷夫接近之前逃開了,她像只貓一樣輕巧地閃過,只不過她立刻就發現自己的閃躲實在是多餘的,除了大門之外,這個房間根本沒有其他出口。

  現在雷琮芠和阿雷夫的位置對調,他站在門口,而她則位於黃金腳架的圓桌邊,她的舉動充其量只不過是把自己提早往床邊送而已。

  她從阿雷夫的眼中看出他對自己最後的困獸之鬥不以爲然,一氣之下,她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地一口喝下,熱辣的感覺滑過喉嚨,帶來料想不到的刺激,她強忍下嗆咳的舉動,眼睛裏卻充滿淚水。

  “別喝太多,這是一個可貴的夜晚,我不希望你在迷迷糊糊中度過。”

  這次她沒有辦法頂嘴,熱辣還在喉嚨持續延燒,她整個人像被投入一團火之中,很快的,臉上、身上都泛著微微的紅暈。

  阿雷夫欣賞這個具有催情作用的變化,體內原始的狂野激增,凝視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貪婪。

  他移動腳步走向她,看見她左顧右盼,似乎抓不准到底要逃向哪一邊?

  “別浪費力氣了,把那些精力留在床上,因爲今晚我會讓你比飛長班飛機還要累。”他語氣輕佻地說出讓她面紅耳赤的話。

  “休想!”她決定往右邊跑,心裏卻知道這只是在爭取微乎其微的時間罷了。

  阿雷夫搖了搖頭。“你真是個不容易低頭的女王蜂啊!”語畢,他的動作瞬間加快,迅捷如在沙漠出沒的野獸,一下子就把雷琮芠攔腰抱起,沒有給她太多掙扎的時間,他直接將她往大床上丟去,龐大的身軀隨即壓上來,將她所有的抵抗都壓制住。

  “可惡,把你的身體移開!”她喘著氣,不敢相信他的速度,他幾乎在一眨眼之間就抓到她了,而當時她正沒命地奔向大門。

  “恕難從命。”

  雷琮芠不斷地蓄積力量想要頂開他的身體,然而每一次的用力都換來他更沉重的壓力,到最後他們幾乎是密合地嵌在一塊兒。

  “你也喚醒我狩獵的本能了,你知道野獸在撲倒獵物後並不會急於撕扯它們嗎?它會先用牙齒咬住它們的要害,再利用體力上的優勢壓制它們,直到它們筋疲力盡,無法抵抗爲止,你知道這種過程也是一種樂趣嗎?”

  他興致盎然地與她對抗,雖然她的每一次掙扎對他已經緊繃的欲望都是一種折磨。

  她很快就動彈不得了,還在做最後抵抗的只剩下那雙閃閃發亮的黑眸。

  阿雷夫緩緩地俯下身,目光鎮定那雙桀騖不馴的眼眸,在雷琮芠準備打噴嚏之前猛然攫住她的嘴。

  他貼緊她的唇,卻不急著行動,眼神裏沒有興奮,只是以堅毅的目光注視著她驚慌的眼眸,將她的雙手牢牢地釘緊,使它們深陷柔軟的床鋪裏。

  他肌肉結實的軀體像是一塊烙鐵,隔著薄紗熨燙著她的肌膚,挑起她的恐懼感,而真正令她雙腿發軟的是他充滿侵略的男性堅挺,威脅地置於兩腿之間,這麽親密的接觸引來她強烈的反應,而這些反應沒有一個能逃過阿雷夫銳利的眼眸。

  眼中噙著一抹勝利的光芒,他敏感地察覺到所有的抗拒都已經消失,她的身體呈現出絲緞一般的柔軟,那柔軟同時反映在雙腿之間,他眼中的冷硬立刻産生複雜的變化,從鼻間猛然噴出一口十分灼熱的氣息。

  聰明如她,馬上掌握到訣竅,發現跟他硬碰硬根本毫無勝算,她輕聲呻吟著,稍微扭動腰部,被制住的十指收攏,試著在他的手背上輕揉,果然發覺他的肌肉一陣緊繃,她眼神帶笑,享受扳回一城的快感。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8 PM

但是阿雷夫很快奪回主控權,他緩慢地移動雙唇,同時伸出舌尖,挑逗地舔著她的唇瓣,一隻手輕輕地拉下薄紗,揉撫她滑膩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溜入她柔細的發中,托起她的頸項,加深這個吻。

  狂野又不失溫柔的舌頭長驅直入,逕自汲取她口內的甜蜜。

  雷琮芠渾身酥軟,迷失在他綿密的熱吻中,內心深處被激起的情欲,使她有一刻甚至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她閉上眼,感覺變得更敏感,他的手滑向背部,以一種輕柔、和緩的節奏輕撫著她,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姿勢已經被引導成側躺,直到阿雷夫的手溜向背脊,繼而握住臀部,突然用力將她的柔軟撞上他的堅挺,在她發出近乎饑渴的一聲輕吟時,他的唇也在瞬間驟然離開她。

  她的黑眸驚訝地微睜,直到她看清他眼中的譏誚,才體認到她又輸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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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處女?”他懷疑的語氣透著一絲驚喜,她的緊窒處正因爲異物侵入而更加縮緊,他得十分辛苦地忍耐才有辦法出聲。

  雷琮芠閉上眼,令人幾近暈眩的痛楚很快地過去,一種迷人又刺激的喜悅正緩緩湧上來。

  “不行嗎?”她別過潮紅的臉,等著他的嘲笑。哼,儘管笑吧,論床上功夫,她的確不如外表那樣看起來經驗豐富。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他的嘲笑,她好奇地轉過臉,卻看見他正以一種異樣的目光注視著她。

  她因爲莫名的心虛而動怒。

  “我早就說過我跟你的那些女人不一樣,要是你覺得我不好,你可以——”

  他用溫柔又令人心醉的吻堵住她的嘴,一隻手珍惜無比地捧著她的臉頰,另一隻手則扣住她的頸項。

  這個吻跟之前的不同,不再是狂野的奪取,反而像是一種撫慰。

  他舔吻著她的嘴唇,舌尖滑入她的口中輕輕地逗弄她的小舌,極盡溫柔地吻著她。

  她迷失在他的吻中,雙手不自覺地勾住他的頸項,深埋在雙腿之間的碩大是那麽炙熱,讓她的柔嫩疼痛,但是在疼痛之間又有令人無法抗拒的歡愉襲來,這歡愉是如此誘人,讓毫無經驗的她馬上就被引誘,她低吟一聲,下意識地拱起身體,想要更加貼近他。

  很奇怪,跟他睡覺的女人數也數不清,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靈魂都確確實實的與另外一個人融合。

  以往是爲了做愛而做愛,就像吃飯一樣,只是填充應該被填充的,沒什麽特別的意義,當然更談不上感覺。

  這次不一樣,他是如此強烈的需要她,不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長久以來那無底洞般的空虛因爲汲取她的甜美而被實實在在的充滿,他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感覺自己如此完整過。

  他曾經是一個空殼,在遇到她之前的人生可以說是有意識的在虛擲和浪費,因爲無法從間接導致穆克達塔死亡的悔恨和陰影中走出,又無法真正去恨自己的父親,所以盡可能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顛三倒四。

  然而現在不同了,他擁有了她,一個足以激起他的鬥志和征服欲的女人,從今以後,他不再是那個收斂鋒芒的阿雷夫了,因爲敵人將會很快收到這個訊息,知道她是他視若珍寶的女人,他們不會放過這個徹底擊潰他的機會。

  他不想再隱藏了,他本來就是個發光體,出色的才華是與生俱來的,那些無能卻又企圖消滅他的人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良久之後,兩人仍維持同樣的姿勢,嘴唇也親密地貼在一起,似乎是想盡可能的延長高潮的餘韻。

  “沒想到你是個處女。”阿雷夫稍微離開她的唇,聲音沙啞,聽不出任何嘲弄的意味,手輕柔地替她撥走被汗水沾黏在臉上的發絲。

  雷琮芠睜開眼,眼中的傲氣雖然被消磨不少,仍是透著不服輸的光芒。

  “現在已經不是了。”說著,她翻身坐到阿雷夫身上,在看見他眼中的詫異時,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至極的笑容。剛才的激戰她雖然稍落下風,但是也從中發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對阿雷夫的影響力。現在,她就要試試這種影響力。

  “喔?”阿雷夫挑起眉,非常樂意她用這種方式向他挑戰。“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我……我當然知道。”話雖這麽說,但是她著實不知該從何下手,只好努力搜尋腦袋裏殘存的電影片段,雙手放在他平滑結實的腹部,笨拙地移動著。

  阿雷夫吸了一口氣,男性象徵很快地在她體內茁壯,她的動作雖然一點也稱不上純熟,但天真的移動卻足以把他逼瘋,他一邊享受著這種甜蜜的折磨,一邊想著應該乘機教她更多。

  房間內彌漫著另一股做愛的氣味,賭上決心要讓阿雷夫刮目相看的雷琮芠萬萬沒有料到,這場競爭竟會持續十多天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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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雪白阿拉伯長袍,頭戴同樣潔白如雪頭巾的阿雷夫一進門,視線便被側躺在沙發上,一襲黑色絲質睡衣無重量地貼著曼妙的軀體,從腰身到渾圓的臀部乃至於修長的美腿無一不具有惹火曲線的雷琮芠給吸引住,原本冷酷的目光當場注入熱烈的溫度。

  “在看什麽?”他不動聲色地挨著赤裸的雪足坐下,高大的身軀所呈現出的威脅感,使得原本企圖保持漠不關心的雷琮芠顫動了一下。

  “沒什麽,之前那些人留下幾本目錄,我隨便翻一翻,看有沒有我喜歡的東西。”她隨口說著,視線卻全然不在目錄上,阿雷夫身上的氣息早已經侵蝕她的嗅覺。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9 PM

這十幾天以來跟阿雷夫朝夕相處,她已經習慣他高大強健的身軀隨時在自己的視線內了。今天早上一睜開眼,發現抱慣的阿雷夫被一個柔軟的枕頭取代,她在對著枕頭發愣了一會兒之後,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再入睡,於是便起床詢問他的去向,問了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阿雷夫的去處,她當場恐慌起來,不安與忐忑隨著時間的流逝宛如漲潮一般淹沒了她。

  在房裏來回踱步幾次之後,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躺在沙發上假裝平靜地等待,然而心思卻怎麽也沒辦法集中在平日可以完全吸引住她的精品目錄上,眼角的餘光始終瞄向華麗的大門上,心神被胡思亂想搞得片刻不得安寧。

  她想起圍繞在阿雷夫身邊的女人,一想到那些各具特色的各國美女,嫉妒就像瘟疫般在她心中渲染開來。

  嫉妒?意識到自己居然會有這種情緒時,雷琮芠差點失聲尖叫,恐懼感像電流一樣通過全身,使她當場僵住身子。

  阿雷夫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經重要到足以引起她的嫉妒了嗎?她咬唇皺眉思索著,基於一種莫名的好勝心理,她當場搖頭否認,然後氣呼呼地隨手拿起一本目錄,把自己丟進沙發裏,但那緊絞著她一顆心的酸澀感覺卻隨著阿雷夫的遲遲未歸而越來越嚴重。

  眉頭的結越打越深之際,大門冷不防地被推開,她連頭也沒有擡就知道是阿雷夫回來了,那種感覺很難說明,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察覺到的,有他存在的空間,氛圍總是會變得不一樣。

  “有沒有看上什麽東西呢?”阿雷夫往那本目錄望了一眼,嘴角漾出一抹掩不住的笑意,手指在她滑膩雪白的腳背上一刷而過。

  雷琮芠驚喘一聲,反射性地縮起腳,腦海裏卻不由自主浮現出他的吻順著大腿內側一路往上移的情景。

  該死!她用目錄擋住發熱的臉,只是一個輕觸竟引發她這麽多的遐思。

  “沒有。”

  阿雷夫挪動身體的重心,龐大的身軀在她美麗的腿上投下陰影。

  “現在的目錄都設計成倒著看嗎?”他平靜地點醒她的錯誤,銳眸中沒有忽略她深藏在眼中的不悅。

  “啊!”雷琮芠紅著臉,果然發現目錄拿顛倒了,虧她還煞有其事地假裝專心,這麽一來,不就被他看穿自己根本心不在焉了嗎?

  她冷眼斜睨他一眼,終於注意到他掛在嘴角的詭笑。

  啪!她把目錄甩在地上,決定攤牌。“阿雷夫,有件事我得事先聲明。”

  阿雷夫點點頭,一手悄悄地摸上她的大腿,指尖隔著薄薄的布料摩擦著,顯然心思根本不在她的話上頭。

  雷琮芠惱怒地撥開他的手,卻發現自己的女性核心居然因爲這個不經意的撩撥而顫動。

  “專心一點,我是很認真的。”她強調,語氣卻有些虛弱。

  “我在聽啊……”阿雷夫乾脆攬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一手扯開睡衣的結,探入其中握住她的豐盈。

  雷琮芠扭動腰身,卻剛好將兩腿間的柔軟嵌入他的堅挺中,她低喘了一口氣,同時也聽見他正中下懷的悶笑聲,一氣之下,她兩手撐著他的大腿,跳離令她神魂顛倒的強大身體。

  “阿雷夫!”她氣得大嚷,臉上卻有著羞赧的紅潮。

  阿雷夫兀自看著自己未能態意得逞的手,有些失望。

  雷琮芠吸了一口氣,讓冷空氣進入肺部,驅散因他而起的燥熱。

  “我告訴你,既然你已經決定娶我,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講清楚。”

  “嗯……”他回答得模糊,視線鎖在她睡衣底下明顯的豐挺上。

  儘管已經不分日夜地愛了她好幾十遍,但是才剛出去一會兒,他就發現自己想她想得厲害,連聽父王講話時,整個心思也都在她身上打轉,那種無止境的眷戀,連他自己也感到無能爲力。

  雷琮芠裹緊睡袍,好不容易才能忽略他眼中的熾熱,繼續她的話。

  “我知道你們阿拉伯男人可以一夫多妻,但是我不是阿拉伯女人,我來自的國家遵循的是一夫一妻制,所以我要先聲明,既然你決意娶我,那你就只能有我一個妻子,你要是還想像往常一樣在女人堆中鬼混的話,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她偏過臉,很小心地隱藏起自己在說這些話時流露的嫉妒與擔憂。

  阿雷夫調整姿勢,正襟危坐,一雙眼睛深不可測地注視著她,沒有說話。

  “你要是做不到,現在就讓我離開,我可沒有那麽大的器量,跟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她加重語氣,心裏卻沒來由的感到憂慮,他能夠心甘情願的被自己束縛嗎?他願意捨棄以往風流的日子,收斂心性,專注在她一個人身上嗎?

  阿雷夫的眸光轉爲深邃,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

  “你做不到嗎?”一陣刺痛掠過心頭,雷琮芠咬牙挺住,心裏被他的沉默鑿開了一個恐懼之洞。“算了,我就知道你本性難改,要你離開那些女人大概比登天還難……”

  “你在擔心我不夠愛你嗎?這是不是表示你已經愛上我了呢?”他的眸光鎖住她,不肯遺漏任何一個訊息。

  “這跟那個沒關係,你不要轉移話題。”她揮揮手強調,被他的目光看得很心虛。

  早在跟他結合的那個晚上,她就體認到自己徹底的被他降服,再也離不開他了,對他的眷戀和著迷甚至讓她對他的過敏不藥而愈。

  她愛他,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實,只是天性倔強的她不願意承認。

  “說啊,說你愛上我,所以才會在意這些。”他銳利的目光如冷箭,光是文風不動坐著,氣勢就很嚇人。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29 PM

最近阿雷夫像脫胎換骨一樣,沒有跟她纏綿的時候總是精力充沛地在部署些什麽,偶爾沉思的臉龐會帶著一種淩厲的沉靜,仿佛有什麽天大的計畫在醞釀,她可以感覺到眼前的男人已經可以獨撐大局了,但是他卻從不對她多說什麽。

  “是我先問你的,你要先回答我。”直視著那雙如鷹隼的眼,她壯膽地放大音量,握得太緊的拳頭卻洩露出她的緊張。

  銳利的目光飲回,阿雷夫輕輕閉上眼睛,迫人的氣勢卻半分未減。

  他到底該拿這個固執的女人怎麽辦?

            
第八章   

  當阿雷夫睜開眼時,原本眼中的煩躁已然消失,換成野蠻與魔魅同時出現在那雙深邃神秘的淺褐色眼眸。

  雷琮芠感到不尋常的危機逼近,正想跳離他,雪白的手腕卻被攫住,輕輕一扯,她整個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下巴被用力擡起,被迫與他的眼眸相對。

  “我剛剛去見了父王。”阿雷夫性感的嘴唇輕敔,吐出一串嚴肅的字句。

  雷琮芠心中累積的妒意瞬間被風吹散,她臉色一紅,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減弱不少。“是嗎?”她垂下眼睫,一隻手無意識地撥弄著他雪白頭巾的下擺部分,爲自己的多心感到過意不去。

  “我決定聽從他的話,取代現任皇太子成爲新的太子。”阿雷夫俊美的臉龐透著一種風聲鶴唳的緊繃,“也就是說,我們即將起程回國,宣佈更換太子還有我即將迎娶王妃的事。”

  “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她在他胸前小聲的咕噥,很擔心他是在閃避問題。

  一股熱氣拂來,是阿雷夫的輕歎。

  “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她擡眼,近乎耍賴的反問,雙手很自然地摟著他的脖頸,僅管嘴裏不說,但是身體卻早已經習慣他的靠近與親昵。“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的想法?你回國,那些女人難道不會追去嗎?還有,我哪知道在你的國家是不是還有另外一批女人在等你?說不定她們比庫妮雅那幫人更兇悍,我這麽嬌弱,哪裡抵擋得住她們……”她越說越覺得委屈,愛上一個太受女人歡迎的男人,果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想到這裏,一向不輕易掉淚的她,居然紅了眼眶。

  嬌弱?阿雷夫挑起眉毛,這個形容詞一點也不適合被套用在雷琮芠身上,他可是見識過她的強悍和潑辣,就連高頭大馬的庫妮稚都被她揍得慘兮兮,他懷疑以往跟他有過關係的女人裏有哪一個會是她的對手?

  “你還不肯承認你已經愛上我了嗎?”阿雷夫的手稍微用力,將她削尖的下巴往上擡,像是要看穿她整個人般地凝視著她。

  無施任何困脂卻依然唇色飽滿的唇緊抿,不肯輕易吐露一個字。

  “要是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那我就離開。”雷琮芠撂下狠話,企圖以退爲進逼他就範。

  阿雷夫身子一僵,尊貴無比的身分使他不習慣聽到威脅的話,嘴唇緊抿,陰影爬上他俊美無儔的臉,正打算警告她別太放肆時,黑眸中一抹迅速收斂的晶瑩閃過她的眼,意識到那是她隱忍的淚水時,所有的怒氣在瞬間化於無形,他再一次對自己在乎她的程度感到無奈。

  破天荒的,他捺著性子對一個女人解釋:“用你聰明的腦袋想想,我爲什麽要答應父王接任皇太子?這可是會掀起國內政變的大事,我爲什麽要這麽做?”

  她搖了搖頭,雙手無辜地抓著他雪白的頭巾下擺,黑眸睜得大大的。

  “那是爲了保護你。”他決定把童年時徹底扭轉他性格的暗殺事件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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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小的時候便鋒芒畢露,當時在王宮裏被譽爲天才,父王以我爲傲,任何公開場合都帶著我出席。”他深吸一口氣,平撫回憶這件事時心中拋起的波濤。“如你所說,回教律法允許男子一夫多妻,身爲國王,妻子更是多不勝數,兒女成群就更不在話下,我是我父親的最後一任妻子所生,無論是男女的排名,我都是最小的,由於兒女衆多,父王並不特別跟任何一個子女親近,而我因爲天資聰穎的緣故,受到父王的寵愛。”

  她停下玩弄頭巾的動作,被這個不尋常的故事開頭吸引住。

  “他無時無刻不把我帶在身旁,對我來說,能得到父王的疼愛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對父王來說,有一個傑出的小兒子也是件驕傲的事。他喜歡向世人炫耀我的聰明,而我也就像只孔雀一樣,盡情展開美麗的羽翼,博取父王的歡心。”

  他孤寂中帶點悲哀的神情,再度鮮明地映在雷琮芠如墨般的黑色眼瞳中,這次不是一閃而逝無從捕捉,而是深刻地刻在他臉上,就像已經成了他的一部分似的。

  這就是爲什麽他的背影有時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哀傷的秘密嗎?

  “然後呢?”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更多。

  “父王從不諱言我是他最佳的繼承人選,但是當時的長子穆克達塔已經當了十六年的皇太子。十六年來他兢兢業業,盡一切努力展現他最大的才能,然而因爲我的傑出,他成了世界上最愚蠢、最無能的人。”他稍頓了下,俊臉蒙上一層陰影。“他會對我産生妒意,進而想要除掉我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爲我的存在的的確確使他寢食難安,倍感威脅。”

  “你的大哥想要除掉你?”她不敢相信年幼的他竟然得承受這麽可怕的事。

  “他教我狩獵、射擊和騎馬技巧,沒有人比我和穆克達塔王兄更親近。”他眼睛裏出現更深一層的哀傷。

  雷琮芠不知道自己應該先撫平他眉間的皺折還是先舒緩他緊繃的唇,最後她選擇什麽都不做,只是靜靜地將身體靠在他的胸膛,分攤一點他的心痛。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30 PM

“好可憐,你一定很難過吧,當時一定怎麽也沒有辦法接受吧?畢竟你還那麽小……”她吸了吸鼻子,雙手貼在他強健的胸膛前,企圖給他力量。

  阿雷夫微微一震,思緒從遙遠的過往拉回現實,低頭看見像只貓兒般貼在自己胸前的臉,以及鑲嵌在那張臉上兩顆晶瑩帶著水氣的黑眸,糾結沉重的心情不可思議地平緩下來。

  他的手悄悄地覆蓋住她的手背,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吻,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平靜無波。

  “他決定在父王去參加聯合國大會的期間對我動手,他幾乎得逞了,因爲當時的我並不具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王兄身爲皇太子,在國王陛下出國期間代理國政,他可以任意調動軍隊,製造一場暗殺,事後只要將罪名隨便推到一個反國王的激進團體身上就行。但是就在最後一刻,父王神奇地現身,他冷眼看著手持槍枝的王兄,淡淡地命令王兄,要王兄當著他的面打死我,如果具備這樣的勇氣,那麽王兄在他的眼中還不至於一無是處。”

  “你父王要他對你開槍?”好可怕的阿布達比國王,她想起那雙陰沉的眼,不禁背脊發涼。

  阿雷夫點點頭,感受到她的顫抖,他一點也不意外,雷琮芠所知道的關於父王的無情和可怕只是鳳毛麟角。

  “當然,王兄最終沒有動手,於是父王命令他自殺。”他淡淡地道,算是爲這件事做了結尾。

  “自、自殺?”雷琮芠仰起臉,一陣驚呼。

  阿雷夫漠然地道:“回教的律法是非常嚴苛的,淩遲、鞭打至死和當衆砍頭的刑罰千年不變,對待背叛者,讓他以手槍自裁已經算是最仁慈的了。”

  雷琮芠捂住嘴,猛然想起電視上播出的人質被砍頭的畫面,雙眼因爲恐懼而閃爍不定。

  “王兄臨死前對我說了一些話。”他沉靜地說。

  她放下手,發現他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像是靈魂被抽走般空洞。

  “王兄對我說,耶齊德、法迪爾、阿布杜拉阿濟茲、瓦西德……還有穆萊•拉希德親王……他們都想殺我……不管是誰當上皇太子,他們都會感到自己不過是暫時代替我坐在這個位置,時時刻刻感到來自我的威脅。除非我從世界上消失,否則我永遠都會是哥哥們想除掉的目標。”

  接著一陣沉默,雷琮芠幾乎可以聽見他心底澎湃的聲響。

  不久之後,阿雷夫的聲音再度響起,近乎無情。“王兄說的沒錯,後來即位的耶齊德和法迪爾都是在即位後不久便對我動手,不過他們比較精明,買通反國王勢力的組織,儘管如此,他們仍然沒有得逞,因爲父王設在皇太子周圍的密探發生作用,我總是在他們動手前一刻獲知消息,一次次的從死神手中逃離。”

  他唇角淡扯,輕撥一下自己的頭巾,語氣變得輕蔑。“我終於想清楚了,他們不就是在意我的受寵對他們的地位産生威脅嗎?那我就想盡辦法毀損我在父王面前的形象好了。於是我要求到英國的伊頓公學讀書,這段期間我遊走在回教律法的邊緣,讓自己徹底成爲一個整天只知道追逐聲色的人。我開始出入複雜的場所,盡可能墮落,對國家政事毫不關心,對父王的命令盡可能的反抗,我終於如他們所願,成了最不具威脅性的人。”

  阿雷夫正要進一步告訴她,因爲他的刻意墮落和始終避居國外,現任的皇太子終於對他卸下心防,而國王陛下雖然偶爾會藉著出國訪問的機會召見他,並向他表達自己絕不放棄由他繼承的想法,但總是被他漫不經心地駁回。這一次,他下定決心,回國去面對自己該面對的命運,而讓自己産生此種決心的,正是她時,卻發現她的眼神變得很不一樣,不僅一雙眼鄙夷地瞪著他,雙拳也握得死緊。

  “怎麽了?”他的胸前突然吃了兩拳,雖說他身強體壯,疼的應該是她的手,但他仍然皺起濃眉,並非因爲疼痛,而是對她的舉動感到不解。

  “你真是沒用!”她大聲訓斥,原本還因爲他可憐的遭遇想掬一把同情的淚水,現在則是氣沖腦門,因爲他的一味逃避而生氣,雙頰甚至鼓起來。

  “我沒用?”

  “對!中國話說‘不招人妒是庸才’,有才能的人才會招人嫉妒,那些不招人嫉妒的人是因爲本身太過平凡,平凡到對什麽事都起不了作用,所以別人嫉妒他也是多餘的。”她喘了一口氣,繼續大吼,這一次還加上她最擅長的搓指,“而你擁有與生俱來的聰明才智,會使得身邊的人相形失色,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對他們的嫉妒你應該展現出你的才能讓你的哥哥們心服口服才對,沒想到你居然躲到國外去,還故意讓自己變得很無能,我一想起來就替你覺得丟臉!”

  因爲漂亮、因爲聰明、又因爲自恃漂亮聰明而驕傲,她從小到大經常成爲同學眼中又妒又羨的目標,然而她卻甘之如飴,還以享受她們的嫉妒爲樂。

  “是這樣嗎?”他心疼的搓揉她的手,雖然被罵,心情卻很愉快。

  “廢話!自古以來,都是有才能的人才有辦法創造出驚世不朽的功業。像我們中國唐朝的皇帝唐太宗,他勵精圖治,將唐朝治理成世界上最強大富庶的國家之一,連日本部因爲仰慕唐朝的文化而施行‘唐化’運動,但是你知道他是怎麽登上帝位的嗎?”她滔滔不絕,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態,“他可是殺了他的哥哥和弟弟,還逼他的父親退位才成爲皇帝的,雖然手段有些卑鄙,但是他終究爲中國開創歷史的新頁,到現在還是世界上公認的明君之一。”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31 PM

“所以呢?”他笑著問。

  “所以你更應該成爲皇太子,用你的精明幹練拿出你的成績,讓那些嫉妒你的人徹底閉嘴!”她拍桌怒道,只是拍了之後她才發現那不是桌子,而是阿雷夫宛如銅牆鐵壁般的胸膛,她甩著手,痛得要死。

  阿雷夫握住她的雙手,舉到唇邊親吻,算是爲自己太過強壯的肌肉陪罪。

  “我現在不就是要這樣做了嗎?”

  “你早就該這樣做……你幹嘛用那種眼光看著我?”她察覺出他眼中的異樣。

  “我愛你。”

  他這句突然脫口而出的話使得雷琮芠差點從他的腿上跌落。

  “幹嘛突然冒出這句話?”這傢夥腦袋裏到底都在裝些什麽啊?

  “要是我早點認識你,也許我就不會迷惘這麽久了。”他有感而發地回到原來的話題,“所以我答應要當皇太子是因爲你,我現在沒有實權,阿布杜拉阿濟茲對我的戒心雖然減弱,但是他仍然視我爲勁敵,要是被他知道我這麽迷戀你,他一定會找機會對你下手,在這之前,我得先發制人,跟父王一起回到國內,一旦宣佈我爲皇太子,我就擁有部分軍權,這樣我才有能力保護你。”

  “但是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咬著唇,雙手固定住他的臉頰,不許他再逃避。

  “什麽問題?”

  “關於一夫多妻。”

  望著雷琮芠那雙異常執著的黑眸,阿雷夫忍不住大笑,伸出手揉亂她那一頭長髮。“現在的問題根本不是在我,而是在你。”

  “我?”她有什麽問題,現在討論的又不是一妻多夫。

  “我阿雷夫•侯賽因這一生只打算結婚一次,現在我已經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了,不知道雷小姐你怎麽樣呢?”

  甜蜜的感覺充斥胸口,她快樂得直想抱住他猛親,卻又被他丟回來的炸彈轟得滿臉通紅,於是她低下頭,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

  “那個……我……”

  “怎麽樣呢?你不回答,我就馬上離開喔。”他擡起她的下顎,語出威脅,眼中的深情卻濃得讓人無法不沉醉。

  “我也是……”雷琮芠越說越小聲。

  “也是怎麽樣?”他的話隨著溫熱的氣息一寸寸接近她的唇。

  雷琮芠繃緊神經,不明白怎麽說著說著周遭的氣氛就變得曖昧了。

  “唔……”她無法言語,看著他的唇貼上她的,帶來一陣酥麻的快感。

  “回國之後,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到時候跟你相處的時間可能就會相對的減少……”他模糊地低語,爲自己貪婪的欲望找了個絕佳的理由。

  “所以呢?”她的身體癱軟,因爲受不了他的挑逗而顫抖。

  他不回答,而是付諸實際的行動,用力地將她甜美豐潤的唇含入嘴中。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張開嘴歡迎他野蠻的入侵,一雙手也自然地伸到他的背後,他寬闊結實的背,就像是可以承受旁人所不能承受的壓力。

  她在他的引導下,身體漸漸在柔軟的沙發上躺平,他的大手隨即覆上她的酥胸,隔著黑色的絲質睡衣熟練地挑逗著她的蓓蕾。

  就在房間被兩人吐出的氣息渲染成曖昧的境地時,阿雷夫陡地停下所有動作,從小生存在危機四伏中,讓他對危險有著異常的敏感度,在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股不尋常的詭異時,他立刻以快得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跳起,轉身面對無聲無息潛入的敵人。

  一向門禁森嚴的房門不知何時竟被人打開,六個纏著花色布巾只露出眼睛,手持衝鋒槍的人無聲無息地往兩旁散開,很快的,阿雷夫已在槍網的籠罩之下。

  他的表情不變,目光定定地注視著爲首者,並不把四周的恐怖份子放在眼裏。

  他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刻意喬裝成反國王的遊擊隊,他更知道爲首者是誰,只是沒料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這是暗殺?阿雷夫的話言猶在耳,沒想到轉眼間雷琮芠就親臨其境,她臉色蒼白地縮在沙發一角,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在她的視界之內,全是黑黑的槍口和冷冷的眼睛,她緊張地用手按住胸口,冷汗直冒,卻發現站在一旁的阿雷夫仍然神色自若。

  爲首者像是一尊古老的雕像,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毒蛇般的眼睛透出一抹敵意。

  阿雷夫自信無畏的模樣像是完全不把眼前的威脅放在眼裏。

  “阿布杜拉阿濟茲王兄,你怎麽有空到這兒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聲。”阿雷夫直視爲首者,一眼就洞穿他。

  阿布杜拉阿濟茲對於被瞬間識破的事沒有太大的詫異,主動除去臉上的遮布,露出一張讓雷琮芠大吃一驚的面孔。

  與阿雷夫俊美的容貌大相逕庭,阿布杜拉阿濟茲的身高出奇的矮,身體和臉也是圓滾滾的,活像一顆充氣的氣球,要不是那雙眼出奇的狠戾冰冷,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可以說是和善敦厚,但是看起來卻笨笨的那種人。

  難怪阿雷夫一眼就認出他,這種身材在長人倍出的阿拉伯世界實在是罕見,而這傢夥居然還裝模作樣地蒙起臉,雷琮芠不禁要懷疑他的愚笨不只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

  阿布杜拉阿濟茲沒有回答他,反而有些自鳴得意地問:“你一定很好奇我爲什麽會這麽快就得知消息,並且毫不費力地通過你的侍衛出現在你的面前吧?”

  “沒興趣知道。”阿雷夫的表情很冷淡。

  雷琮艾心裏暗叫不妙:阿雷夫這樣不是在故意激怒他嗎?他難道沒看見這麽多支衝鋒槍對著她們嗎?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32 PM

“什麽?”阿布杜拉阿濟茲圓瞪著眼,黝黑的臉頰泛起難堪的紅色,一手指著阿雷夫大嚷:“不要再逞強了,你難道以爲我的衝鋒槍裏沒有子彈嗎?”

  阿雷夫不出聲,像是懶得跟他多說。

  爲什麽?阿雷夫到底憑什麽如此鎮定?他手中沒有強大的武器,外面的侍衛也應該都被幹掉了,孤立無援的他爲什麽還能像個沒事人一般?

  不過,看到他那麽從容,雷琮芠一顆緊繃的心也隨之放鬆,那種臨危不亂所散發出來的氣魄顯示他並非無能之輩;相反的,他看起來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具威脅性。

**********************************************

  “別跟他廢話,阿布杜拉阿濟茲,你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穆萊•拉希德親王一腳踩入房間,沒有用頭巾蒙住臉,容貌與阿布達比國王極度相似,連睥睨的神態都如出一轍。

  “好久不見了,叔父。”阿雷夫微一施禮,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在此地現身。

  以阿布杜拉阿濟茲駑鈍到不行的資質,要是沒有他的暗中策劃,是不可能在父王一無所覺的情況下悄悄動身來到瑞士的。

  雖然不清楚他們潛伏在何處,但是國王身邊有他們的耳線是毋庸置疑的事,不然,他們絕不可能在他剛離開黎明別墅就趕到這兒來展開行動。

  “這就是那個讓你改變主意的女人嗎?滋味一定不同凡響吧,阿布杜拉阿濟茲,你想不想試試看啊?”穆萊•拉希德親王搓著下巴,用放肆的目光把雷琮芠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想啊、想啊!”阿布杜拉阿濟茲像一隻應聲蟲般猛點頭,眼神甚至比穆萊•拉希德親王的更下流。

  雷琮芠被看得渾身不舒服,很想上前挖掉那兩雙色迷迷的眼睛。

  “閉上你們的髒嘴。”阿雷夫的聲音滲進危險的氣息,沉聲警告。

  一直面不改色的他首度動怒,其怒火之猛烈甚至連坐在他身後沙發上的雷琮芠都能輕易感受到。

  雖然寡不敵衆,但是不知道爲什麽,雷琮芠的害怕在一點一滴消退,氣勢驚人的阿雷夫給她的安全感是十分強大的。

  阿布杜拉阿濟茲畏懼於阿雷夫的氣勢,縮了縮脖子,穆萊•拉希德親王則是不以爲然地發出嘖嘖聲,像是在爲他的不知進退惋惜。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麽目中無人、那麽令人厭惡。”穆萊•拉希德親王目光冷冷地射向他身後的女人輕笑一聲,表情殘酷且無情。“也許等我們在你面前享用你的女人之後,你的銳氣就會消減許多……”

  “住口!”再也受不了他們的言語,雷琮芠站起來大聲怒斥,阿雷夫的沉著給了她勇氣,而她本身的驕傲也不容許他們這樣羞辱她。“你們就只會用這些下流的手段嗎?除了傷害、暗殺阿雷夫之外,你們就沒有其他更光明的方法了嗎?像你們這種只會躲在暗處的小人,根本不配嫉妒阿雷夫,他擁有的聰明才智是你們望塵莫及的,你們真該去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一臉無能又愚蠢的模樣!”

  她怒火高張地瞪視著眼前的兩人,粉拳緊握,完全沒有注意身旁的阿雷夫對她投以融合了佩服、震驚和感動的目光。

  “有趣的女人。”穆萊•拉希德親王偏頭示意兩名蒙面人上前去抓她。

  “不准你們動她。”

  阿雷夫大喝,陰鷙的眸光和逼人的氣勢令在場所有人倏地一驚,那兩個蒙面人懼怕阿雷夫的氣勢,不由得停下腳步。

  “阿雷夫,虛張聲勢對我是沒用的。你們兩個混帳!還不快點上前去抓住他們。”穆萊•拉希德親王大聲地吼叫著。人家說什麽將領就會帶出什麽樣的兵,像阿布杜拉阿濟茲這種懦弱無能的人帶出的兵果然也承襲了他的性格,他開始後悔沒有帶自己的侍衛過來。

  雷琮芠倒抽一口氣,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眼看著兩名侍衛朝他們靠近,她本能地抓住阿雷夫的手臂,向他靠緊。儘管剛才義憤填膺地說了一堆正義凜然的話,但是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她,仍是打從心裏感到害怕。

  她收緊手,抓皺了阿雷夫的長袍。

  阿雷夫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給予她穩定的力量。

  “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動你一根寒毛。”他側過臉,微微俯首在她耳邊低語,雖說是低語,但是由於室內異常的沉靜,因此低語聲也格外清晰,他無視於緩步接近的侍衛,仿佛時間還很充裕似的摟著她,慢條斯理地往沙發椅上坐下。“相反的,我會讓他們付出比死亡還要可怕的代價!”

  雷琮芠只覺得腰間一緊,阿雷夫似乎刻意地摟緊她,在她屁股剛接觸到沙發椅時,天地忽然倒轉過來,她尖叫一聲,感覺自己連同沙發往下墜落。

  他們落入一間她從來沒有到過的密室,密室裏沒有燈光,空氣中有一股濃厚的黴味,像是這個房間從來不曾開啓過。

  “在這兒待著別動,我很快就回來。”阿雷夫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黑暗中的一切對他來說是一目了然。

  “阿雷夫——”雷琮芠伸出手,反射性地想要抓住他,沒想到卻撲了個空,阿雷夫已經消失了。

  半晌之後,樓上傳來槍林彈雨的聲音,在這個似乎沒有出路的密閉空間裏,聲音聽起來格外驚心動魄。

  她搗著耳朵,一面尖叫著一面慌張地用手去摸索,比起子彈狂掃的恐怖聲響,她心中更擔心的是阿雷夫的安危。

  該死的!他怎麽可以丟下自己一個人就隻身赴險,起碼他可以隨便拿把槍給她,讓她做做樣子,儘管高中和大學的軍訓射擊課程她都以將子彈射到別人的靶心上而聞名,但是反正就是亂掃一通,又不用瞄準,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分助力嘛!
作者: bigon99    時間: 2007-11-14 10:33 PM

她邊哭著邊沿著牆壁摸索,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被她摸到一個類似門的地方,她試著將兩手貼緊牆壁,輕輕一推,門果然應聲而開,此時,上面的槍戰也戛然而止。

  她心中一沉,各種可怕的想像紛紛掠過腦海。莫非……

  她跨上那道窄小的旋轉梯,不顧一切地往上跑。


            
尾聲     

  “阿雷夫!”當雷琮芠重新出現在房間的客廳時,眼前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

  最接近門口的是穆萊•拉希德親王,他渾身是血,卻還沒有死去,高大的身軀匐甸在地,因爲痛苦而抽搐不已。

  四周的侍衛東倒西歪,顯然已經沒有生命跡象。

  然後她的視線移向客廳的正中央,那個用長槍抵著阿布杜拉阿濟茲頭頂的男人背影上。

  阿雷夫毫髮無傷,然而他偏頭望向她的眼神卻帶著嗜血的光芒,猶如地獄來的使者。

  “不要——”雷琮芠沖向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別殺他,他不值得。”她不希望他背上殘殺手足的罪名,更不願意看到他在她眼前殺人。

  四周彌漫的煙硝味都比不上他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息濃厚,她盡可能將身體貼緊他,企圖用自己的體溫喚回他瘋狂的理智。

  “他企圖傷害你。”他冷聲道,仿佛這樣就足以判他死罪。

  “他並沒有傷害到我不是嗎?都過去了,他已經受到教訓了。”

  阿雷夫沒有說話,由於她在他的背後,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變化,一雙手於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他。

  “求求你,阿雷夫,以後再也沒有人會暗殺你了,我會陪著你,永遠的陪著你,絕不讓他們輕易威脅你……”她喃喃地說,所有的恐懼和擔憂全都化成淚水,在他背後不斷宣洩。

  淚水轉眼間染濕阿雷夫背後一大片衣服,熱熱的液體透過肌膚,慢慢地舒緩了魔性的那一面。

  一個旋身,他將雷琮芠擁入懷中。

  “傻瓜,我還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性。”

  他在她馨香的發上低語,跟眼前安全無虞的她比起來,與叔父和兄弟間的種種恩怨變得無關緊要。

  收斂起眼中的狂暴,淺褐色的眸中注滿了無盡的溫柔與愛意。

  “你以後絕對不可以像剛才那樣丟下我一個人,無論多危險,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雷琮芠仰起臉哭著控訴,淚水沿著她細緻的臉龐滑下。

  她想起剛才槍彈聲停止,阿雷夫生死末蔔的瞬間,心裏還餘悸猶存,忍不住又抱緊他,像是要藉著身體的接觸證實他仍然存在的事實。

  “剛才的情況十分危險。”他皺眉解釋,不同意她的話。

  “我不管,我再也不想冒著失去你的風險。”她擡起臉,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很醜,但是她顧不了那麽多,她要趁這個機會向他告白:“我不能失去你,我……我愛你啊!”

  踮起腳尖,她用紅唇緊緊地貼著他的唇,就這樣靜止不動,仿佛要徹底感受他的溫度。

  阿雷夫的身子瞬間僵住,半晌之後,這幾個字才在他腦中意會過來。

  她剛剛說了什麽?她終於……

  一抹微笑從他的唇邊漾開,擁抱的力量瞬間加強,他離開她的唇,將興奮而微顫的吻分別印在她的額頭、耳邊、臉頰和頸邊。

  剛才還無情地掃蕩叛賊的他,居然因爲自己的一席話而顫抖,霧氣再度佔據視線,她感覺到幸福盈滿胸口,漲得她有些發疼,過了一會兒她才發現,這些疼是貨真價實的,他有力的擁抱快把她的肋骨折斷了,而且他下垂的槍枝也陷入她的大腿肌肉內。

  “阿雷夫,我的腿……有點痛……”她苦笑著提醒他,那把將他推上嗜血邊緣的武器還牢牢地握在他手中。

  他低頭看著那把槍,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

  “又想起什麽了?”雷琮芠湊上唇,努力撫平他眉間的皺折。

  她暗自立誓,要用最深的愛去守護這個看來狂傲風流,其實被童年血腥的陰影壓得喘不過氣來的男人。

  “不,沒什麽。”

  他想起死去的穆克達塔王兄,由他起始的暗殺行動,最後卻由他教導的射擊技術結束。

  不過,這一切就像逐漸被吹散的煙硝,都將在他的心中化成無形。

  眼角的余光瞥見國王的親衛隊出現在門口,他知道該由父王來接手了。

  槍枝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卻讓阿布杜拉阿濟茲再度受到驚嚇,圓胖的身軀往旁邊一倒,就這麽昏了過去。

  阿雷夫沒有浪費時間看他一眼,整個心思都沉浸在被愛的喜悅中。

  “走吧!我們得去洗個澡,把這一身的腥味洗去。”

  洗澡?那不就意味著……

  “不行啦,起碼得先把這些人處理掉……”雷琮芠紅著臉,搖頭拒絕。

  “那些人會處理。”

  他略一偏頭,示意她看向正蜂擁而入的國王軍隊。

  “還是不行啦,這樣不好……”她推拒著,依據她這幾天的經驗,阿雷夫的威猛總是讓她不由得放聲大叫,她可不想讓別人聽見這種聲音,要是傳到國王的耳朵裏,那她這張臉要往哪兒擺啊。

  阿雷夫俊臉一沉,黑眸一眯,對付她最好的招數他已經捉摸出來了,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扛上肩再說。

  “啊!”頭下腳上的雷琮芠立刻蒙上眼睛,不敢與出現在門口的國王視線接觸。

  —本書完—
作者: 治裴    時間: 2007-11-14 11:40 PM

嗯這個故事也很好看
阿拉伯的國王,這應該是四個王子裏最有錢了的吧…
又有錢又強悍,作者筆下的男主角也太有型了…
謝謝分享!
作者: bj91043kat    時間: 2007-11-15 01:10 A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shih0614    時間: 2007-11-15 07:17 AM

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刪除 內容自動屏蔽
作者: cuteyvivi    時間: 2007-11-17 12:07 PM

女主角太可愛了

他們兩個鬥嘴都會讓我看了不自覺一笑
作者: mimi217    時間: 2007-11-19 07:15 PM

謝謝分享~~
好有自信的女生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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